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女王心思细密，还发现秦淑君看许知慧的眼神也不同寻常，眼里满是欢喜，像对自己女儿一样，这种感情藏都藏不住。
    一种原始的亲近感。
    孙晓菲也觉察到了，不过秦淑君既然要认小慧做干女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许知慧主动跟江明慧介绍道：“明慧，我现在有三个妈妈，除了菲妈妈，还有许夫人，她是我干妈。”
    江明慧脸上露着微笑，“真好，这么多人疼爱你。”
    “是的。”
    许知慧点点头，转头看了颜女王一眼，说道：“明慧，你也一样，你和姨妈的感情就很好，她也很疼你。”
    颜女王淡淡一笑，站起身，说道：“阿慧，陪我到外面散散步。”
    许知慧应了一声“好”，两人一起出了屋外。
    大家见她俩关系似乎很要好，像认识很久的朋友，都有些诧异。
    许欠柔用肘撞了一下旁边的贺之敬，问道：“诶，阿慧和颜女王一早就认识啦？”
    贺之敬耸耸肩膀道：“或许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他可不会把许知慧的秘密告诉许欠柔。
    “切。”
    许欠柔睨了他一眼。
    **
    许知慧和颜女王在回廊上走着，遇到的侍女都弯腰行礼避在一旁，两人都没作声，默契地沉默着。
    屋外院子里，几个小孩在追逐玩耍，其中就有孙秉谦和小妮妮。一群小男孩屁颠屁颠，跟在小妮妮后面跑。
    小妮妮年龄最小，却俨然大姐大一般。
    两人都停下来看。
    颜女王微笑道：“小姑娘很受欢迎嘛。”
    许知慧说道：“她叫庄青辞，小名叫妮妮，才4岁，是贺之敬表姐的女儿。”
    她补充道：“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小女孩，别看她年纪小小，却有一项特殊技能，能看出来我是凤凰。”
    颜女王咦了一声，“那可不简单呀。”
    正说着，小妮妮兴冲冲跑过来，隔着一道围廊向许知慧招手，“表舅妈，陪我一起玩吧。”
    许知慧摇摇头，笑道：“表舅妈有空再陪你玩，好吗？”
    “哦……”
    小妮妮看向颜女王，眼睛忽地放光，怔怔地看了好久。
    颜女王问：“小姑娘，怎么啦？”
    小妮妮侧着脑袋，认真地问：“姐姐，你是女皇吗？”
    颜女王愣了一下，才微笑道：“人家都叫我颜女王，你好厉害，被你看出来了。”
    小妮妮高兴起来，挥着手，“再见，女皇姐姐。再见，二表舅妈。”
    说完就转身跑开了。
    颜女王这回确信小妮妮不简单了。
    许知慧说道：“小妮妮叫你女皇，可不是女王。”
    颜女王问：“什么意思？”
    许知慧想了一下，说道：“你是神帝女儿，神界的阿颜公主，以后会成为神界女皇，所以小妮妮叫你女皇。”
    颜女王摇摇头，“我不会做什么神帝。”
    “为什么？”
    “我已经把神帝的图章交给乙乾，还特意写了一封信公告神界，让乙乾接任下一任神帝。”
    许知慧默不作声。
    她知道若不将图章交给乙乾，乙乾定然不会罢休，一定会对颜女王不利，于是说道：“阿颜，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多谢你。”
    “乙乾走了吗？”
    颜女王点点头，“走了。”
    许知慧放下心来，问道：“你打算不回神界了吗？”
    颜女王神色淡然地道：“我一定会回去一趟，我要弄清楚我父亲的死。”
    许知慧道：“你回去时带上我一起。”
    颜女王愕然道：“你……你跟我一起上去？不，阿慧，你可以过自己平静的生活，没必要掺和我的事情。”
    “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
    “那就对了。你不能孤身一人上去，我们一起至少有个照应。”
    颜女王看了她许久，见她神色庄重，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忽地笑起来，“好吧。不过，你家贺先生可能要怪我拐跑了他老婆。”
    许知慧抚着额头，心下犯难了。
    是呀，这是个大问题。
    上去神界一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别或许要很久。
    到时候怎么跟贺先生说呢？
    她故作轻松道：“我……我会跟他交待清楚。”
    颜女王也没有多说，以后再算吧。
    两人继续沿着走廓向前走，穿过几道廓门，从侧门出去，走到宫外的一片花圃里。
    虽然已经到了十二月，可花圃里的花还是开得极其艳丽，朵朵盛放，美不胜收。
    江山美丽城，真如其名，人间仙境一般美丽。
    两人驻脚静静看了一会，许知慧见颜女王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问道：“阿颜，你叫我出去，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颜女王回头看她，说道：“我是有些话想跟你说，不知说不说好……”
    许知慧看着她，“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
    两人对视了一会，颜女王说道：“算了，不说了。这件事说与不说，不重要了，况且你心里有数。”
    许知慧诧异了，问道：“我心里有数？什么意思？”
    颜女王轻轻地点点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颜女王原来打算跟她谈谈二十六年前的事，想告诉她，她就是许家二小姐。
    可现在，颜女王又不想说了，她是局外人，这件事还是等许知慧自己解决吧。
    两人对视片刻，无声胜有声。
    许知慧是一个极聪明的人，更何况现在觉醒为凤凰，洞察力与心思敏锐程度远比常人厉害。
    她从颜女王眼神里捕捉到一些东西。
    于是，一个大胆的推测涌现在她脑里。
    联想到江明慧跟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从小被收养，这一切真是巧合吗？
    不像……
    更像人为安排。
    难道……
    倘如自己是许家二小姐，那么……明慧极有可能是妈妈真正的女儿，她就是那个掉包的女婴。
    想到这里，她内心大为震憾，震惊到一时无法语言。
    颜女王看着许知慧脸上变化的表情，一切已经了然。
    两人又沉默起来。
    良久，颜女王问道：“你猜到了？”
    许知慧竖起两只手指，作了一个交换的手势，“关于我和明慧之间的关系？”
    颜女王点点头。
    过了一会，许知慧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问道：“明慧她……她知道吗？”
    颜女王摇摇头。
    许知慧不再说什么，两人并排站着，一直看向远方。
    直到天边的太阳下山，山间被夕阳余辉染红了。
    两人又默契地迈开脚步回去。
    许知慧一边走一边想：“天意将我和明慧绑在一起，我会视她为亲姐妹。不，不，她本来就像我亲姐妹一般。”
    颜女王见她低头在想些什么，也没有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