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霜刚换了装束，换脸这种事还是薛洋来更靠谱。
正想着他又跑去哪折腾了，她面前落下一黑一白两人。
“晓师兄？你怎么会来这边？这位是？”
翎霜有些疑惑。
之前她也曾替蓝翼去见过抱山散人几次，上次去时，晓星尘不是还没下山吗？
“阿霜，这位是白雪阁的大弟子宋岚。这便是我之前提过的师妹了。”
晓星尘给双方介绍后，又将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娓娓道来。
听闻有人在四处散播栎阳常氏即将灭门的流言，翎霜眉心一跳。
‘这个薛洋，真是……’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
虽然麻烦了点，但薛洋这样做也没什么问题。依着常氏当年行为，他不过吓他们一吓，也没什么。
但还有一个问题：
“晓师兄，你什么时候下山了？”
对上翎霜直直望来的视线，晓星尘心跳微滞。
想起下山时师父的叮嘱，他有些难为情得红了脸。
“在山上太久了，我想看看你的世界。”
“那抱山姨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
翎霜急着问，抱山的推算之术在蓝翼之上，算算时间，晓星尘下山时蓝翼也没多长时间了，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翎霜不自觉捏住了晓星尘的衣袖，却见他微微摇头。
“没有”
对翎霜的话确实是没有的，抱山只嘱咐他好好把握机会，再不主动别说名分了，什么都没他的份。
翎霜已经收回了手，神色有些低落，但还是条理清晰地向两人将常氏所为细细讲来。
“翎霜！”
远远地，聂怀桑的声音传来。翎霜微微转身的空当，他已经到了近前。
聂怀桑朝着晓星尘二人见礼，他身后跟来的孟瑶朝翎霜微微躬身：
“霁霄君安好。”
“这是……”翎霜看向被孟瑶抱在手里的东西。
聂怀桑回过身来：
“翎霜你走得也太快了，我可是日夜兼程赶来接应你。”
他声音里带着些嗔怪，手上却毫不含糊地打开盒子拿出一把剑递到翎霜手里。
“虞夫人给你那把剑有些显眼了，这是她那把，我给你捎来了。”
翎霜抱着剑，一身红衣立于月下，颇有几分不同于平日的凌厉之美。
聂怀桑拉着她左看右看，嘴上念着“一会换了脸可就看不到了。”
孟瑶立在不远处，低垂的眼眸中神色未明。
“好了”
翎霜拉住转个不停的聂怀桑。
“他做了些事情，不会早来了，我们先进去吧。”
她转身看向前方还有些距离的朱红色大门，忽的粲然一笑。
……
薛洋不能杀了常氏之人泄愤，前几天没日没夜收集他们的罪证，整整几箱子，都放在翎霜那里，她这次也一起带了出来。
次日清晨，常氏大门敞开。罪证摆在门前街道上，常氏所有人皆被捆了，跪了半条街。孟瑶将他们所犯之事一件件念出来，之后，便是依着清河的规矩处理。
直到午后，常家处理完了。薛洋才姗姗来迟。
看到他从门框处探出的脑袋，翎霜手里的茶盏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般，直直飞了出去。
薛洋反应釜迅速地下腰躲过，又赶在茶盏落地前接在手上。
正想打开喝一口，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有些失望地将茶盏放回翎霜身边，薛洋在她身前蹲下。
“可算来了，常氏已经得了报应，你去换了衣服，一会出来给我换张脸。”
翎霜将之前放在膝头的红衣递给薛洋，起身朝屋里走去。
刚才孟瑶好像找她有事来着……
走进暂时用作议事的厅堂，翎霜发现不止孟瑶，除去聂家的弟子，剩余的人几乎都在这了。
见她出现，孟瑶先迎上前来。
“霁霄君，二公子说您要去温氏潜伏，这怎么说都有些危险了。”
聂怀桑也跟着附和：
“对啊，就算还有你那位朋友，可温情与温宁向来绑在一块，一个被发现，另一个也藏不住。”
翎霜也知道这个，不过为了大家共同的目的，这点危险她还担得起。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蓝家一向与聂家关系好，青梅竹马十几年，翎霜对聂怀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他能点出这个问题来，那便是有了解决办法。
“嘿嘿，翎霜果然懂我。”
聂怀桑摇着扇子笑了声，将孟瑶推到身前。
“这不，正好孟瑶也有想法，我们决定他也去温氏潜伏。”
翎霜看向被推到前面的孟瑶，他脸上挂着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孟瑶愿为霁霄君效劳。”
翎霜伸手托起他：
“谈不上什么效劳不效劳的，都是为了阴铁之事出力罢了。”
孟瑶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道，眼中笑意愈发加深。
‘果然，霁霄君还是心疼我的。’
这边商量好之后，薛洋手里提着两张肤色的东西进来了。
“翎霜，不是要换脸吗？”
他对屋里这些人连见礼也不曾，气得翎霜朝着他脑门拍去。又担心把孩子打傻了，最后还是收了力。
“抱歉，这孩子顽劣，不过他正常的时候绝不是这个样子。”
……
薛洋拿着人皮面具在翎霜面上这里按按，那里揉揉。直到聂怀桑晓星尘几人都快看不下去的时候，他总算停了动作。
翎霜转过身，已经是温情的面容。
趁着薛洋还未戴上面具，她将人推到了晓星尘两人面前。
“晓师兄，还劳烦你帮我个忙。”
“翎霜但说无妨。”
“这常氏的阴铁，定是要给温若寒一个交代的。便让薛洋装作不满聂氏处理的样子，拿几具假尸体泄愤。”
她说着朝聂怀桑那边看去，聂怀桑自然不会拒绝，不就是木头傀儡，小时候和翎霜一块玩剩下的多了去。
“之后，你们便作追杀他的样子，聂家也做做找人的样子，定要让温若寒以为是薛洋拿走了阴铁。”
说罢，翎霜拍了把薛洋。
“拿出来。”
“什么？翎霜你可不能冤枉我。”
“得了，就你这样，瞒得过我？赶紧些。”
“哦”
薛洋看似不情不愿，实则十分迅速地拿出一个铁块递给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