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江景川徐砚懒得回家就住在顾别家里。
    第二天，江景川一大早上把顾别徐砚叫起来。
    “昨晚不是说好今天去医院看学神，你们怎么回事，背着我偷偷去哪里鬼混了？”
    “……”
    徐砚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哈欠连连，“江景川你是真的烦。”
    江景川也烦他，“赶紧刷牙洗脸，我点了外卖，吃完我们就去医院！”
    徐砚：“……”
    顾别：“……”
    他们也不知道江景川大早上作什么妖。
    洗漱后，江景川已经摆好早餐在桌上了。
    见顾别徐砚过来立马催促道：“快过来吃吧，这家外卖是附近评分最高的，尝尝怎么样。”
    徐砚扫了一眼，“你哪来的钱点外卖？”
    月末了，江景川的荷包已经很拮据了。
    江景川理所当然道：“顾哥前几天给我了一千，今天刚好剩下一百。”
    说完他就后悔了。
    徐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阿别给的钱，还是前几天，还是一千。”
    “这不是忘跟你说了吗？”江景川嗓音透着些许慌乱，怕徐砚说自己不给他钱，赶紧转移话题，“快来吃吧，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
    俩人没跟江景川计较。
    “徐砚，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江景川献殷勤般地给徐砚夹了一个水晶饺，“顾哥，你跟学神说我们今天过去看他吗？”
    顾·口是心非·别：“你们去，我不去。”
    江景川以为他昨晚是开玩笑的，“不是，你真不去啊，你不去我们去有什么意思？”
    “关键是学神想见的是你，又不是我们。”这句江景川说得很小声，顾别徐砚都没听清楚。
    “嘀咕什么呢你，本来阿别就不想去，你总不能绑着他去吧。”
    “也不是不可能。”
    “……”
    顾别凉凉地看了江景川一眼。
    后者心里发怵，忙解释道：“我这不是想着周末有空顾哥肯定会去看学神的嘛。”
    又说喜欢学神，学神住院又不去探望。
    没想到他顾哥还是个渣男。
    “江景川你一天到晚就别脑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徐砚不用猜都知道此时此刻江景川的小脑瓜都在想什么，尽管后者极力掩饰自己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想。
    徐砚转而问顾别：“真的不去？”
    顾别面无表情，“不去。”
    徐砚就说：“那我们也不去。”
    顾别：“......”
    江景川：“......”
    不去是不可能的。
    当站在医院门口时，顾别又不走了，他说：“你们上去，我在下面等着。”
    徐砚江景川对视一眼，一人架一边强制地把顾别带上去。
    三人抵达时，原则正在病房里散步。
    看到他们没有一丝意外，脸上也没有喜悦的表情。
    还有点复杂。
    则亦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他们，说：“你们来看原则啊，都坐下吧，别站着。”
    “叔叔好。”面对长辈，俆砚江景川多多少少有点拘谨。
    反倒是顾别神态自然。
    则亦笑着说：“你们好，则则没说你们今天来，我也不知道。吃早餐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们买点。”
    “不用了叔叔，我们吃了才来的。”顾别看一眼原则，想问什么最终没问出口。
    则亦注意到，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流转，“那我去买点水果，正好水果吃完了。”
    江景川指着不远处桌子上的水果说：“叔叔，我们正好带了点水果过来。”
    则亦顺着视线看去，看到桌子上的三个果篮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道：“那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你们慢慢聊。”
    “......”
    病房里只剩下四人。
    江景川颇为关心地询问原则，“学神，你身体好点了没，之前知道你出事我跟徐砚一直都想来看你来着，却一直没时间。”
    “正好碰上这周周末没事，所以就让顾哥带我们来看你了。”
    “对了，你啥时候能出院啊。”
    “......”
    原则语气淡淡：“半个月左右。”
    “那就是两周了，算算时间，你应该住了一个多月吧。”江景川感叹，“这日子过得那该有多无聊啊。”
    顾别：“......”
    原则：“......”
    徐砚：“......”
    徐砚：“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缺心眼是病，得治。
    江景川估计知道自己又又说错话了，没再逼逼。
    病房里回归平静。
    徐砚看了看原则，看了看顾别，随即对原则说：“原则，顾别他有话要跟你说，我们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说完拉着一脸懵逼的江景川起身快速溜了。
    用行动演绎“此地不宜久留”。
    最后病房里只剩下顾别原则。
    原则率先出声，“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顾别沉默两秒后道：“上次的事...我不应该这样说，你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我这么说太片面，没考虑过你的感受。”
    原则垂着眼，“这也不能怪你。”
    说起来是他莫名其妙生气。
    跟顾别无关。
    “这事是我的错。”顾别之前想过要好好跟原则解释一下，但因为上周说的话，他怕原则会因为这件事拒绝自己，所有没勇气来找原则。
    其实江景川俆砚今天不来医院，他也会来医院看原则。
    原则没和他争执谁对谁错，问他，“昨晚你怎么没来？”
    温语说顾别很早就离开了学校，徐砚也说顾别下课后一直在家里待着，哪也没去。
    顾别低下头，低声道：“怕你不想看到我，所以没来。”
    谁能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害怕不被人待见呢。
    原则该怎么说他昨晚一直在等顾别，今天早上也是。
    好在现在等到了。
    “我没有不想见你。”原则轻声解释。
    顾别猛地抬头看他。
    原则又说：“上次的事是我任性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就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去学校上课只会给你们增添麻烦。所以，我出院后会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的。”
    不过不是休养半年，而是休养两个月。
    下个学期再回到学校上课。
    顾别良久应了一声“好。”
    两人在这里都沉默了一下。
    顾别想起则亦去洗水果半天没出来，起身道：“我去看看叔叔需不需要帮忙。”
    原则看着他进了洗手间。
    则亦早洗好水果了，正在跟人聊天。
    顾别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他主动问道：“叔叔，需要帮忙吗？”
    则亦从手机屏幕上抬头，“小顾？不用帮忙，我已经洗好了，你端出去给你朋友吃吧。”
    顾别端着水果出去。
    刚临时有事溜了的徐砚江景川不知何时又回到病房里。
    见顾别出来讪讪解释道：“我们忽然想起那事不急这一时半会，毕竟刚来不久就走，有点不尊重人，原则你说是吧。”
    原则：“嗯。”
    “......”
    顾别懒得搭理他们，把洗好的水果放在桌上，他拿起一个苹果问原则，“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一个。”
    原则：“...吃。”
    江景川听到非常欠揍来了一句，“顾哥，人家也想吃，你也给我削一个吧。”
    “......”顾别，“我削你一顿要不要？”
    江景川：“......”
    怕了怕了。
    好几天没露出过笑容的原则微微扬唇。
    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
    顾别上次来也给原则削过水果，第二次越发熟练，没一会就削好了一个苹果，他把苹果递给原则，“慢点吃。”
    原则接过并道谢。
    直接带皮就啃的徐砚江景川：只觉得吃了好大一碗的狗粮。
    则亦临时要去公司开个会，临走前就把原则托付给三个人照顾，准确来说，是托付给顾别照顾，因为他相信顾别。
    没有大人在，徐砚江景川就没那么拘谨了。
    不过他们两个也没待很久，毕竟他们两个跟原则关系不比顾别跟原则的关系好，况且两人目前还处于互相喜欢的情况下。
    所以，当什么都不要当电灯泡。
    来时是开顾别车来的，不知道顾别什么时候回家，徐砚就没开他车，而是带着江景川打车去市里的拳馆俱乐部玩玩。
    没有两个碍事的电灯泡，顾别看什么都很顺眼，心情也特别顺畅，“医生说你现在能下来了吗？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可以到下面公园走走。”
    原则欣然答应。
    顾别找来外套给原则穿上，南方地区一般很少有秋天，基本都是直接跳过秋天来到冬天，不过这两天还没降温，暂时是只需要穿一件外套的季节。
    原则里面穿着长袖的病号服，顾别给他找的外套是比较厚的，到外面不会着凉。
    终于能下楼，还来到自己在楼上窗户看了无数次的公园，原则心情极好，“这里环境真好，比我在上面看着还要好。”
    曾经接连四天都在公园坐了大半天的顾别倒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前面还有一个人工湖，想去看看吗？”
    原则：“想！”
    原则能走路，可顾别怕他累着，全程都半扶着他。
    人工湖不是很大，湖边有围栏围着以防有人不小心落水，两边还做了一个凉亭供大家观赏歇脚。
    湖里养着不少金鱼，有红的，有黑的，有白，也不怕生，看到有人来了纷纷围过来，好像以为他们是来撒食的，等着抢吃。
    原则抱歉道：“我没有给你们带吃的。”
    顾别四下环扫一眼，“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便走了。
    过了一会顾别拿着一包鱼料回来。
    原则有些惊讶，“你去哪找的？”
    顾别说：“上次经过这里都看见一个大爷在这边撒鱼料，刚没看见人以为今天没来，不过我在那边看见了他，就跟他买了一袋。”
    大爷不是卖鱼料的，不过是经常来喂鱼。
    原则撒了一把鱼料下去，瞬间被鱼们争抢一空。
    原则接着撒了第二把，还是瞬间就没了。
    渐渐地，有些鱼吃饱就游走了，还剩下一些没填饱肚子的。
    一包鱼料喂完，面前只剩下几条姗姗来迟的鱼。
    原则无奈道：“你们来晚了，鱼料已经撒完了。”
    那几条鱼好像听得懂人话，转身游走了。
    原则忍俊不禁，“它好像听懂了。”
    顾别心思不在鱼身上，更多是在原则身上。
    顾别：“冷吗？”
    原则：“不冷。”
    两人在凉亭里坐了一会又去其他地方逛逛。
    原则体力有限，走一会歇一会，逛了一个小时都没逛完整个公园。
    虽然原则还想继续逛，但顾别担心他身体受不住好说歹说把人带回病房。
    一回到病房，原则整个人好像有点蔫了。
    顾别哭笑不得，“我下周来看你再带你下去，也可以让叔叔陪你去散步。”
    原则：“...哦。”
    有点闷闷不乐，但不多。
    顾别掀开被子让他上床休息，“刚看你一直在打哈欠，先睡会吧，等阿姨午饭送过来我再喊你起床。”
    原则乖乖上床休息。
    也不知是脑海里想着的事还是别的什么，他睡不着。
    过了会，原则睁开眼。
    顾别问：“睡不着吗？”
    原则看着他，突然问：“你上次说让我好好考虑考虑你的喜欢，后来我想了很久，现在心里好像是有答案了，你要听吗？”
    顾别一征，他好几次想说话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一时失去语言系统，紧张和兴奋，还有点害怕，害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顾别结巴道：“你...考虑好了吗？”
    原则点头，“考虑好了。”
    静默整整十几秒。
    原则认真地说：“上一次拒绝你是因为我之前忘记了很多事情，我说我不是你所喜欢的那个人，是我误把梦境当成现实。从始至终，我都是我自己。”
    “现在我已经记起所有的事情，还有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顾别在极度紧张之下得到了原则最后的答案，外界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耳里只有原则那句：“我的答案就是，我也喜欢你。”
    心跳加速，扑腾扑腾地就像是从身体里跳出来。
    顾别深深地望着原则，眼里的情意不再掩饰。
    原则被他看得有点紧张，下意识舔了一下唇，欲要开口说话。
    下一秒，顾别弯腰附身下来，原则瞳孔放大，嘴巴微微张开，唇上忽然一凉，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滑进了自己的嘴里。
    原则整个人顿住。
    不是第一次接吻。
    却是互表心意之后的第一个吻。
    原则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手原本是撑在顾别的肩膀上，慢慢地就没什么力气，手逐渐滑落下来，然后抓住了顾别的外套。
    在接吻这方面原则是一窍不通的，尽管上次“治疗”尝试过，可两次他都是处于被动方，主动权都在顾别手上。
    顾别一开始只是在磨原则的牙齿，动作也不算激烈，慢慢地舌头往里面伸，甚至还勾上了原则的舌头。
    后者没忍住嘤咛一声。
    顾别低低地笑了笑。
    原则霎时红了脸。
    他正想推开顾别，对方已经在他嘴里开始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