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铃大声地说道:“哥,杨院长,听我说一句行吗。”
杨院长看着亚铃道:“你说。”
“杨院长,谢谢你对石勇照顾。
我哥,他现在已经乱了。
听我的,杨院长,对石勇放弃抢救吧,
不要再浪费钱财了。
我是他的老婆,我有权利下这个决定。
你们如果不愿意拨管子的话,我去拨。
因为石勇说了,他不想最后身子插满管子的活着。
我同意了,我哥也同意了。
你说是不是,哥。”亚铃说完又看着我。
我痛苦而又无奈地点着头。
杨院长听亚铃说完之后,很欣慰地点着头。
因为他在医院见惯了人的生死。
所以杨院长说话更理性。
我现在的脑子是一片空白,
真的好乱啊,
刚才与石勇一起聊天很开心,
他怎么这么快要走了吗,
我有些不相信。
我看着杨院长直接问道:“杨院长,刚才我同石勇还说着话,他还抽烟喝酒了,他不可能会这样。”
杨院长这时摇摇头道:“石勇兄弟是回光返照。
他用最后一点气力,同你说说话。
健强,你现在要冷静。
亚铃,你真的愿意放弃治疗吗。”杨桃又向亚铃问道。
亚铃坚决地点点头。
杨院长这时叹了一口气,
“走吧,跟我进来,
我们之间需要签字,你去看石勇最后一眼吧。”
亚铃接着跟着杨院长进了抢救室。
我这时浑身发抖。正正扶着我,吓的不敢说话。
亚铃签字出来后,
哭着对我说:“哥,石勇走了,他很高兴,他是笑着走的。”
听了亚铃的话,
我哇一声哭了出来,
然后一下瘫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杨院长赶紧派人来抢救我。
我不知睡了多久才醒来的,
在朦胧间,我看着石勇迈着强壮地脚步向我走来,
他很是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故意打了一声口哨,
我们在工地上常用的口哨,
然后又大步走远了。
我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他,可是怎么也抓不到他。
石勇真的走了。
不回头走了。
此时,我睁开眼,看着我床前坐着,
石劲河、小石头、孙大军等人。
他们看到我醒来,
石劲河高兴地说:“哥,你可醒来了。你把我们给吓死了。”
我摇摇头,
“唉,我想跟石勇兄弟一起走。”
“可别吓我们了。
哥,我知道你舍不得石勇兄弟走,可是这没有办法的事。
这就是命。”石劲河劝慰道。
我点点头,
“现在石勇在哪儿了,正正送他没有。”
“石勇已经去火葬场火化了,正正、亚铃陪同去的。”石劲河道。
“我也去送我兄弟最后一程。劲河,把针拔了。”我对石劲河说。
“哥,你这身体,最好还是不要去了。
我担心你再晕倒。”石劲河担心道。
“没有事的,放心吧,石勇兄弟已经说了,他不让我跟他走,我不会跟他走。
你不拔,我拔。”我这时想用力地把手上的吊针给拔掉。
“哥,不要乱动,我让护士拔,行了吧。”石劲河赶紧让人把护士叫来。
把我手上吊针给拔了。
我在小石头扶着下用力地站起来。
小石头、孙大军扶着我。
然后我们一起去火葬场去送石勇兄弟最后一程。
到了那里,石勇已经烧完了。正正抱着盒子,正按照何祖铭的安排进行着简单的祭祀。
何祖铭看到我来了之后,
赶紧快步走了过来,
“健强,石勇兄弟还有什么要求吗。”
“何先生,没有了。
我同石勇聊了很多,他就想简单地办了。
对了正正给他喊路了吗。”我问道。
“已经喊过了。
简单办是吧,那就好。
我们放在灵堂一会,就直接上墓地。”何祖铭这时开始安排小严准备去墓地的东西。
看着正正抱着石勇的骨灰盒,
盒子上面摆着石勇微笑的照片。
我的眼泪下来了。
可是我没有大声地哭,
因为石勇专门说过,他不想在送他的时候,听见哭声。
我忍住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小严与何祖铭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
然后石劲河开车带着他们,
小石头开车带着我和亚铃、孙大军等人,
我们朝北山开去。
到了北山,李佳和崔成山已经在等我们了。
“赵先生,没有想石勇会这么早离开我。”李佳对我说。
“是啊,有很多事,不是我们没有办法去想的。”我很无奈地说着。
“走吧,我们上山。健强,今天下午四点就是吉时。
我们抓紧吧。”何祖铭冲我说。
我点头示意,让正正抱着石勇的照片在前面走着。
亚铃这时抱着骨灰盒。
我们一行人默默向北山走去。
没有一个人哭,也没有一个说话。甚至此时的天空都鸦雀无声。
我们走了大约快一个小时了,终于了何祖铭看的坟地。此时,石劲河已经安排人打好墓穴。
由于只是骨灰盒,打的墓穴不是特别的大。
“石勇,你到家了。”我站在墓穴旁,大声地说道。
“石勇,你看看这是你的新家。”亚铃也跟着说。
何祖铭让正正抱着石勇的照片,绕着墓穴一圈。
然后把照片放下。
何祖铭在小严扶着,下到墓穴里,用扫帚象征性地扫了扫,
扫过之后,小严拿来一只公鸡,
何祖铭一下子扭断公鸡的头,
公鸡从脖子里流出血来,
何祖铭在墓穴绕了一下,然后把公鸡扔出墓穴。
接着放入长明灯,以及金鱼。还有石勇用过的一些东西。
他的手机、钱包、衣物等等都要放进去。
放好这一切,正正才从亚铃手里接过石勇的骨灰盒,
放进墓穴里。
何祖铭这时上来,亲自看着骨灰盒的位置。
调整好之后,让正正跪下磕头。
正正一切照办。
这时何祖铭又过来让我看看石勇的墓穴,
“健强,你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我摇摇头,
“没有,相信石勇兄弟会很高兴地,那么人都来送他。”
“石勇兄弟憨直,是个很好的人,
石勇兄弟你放心走吧,到天上你就成了神,
再也不受人间的罪了。
好了,劲河,埋土吧。”何祖铭道。
石劲河拿着锨,
交到正正手里,
正正代表孝子先埋三锨土。
正正接过来之后,用力地把土扔在墓穴中,
“一埋金,二埋银,三埋后辈出贵人。”何祖铭念叨着。
我没有敢睁眼看,
我感觉正正那锨里的土洒在我身上。
一点点埋葬我。
亚铃专门交待过,不让任何人哭,
大家都尽量没有掉泪。
就这样平静地把石勇给送走了。
最后,何祖铭开始安排小石头、孙大军等给石勇烧纸钱,
此时,随着纸钱的燃烧,一股黑烟在山间升起。
何祖铭这时拿着酒瓶开始围着纸钱倒酒,
他大声念叨着:“天地循环,万物生息,不觉生死以至期。
亡人当知来而非来,去而非去。
莫执乡间一寸土,莫恋人间一丝情。
愿今日入土,肉体永得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