不过，她这一席话里的线索远远不够。
杜城带蒋峰去找任晓玄的妈妈，江翎霜和沈翊就去了七中。
再次来到这里，江翎霜未免有些物是人非伤怀之感。
沉浸在情绪中，听到沈翊和人打招呼的声音，转身看到瞿蓝心时，江翎霜有点不敢认。
“是江学妹吧？多年不见，不认得学姐了？”
瞿蓝心笑着打破了沉默，江翎霜也顺从地叫了声学姐。
三人走在楼道上，看着一墙的木板，沈翊不禁道：
“我上次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些木板，挺有意思的。”
“这些，都是废弃课桌的桌板。美术组的同学，就喜欢在上面刻字，一届又一届。
我到学校上班之后，觉得这些字啊，画啊，挺有趣的，扔了可惜。
就把它们收集起来，做成了文化墙。这条走廊，可承载着我们学校十几年的过去呢。”
三人停下脚步，沈翊问道：
“你们的课桌板呢？哪两张是啊？”
瞿蓝心轻笑一下：“我可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桌板干干净净的，放不上来。”
她朝江翎霜看了看，接着道：
“江学妹虽然只在美术班待了两节课，倒是也刻了半张。最上边那排第一个就是她的。”
沈翊抬头望去，木制桌板上是半幅牡丹，尽显风姿。
照例问完话，两人回到警局。
杜城他们已经回来了，还带回了任晓玄的遗物。
下一次案情分析会，沈翊指出迅速找出更换头骨时间极为重要。
然后，杜城任务分配到一半，沈翊就起身走了出去。
蒋峰明显有点不服气，李晗瞥他一眼：
“你不懂，艺术家，都这样。”
江翎霜猜到他要去做什么，出声解释道：
“沈翊应该是想到判断头骨被替换时间的方法了。”
……
果然，次日早上，沈翊就贴了满满一板子的头骨画像。
根据这些画像，他指出：任晓玄的头骨是在她失踪六年后被更换。
那这样一来，更换头骨的人，和那届的美术生和美术老师都有关系了。
线索实在稀少，几人都不由得皱起眉头。
好在，任晓玄妈妈又带来了新的线索。
“那天你们离开后，我又翻了好多地方。”
她拿出一本任晓玄的日记，整洁的书皮上还写着“语文”二字。
……
得到了新的线索，自然又是一番讨论。
“……这份日记是一个突破口，里面涉及很多重要关系人物和关键信息。比如她曾长期遭受霸凌。”
闫警官拿着复印的日记，提到任晓玄曾遭受霸凌猥亵。
杜城总结道：“这么看来，任晓玄的死，就有可能和霸凌，猥亵她的人有关。另外，日记里……”
听着，江翎霜面色沉下来。
‘当年那个老师，被辞退的理由好像就是这一类的事。’
想到这一点，她立刻提了出来。
果不其然，她的猜想一出就得到了大家的重视。
“翎霜，你还记得那个老师叫什么吗？”
“之前问了我爸，应该是叫……赵梓鹏。”
队员兵分两路，杜城几人去找赵梓鹏调查。
唯二的两个女生江翎霜和李晗就留在局里揣摩分析任晓玄的日记。
江翎霜嘴里咬着一袋酸奶，掀过一页a4纸。
不知看到了什么，她停下了动作。
李晗久久没有听到旁边的动静，转头来看。
日记的一角，是一个男孩的剪影。
李晗凑过来：“翎霜？”
“这个人……”
看着她果然指着那个侧影，李晗解释道：
“任晓玄不是在日记里提到她有个喜欢的男生吗？我猜这就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吧。”
江翎霜不知要怎么和她解释。
看了那么多日记，她也知道这的确很有可能是任晓玄喜欢的人，但这可不是个男生啊！
于是，杜城几人带着赵梓鹏回警局审问后，还没来得开心，就被李晗的总结狠狠惊到了。
看着他们惊掉下巴的表情，李晗心下暗笑。她从江翎霜那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是惊讶呢。
“不是，所以任晓玄喜欢的是个女孩子？”
蒋峰的语气太过激动，被李晗狠狠剜了一眼。
“就算人家喜欢女孩子又有什么关系？人家又没吃你家大米！”
江翎霜赞同地微微点头。
“虽然只去了两节美术课，但瞿蓝心学姐当年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我很确定，这幅画就是当年她的样子。”
……
江翎霜没有继续跟进这个案子。
对于她之前提出的设想，to科技研发部有了新的进展，需要她回去跟进。
正好，这件案子涉及的人都和她有点关系，不管为了避免有人借此中伤或是说起来好听，杜城都不太赞同她继续参与。
等江翎霜过了一周回来，此事已经落下帷幕。
沈翊去瞿蓝心家里完成那幅画时，特意叫上了江翎霜。
整理着黑线，他分出心神和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的江翎霜闲聊着。
“……不知道江小姐当年新换的绘画老师是哪位？”
听到他这问话，江翎霜神色不变，手上给白猫顺毛的动作一下不停。
被揉的舒服了，白猫嘴里发出呼噜声。
“师兄既然已经猜到了，又来问我做什么？”
没错，当年她新的美术老师就是许意多。
沈翊看着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都赏心悦目的江翎霜，有些不敢相信。
他老师的另一个女弟子林敏师姐，虽说……不羁了点，但也是很有艺术家气质的。
江翎霜这样，和他师门的差距有点大。要不是她自己承认，自己虽然有猜想，却也万万不敢相信的。
不过，想起老师之前多次感叹他这个弟子天资不弱于自己，却只教了不到三月就停了师徒缘分，想来是接触不多所致。
沈翊完成那幅画作后，和抱着白猫的江翎霜并肩走下楼。
“当年家里出了事，我被送到国外。当时过于匆忙，都没来得及和老师好好道别。”
江翎霜侧头看了眼新认的师兄，提议道：
“正好明天周末，我要去见见老师，师兄要不要一块去？”
两人已经走到楼下，沈翊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