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官了我也不怕,药我和我媳妇喝了都没有问题。”妇人无赖的说道。
一刻钟后,李县令带着衙役赶了过来。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朝夕韵农闹事?”
“大人,冤枉啊,民妇并没有闹事,是民妇的孙子喝了朝夕韵农的骨架汤,一直腹痛,我们是来讨公道的。”妇人跪在李县令面前喊冤。
“你可有请大夫诊治?”
“民妇没钱请大夫,家里有治腹痛的药,喝了不见好,民妇才来这里讨说法的。”
“大胆愚妇,你无凭无据就来这里乱攀咬。”李县令大声喝道。
“孩子的娘你怎么说?”
“县令大人,求您找个大夫来给孩子看看吧!”年轻女子抬头早已泪流满面,她感觉到孩子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我是大夫,我给他看看。”沐朝朝和夜淮宸在一旁看了一会,想不到还有如此刁民这么不讲道理。
“小神医,来了。”
“下官拜见七皇子。”李县令看到夜淮宸行礼。
“草民拜见七皇子,七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姓们见来人是七皇子跪下行礼。
“平身。”
沐朝朝看着被放到地上的孩子蹙眉说道:
“孩子已经死了。”
“不,不会的。”女子哭着大喊。
“你抱了他那么久,应该早就知道才是。”
“什么?我孙子死了,是你们这家黑店害死的他,你们还我的孙子命来。”妇人坐在地上大声哭喊。
“大胆刁民,居然胡乱攀咬,就不怕下大牢。”
“官官相护,不管我们百姓的死活,我孙子都死了,我就是陪葬下了地府,我也要向阎王告状。”
众人嘴角一抽,好吧,这个是脸皮厚不怕死的,当着七皇子的面敢如此说。
“不是没钱请大夫吗?怎么有钱抓药?”夜淮宸浑身冰冷看向妇人。
“那是我儿子未去世的时候抓的药,我儿子上个月去世了,可怜了我们老弱妇孺无依无靠任人欺负。”
妇人虽恐惧夜淮宸的气势,多年胡搅蛮缠的功力还是能镇定的回话。
“孩子的娘,你不说句话吗?你带了药渣过来,你想为你的儿子讨回公道吧!”
沐朝朝看着紧紧抱着孩子的女子,她的身上带有药味。
“我的错,我怯懦了半辈子,我不敢忤逆婆婆,害死了我的儿子。”女子喃喃自语。
“你在乱说什么?是朝夕韵农害死了我的孙子。”妇人对着她的媳妇大声吼道。
“够了,老虔婆,你这么恶毒刻薄,难怪你早年丧夫,现在死了儿子又死了孙子,我不怕你了,大不了拉着你一起死。
大夫,请你查一下是不是这包药害死了我的儿子?”女子怒吼了老妇一顿,从怀中取出了药渣。
沐朝朝接过药包打开说道:“牛黄、大黄、雄黄、黄芩、石膏、冰片、甘草、桔梗,这药方是清热解毒去火的药。”
“这不是乱吃药吗?”
“真是胡闹,药能乱吃吗?”
“这又不对症,乱吃药给吃死了。”
围观的百姓说道。
夜淮宸看着面黄肌瘦的婆媳,又看了眼瘦弱的孩子说道:“你们应该很久没有吃饱了吧?”
“是,七皇子,自从孩子的爹死了之后,就靠着我做些绣活维持生计,根本就养不活我们三人,饥一顿饱一顿。
凤阳又闹旱灾,布坊关门了一段时间,我们更是没有饭吃,好在布坊开了后绣品卖了个好价钱,就到朝夕韵农买鸭骨架和梨回去给孩子吃。”
“你们饥一顿饱一顿的,孩子还小,又怎么吃得了油腻的汤,自然是坏了肚子。”虽然是鸭骨架,沐朝朝可是让店员多留些肉的。
“孩子腹痛后,婆婆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包药,说是治腹痛的,我当时还不放心喝了一口没事,才给孩子喝的。”
“你儿子死于砒霜之毒,雄黄过量会造成砒霜中毒而亡。”夜淮宸说道。
“老虔婆,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那包药是哪里来的?”年轻女子抓着妇人的衣领怒吼道。
“真是…真是这药害死了我孙子?”妇人吓呆住了。
“刁妇你还不说这药的来历。”李县令厉声喝道。
“这个药包上面还有保和堂的标记,去保和堂查。”沐朝朝小声的对着一旁的衙役说道。
“是,小神医。”衙役悄悄的走了。
“天杀的居然是这包药害死的我的孙子,昨日我孙子吃了骨架汤后腹痛,我就想来朝夕韵农讨说法。
路上被一个路过的员外叫住了,他说他刚抓的药好也是治腹痛的,让我拿回去给孩子吃,说如果孩子没有好的话,再去找朝夕韵农讨说法,我就带了回去。”
“你平时贪小就算了,你连这个都要占便宜,陌生人的东西你也敢收。”
“我…我知道错了。”妇人吓得缩在一旁。
“错了有什么用?宝儿回不来了。”年轻女子大声哭道。
“大人,请您帮忙找出送药的凶手。”
半晌,衙役带了一位大夫过来。
“七皇子,大人,这位是保和堂的李大夫。”
“李大夫,这包药可是你们保和堂开的药?”沐朝朝把药渣拿给大夫看。
“我们的药包是有保和堂的字样,这是去火的药,我昨日有开过这个药方。”李大夫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遇到那名员外的?”沐朝朝看向妇人。
“快未时了。”
“李大夫,昨日在未时之前,你记得有谁开了这副药吗?”
“记得记得,去火药昨日就开了一个药方,是开粮铺的张员外的。”
“快去把张员外找来。”李县令对着衙役说道。
“徐掌柜,东街的那些粮食铺卖的怎么样?”
“小神医,百姓们都在我们店铺买粮,东街的那些粮铺开门后很少人过去买粮。”
“哦。”有动机了。
一盏茶后,张员外被两名衙役带了过来。
“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了我的孙子。”妇人看着张员外叫道。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张员外否认。
“张员外,昨日你可去保和堂拿药?”李县令问道。
“大人,我最近几日上火,确实有去保和堂抓药。”
“你昨日可有遇到这位妇人?”
“大人,我昨日拿了药之后就回去了,并未遇到过她。”
“大人,他说谎,就是他把药给我的。”
“当时可还有其他人在一旁?”
“还有他的一个随从。”
“张员外,你知道去火的药会吃死人还拿给别人吃,你这是在谋杀,若是坦白说出事实,也许还能从轻发落。”沐朝朝走到张员外对面看着他。
张员外对上沐朝朝的双眸,脑袋 “嗡”了一声,后说道:“我不知道去火药会吃死人,我以为只会多腹痛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