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前情回忆:
“李莲花,可叫本公子找到你了!”
方多病在一年前已经与昭翎公主成婚,现在已经入主中宫。
没错,是入主中宫。昭翎作为皇帝唯一的血脉,挡下一众被过继的的皇弟,在去年年末成功登上了帝位。
“快来看啊,这可是今年新帝的发布的第一条政令。”
“所以是先帝杀了人家啊……”
轻轻的叹息散在风中,“翎霜……”
“谁叫我?”
稚嫩的童声响起,李莲花僵直了身子。
这声音,这分明就是翎霜小时候的声音!
他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孩子,和自己第一次见到的翎霜差不多大。
只是她身上穿着红艳艳的斗篷,领子边上还有一圈绒毛。小脸圆润,白里透红。
是自己一直以来期望的健康翎霜的样子。
她手里拿着一只糖葫芦,上面已经少了一颗,跑来牵着方多病的手。
“这,这……”
看他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方多病将小孩抱起,示意身后的负责照顾她的侍女跟上。
“想知道啊?跟我来吧。”
他带着李莲花径直进入皇宫,直奔中宫而去。
昔日的昭翎公主,现在的女皇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姨姨,姨姨抱。”
看到昭翎,小女孩便从方多病怀里挣扎下来跑了过去。
“不是和我们霜霜说过要叫姐姐吗?是不是方多病你又乱教了!”
昭翎对李莲花点头示意后,抱着怀里的团子看向方多病。
一大一小,两人从表情到长相都极为相似。
“她是你们的女儿?可是为什么要叫姐姐?”
不解且懵逼的李莲花被方多病按在椅子上:
“先等等,一会还有个人要来,到时候一起解释。”
话虽这么说,可看着那小团子与昭翎和方多病天伦之乐,他气血一阵阵翻涌。
李莲花现在很怀疑方多病是不是故意在报复当年多次把他丢在马路的事情。
没多久,方多病说的另一个人便到了。
“笛飞声?你……”
李莲花看看他,又看看方多病,对现在的情况有了些许猜测。
下一刻,这猜测就被笛飞声证实了。
“翎霜,来师父这。”
昭翎松手,那小姑娘跑来,经过李莲花时还停下歪头思考了会。不过只是一瞬,她便投向了笛飞声和怀抱。
“师父,我的清涟剑呢?”
“别急,在这。”
被他们的对话吸引,李莲花转过头去。
只见笛飞声从背后拿出那把他熟悉至极的长剑,然后将小孩和剑鞘一同放在了地上。
只是那小孩似乎着急去拿剑,最初小手一直握着剑柄。
在这时,那清涟散发出莹莹微光。
“她,她是翎霜?”
李莲花不可置信地问道。
在他背后,小孩抱着剑鞘瘪起了嘴。
“师父又骗我!”
“乖,你还小,拿清涟会让你受伤的。”
“这……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翎霜还活着?她为什么变小了,还有这脸也不一样啊?”
方多病这才和李莲花解释了来龙去脉。
原来当时李莲花凭空消失后不过一年,他和昭翎就在皇城城墙下捡到了这个小孩。
当时昭翎说她的眼神很像翎霜,说什么都要养着。
只是最初几年担心皇帝猜疑,便将她养在天机山庄。
然后某一日,笛飞声去天机山庄购买机关时,恰好遇到了她。
翎霜那是一见他背后的清涟剑就走不动道啊!何庄主好说歹说,偏偏翎霜一反常日的乖巧,非要那把剑。
就在这时,笛飞声看出了不对,将清涟取下让翎霜试着触碰。
这一试不要紧,可那清涟竟然出现了现在这种发光的情况。
要知道当年笛飞声为翎霜寻材料铸剑时,用的也是稀世珍宝。
其中有一样,便是这能辨认主人的宝贝。
这不,他当时就确认时翎霜回来了。方多病他们收到传信后,即刻返回天机山庄。
等他们到时,无了大师也到了。
还是说察觉到佛子降世,没想到竟然是原来的佛子复活了。
他给出的解释是翎霜身为舍利体,又间接阻止了天下大乱,所以这份功德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后来,昭翎登基,直接将翎霜记为自己的妹妹。只是方多病坚持觉得先后两个翎霜,应该差着一辈,每每有了机会,便哄着她喊昭翎姨姨。
“说到底,还是得怪你当初无故消失,不然可不早就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了!”
方多病贱兮兮地说着,还不忘瞥了李莲花一眼。
“翎霜,来,这个是你爹。”
看到坐在地毯上玩耍的翎霜,方多病将她抱起,走到李莲花面前介绍着。
“爹?”
“哦,差点忘了,她可没有记忆,所以可能忘记你了。”
“方多病闭嘴!”
昭翎及时阻止了方多病犯贱的行为。
“李莲花,你准备怎么做?先说好,若是你想带翎霜一走了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方多病正色说道,只是语气嘛,还是带着些微微的讽刺,似乎在暗示某人两次一走了之的行为。
“四顾门如今怎样了?”
“几位院主一起管着呢,怎么,你又想回去了?”
几次三番暗讽,可见方多病对李莲花自己跑路这种事确实很记仇了。
“嗯,翎霜这次很健康,我想让她一直这么健康开心地长大。”
“行吧,那就等你四顾门收拾好了再来接我们小公主。”
……
有了动力,李莲花办事还是很快的,更何况是已经经历过两次的事情。
翎霜在元宵节后被接回了四顾门,只是为免麻烦,这次她的名字叫李双。
不过四顾门中部分人还是知道的。
翎霜回来没几日,李莲花想着弥补一下她的童年,也没急着教她练剑。只让她随意在门中玩耍。
这可就给了有些人机会。
某日,已到午膳时间,李莲花便寻翎霜不得,心急非常。
“石水,霜霜不见——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原谅李莲花实在不懂女生对换装游戏的执着,他看着将一套套衣服在翎霜身上比划的两人,陷入沉默。
“石水姨姨,我想要穿那件绿的。”
“好。”
“霜霜要穿那件的话,带这个花儿好不好?”
“好~,谢谢乔姨。”
翎霜在乔婉娩和石水的包围下开心非常,李莲花心底忽然生出一丝落寞。
当晚,翎霜穿戴一新回到自己院子时,就看到不久前才相认的便宜爹正在桌前等着自己。
“爹,你这是?”
“爹亲手下厨给你做了一顿晚饭,要不要尝尝?”
翎霜疑惑看向那满满一桌子菜,心中无端生出抗拒。
“那个,天色不早,爹我还是先……”
翎霜想要走开,但看到李莲花骤然落寞的神情,还是回到餐桌上拿起了筷子。
虽然相认不久,可是自己不吃的话,便宜爹肯定会难受的。
“爹你这菜竟然很好吃诶!”
仅仅吃了一口,翎霜便惊喜道。
“竟然?”
“对啊,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些菜的时候,我下意识就想跑。没想到竟然这么好吃诶!”
……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过了立秋,李莲花便给翎霜安排了武术课程。
“很好”
“对,就是这样!”
“再来一次。”
小院中,称赞声几乎是不间断地响起。石水等了半晌,还是敲响了那扇门。
“门主,金鸳盟盟主笛飞声来了。”
“好,今天就到这里吧,霜霜好好休息。”
李莲花说完,为翎霜擦干净脸上的汗水,这才跟着石水出门。
“你刚说笛飞声?他来做什么?”李莲花回头看了眼翎霜,心中浮现一个猜测。
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翎霜掂掂手上的金镯子,一个计划悄悄生成。
“什么?你要带走翎霜学武?笛飞声,我为什么要同意你的想法?”
“可翎霜上辈子涤世剑诀和悲风白杨都到了不低的境界,而且她是我金鸳盟少主,我教一教也没问题吧?”
“你——我不和你争执,我们看翎霜自己的决定吧。去把翎霜接来。”
石水出去许久,回来时却是孤身一人。
“翎霜呢?”
“门主,少主不见了。”石水有些惊慌。脸上还带着汗水,一看就是已经找过一圈了。
“婉娩那里也没有吗?”
“还没去那看过。”石水回答着,就要出去寻找。
这时,待客厅的门再次被推开。
“不用找了,不在我那。”
乔婉娩拿着剑进来,扫视过里面几人。
“霜霜今日没去我那,不知道笛盟主那里有没有?”
这就是在怀疑笛飞声将人带走了。
可他偏偏还不能反驳,毕竟自己今日所做,确实有点转移翎霜的嫌疑。
“我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这就去写信询问。”
笛飞声的回信还没到,皇宫那边的信先到了。
他们这才知道,两帮人马在这搜寻,结果人家去京城了。
李莲花赶到时,翎霜还在和昭翎特意命人寻来的小兔子中间玩耍。
她这般无忧无虑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将自己的老父亲扔下是多么令人着急的一件事。
李莲花举起手掌,就要落下。
“慢着!”
紧急时刻,方多病赶来了。
“是这样,我忘记和你说了。翎霜畏寒,那四顾门建山上,春夏还好,这已是深秋,她跑下来也正常。”
李莲花本就不愿责罚翎霜,听着解释,心更是软了几分。完全没有想到翎霜一个小屁孩,是怎么从山上跑到皇宫的。
“那这次就算了,让她先在皇宫住着吧。”
此时,方多病见李莲花想走,一把将人拉住。
“你不会是想回四顾门吧?”
不用回答,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方多病扶额解释着:
“去皇城中置办一座宅子,在这住到年后。”
……
很快,又是一年新春。
不过,今年并未下雪。
今日除夕,上午的祭祀雷人又无趣,昭翎和方多病提前一天便将人送到了李莲花这边。
早上,翎霜起床后,就拿了小小的福字,在院中到处贴着。
李莲花贴完对联,看小小一个人把福字贴的到处都是。虽然凌乱,但看久了。也能发现其中颇有些意味。
笛飞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说道:
“别看凌乱,但这其实是一个保护的阵法。果然,就算重生一回,本就会的东西也没忘掉。”
“可——”
李莲花刚说一个字,外面便进来一个内监。
“李门主,笛盟主,时候不早,陛下请二位带着小殿下入宫了。”
刚进宫,翎霜从马车上下来便撒欢跑走。马车后两个宫女也追着她走了。
李莲花刚想拦,却见笛飞声毫无动作。
一旁的公公解释道:
“李门主放心,小殿下对宫里也算熟悉,各处宫女太监都认识。宫里各处都去得,也没人敢得罪。”
李莲花忽然有些失落,短短五年,自己好像对翎霜的生活完全不适应了。连最基本的照顾她都很不熟悉。
“李门主,该走了。”
……
很快就是晚宴了,翎霜一直都没回来。
李莲花离开繁华的大殿,开始搜寻翎霜的踪迹。
循着心底莫名的直觉,他走到了一处。
被白雪覆盖的轮廓映入眼帘,李莲花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当年的极乐塔!
意识到这点,李莲花更加着急。
就在此刻,前方一点光隐隐约约闪烁着。
李莲花跟了上去,发现翎霜正躺在地上,地底正钻出许多光点,融进她的身体。
被这宏大的一幕震撼,李莲花一时停止了动作。
“哗——哗——”
那些光点尽数进入翎霜的身体后,一道道金光似海浪般,从翎霜体内散发而出。
霎时间,整个御花园冬去春来。
那边翎霜依旧躺在地上,李莲花顾不得欣赏,朝翎霜奔去。
小女孩躺在地上,不远处是两个已经昏厥的宫女。
“咳咳,咳咳——”
听到翎霜的咳嗽声,李莲花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
“翎霜,翎霜醒醒。”
听到动静的昭翎等人也来了,停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咳咳”
翎霜睁开了眼睛。
“爹,好久不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