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看你这小子,怎么着你想代替刘将军去做祭品?”喝着酒的士兵笑道,“不过先祖们大概看不上你呢,哈哈哈……”
“你可别给我喝完了,而且也不敢喝多了,万一放跑了人那可真要去做祭品了,”另一名士兵抢回自己的酒袋子,“咱们怎么就摊上这破差事……”
两名士兵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有些犯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南音几乎没有理睬他们,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
夜已过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两个喝了酒的士兵都睡着了,南音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动静,忙警惕的站起身来。
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很明显有人在门内,是想要逃跑!南音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脚踹开了门,举起长枪对准门后之人,就准备喊人。
可是借着月光南音看清楚了,那是一名女子,南音认得,是刘将军的妻子。南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两名同伴,正在呼呼大睡完全没有醒过来。
“夫人怎么是您,”南音放下长枪,“您是想逃跑吗?没有可能的。”
“壮士,我就是来找你的,”刘夫人看到是南音,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竟然跪了下来,“念在我们曾经的交情,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南音有些慌张,忙去扶刘夫人,“当年我们全家差点被饿死,是您给了我们食物,还让刘将军举荐我入宫,我一直都很感激您。一命还一命,您走吧,后果我来承担。”
“不,壮士,我不走,我是想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刘夫人紧紧抓着南音的胳膊,却不肯起身,“我的儿子才十岁,女儿才一岁……他们都还是孩子呀!”
“……”南音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道,“那夫人便去把他们带出来吧,正好我的两名同僚都睡着了,趁着现在就走。”
“不,不能就这么走,”刘夫人摇头道,“一旦发现有人出逃,必定会马上派大兵来追,我们根本跑不掉。”
“那您说要怎么办?”南音皱起眉头,“您全家都已经入了册,明日祭祀时必然会清点人数,这是绝对瞒不住的。”
“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今日夫君从宫中回来我就看出了不妥,一直在悄悄查看,”刘夫人十分冷静的说道,“我发现您在后门值守,就知道机会来了,但是我也不能害了您。”
“今天晚上夫君下令将家中的牛羊全杀了,我特意留下了一张牛皮与半只牛肉,明日请您亲自动手献祭我的两个孩子,用牛肉调包,这样一来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用牛肉……调包?”南音愣了一下,“这如何能做到?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无法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王宫呀。”
“这一点无须担心,”刘夫人拿出了两副面具,有些粗糙,一看就是匆匆雕成的,是木刻的牛头,“只要您找机会让孩子戴上这面具,在旁人看来他们就和牛没有区别。”
“这真的可以?”南音看着那面具,有些不太相信,“可不能出一点岔子呀,否则……”
“壮士可知道我大夏始祖禹的妻子涂山氏,原是九尾狐,我的母家就是出自涂山氏,擅长幻术,”刘夫人拿起一副面具戴到了自己脸上,“你瞧。”
南音这时看到自己眼前分明就是一头牛,不禁张大了嘴巴,但是信了刘夫人所说的话。
“既然如此,那我便尽力一试吧,”南音看刘夫人取下面具后重新变回了人,“只是夫人您不要一起离开吗?”
“不,我不能走,”刘夫人摇了摇头道,“两个孩子年纪小,容易替换,我却不行……而且你也该知道岁祀与伐祀的区别。”
“是……我明白,”南音心中十分伤感,“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将他们救出去的。”
南音收好了两副面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同伴身边,看他们还睡得正香,不禁松了一口气。
到了第二日,士兵们押着刘氏全族进宫,南音牵起了刘夫人交给她的“牛”,其实只是一张牛皮里面藏着些许牛肉,只是其他人看起来与活牛无异。
祭祀开始,南音一直紧紧盯着两个孩子,准备快要轮到他们的时候,自己抢先去行刑,可是却发生了意外。
原来是大王知道刘将军的女儿才刚刚满一岁,正是最鲜嫩的时候,便派了自己的心腹前来行刑,并且将她单独烹煮,没有一并投入大鼎之中。
南音知道已经救不了她了,便抢先拉了刘将军的小儿子,把他拉到木架上捆住,借口他太吵了,用一个黑头套套住了他的头,其实头套里面正是藏着那牛头面具。
之后南音又趁着人不注意,解开了小儿子将他藏进牛皮之中,用牛肉伪装成他的肉,投入了大鼎之中,这一切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祭祀结束之后,南音找机会将牛送出了王宫,他自己不能随意离开宫里,就让妻子和女儿借口去探望亲戚,将牛送走,让他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回来。
“大人是来找我的吗,”南音感觉到脖子缠上了冰冷滑腻之物,猛的惊醒过来,刘累正站在自己面前,目光冰冷,“是大王派你来的?”
“哎哟!”南音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缠着一条银蛇,吓得跳了起来,“这这这……”
“小银很听话,除非是有人要对我不利,否则它是不会轻易攻击的。”刘累招了招手,南音脖子上的银蛇便游回了他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