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声轻响打破黑暗的寂静,啪的一声打开酒店房间的灯,灯光刹那间照亮了房间的一切。
看着床上被褥上的殷红血迹,夏云苦笑一声抽出纸张擦去了鼻腔上的血渍,缓缓运气止住了鼻血。
夏云现在就跟患了重感冒似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有点轻微的疼痛,时不时的还流个鼻血。
这就是神魂受损的后遗症。
他给小弈和提灯照茅坑发了个消息确认位置,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酒店,朝着望峰县的八戒山赶去。
新年清晨的六点钟,八戒山上的空气有着一股爆竹味的独特清新。
踩在松软的泥土上,一身休闲服的罗贯中手持丈二五虎断魂枪舞得虎虎生威,一招一式雄浑果敢又精巧细腻,脉络分明。
枪挑一条线。
罗贯中的枪术风格以快、巧、妙见长,以攻为守,守中带攻,十二种独具特色的枪法,配合各种步型、步法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枪法体系,使用起来变化莫测、神妙无穷。
徐建国和杨老道长对坐,两人中间摆着一盘象棋,神情灌注于棋盘中的搏杀。
他们的气息升腾又勾连,以神为兵以棋为刃,于对弈之间进行道的交流,精气神的相互搏杀。
小弈和提灯照茅坑则是苦兮兮地站桩,精气神拔高至顶点,气血鼓荡,气息如沸水奔腾不已。
所以说还是站桩功最涨功力。
夏云御风而来,先是冲着两位道长抱拳行礼,和罗贯中打了个招呼后才加入了小弈他们站桩的行列。
夏云和小弈站的是混元桩,提灯照茅坑站的是无极桩。
夏云的功力不浅,落地生根立地入柱,一呼一吸气血鼓荡春风抚神,含胸养气丹田有物,已然入定。
小弈余光扫过夏云,起身转式纳铁掌,张口轻吐一口浊气,道躯一轻双足拔飞。
提灯照茅坑则是闭着眼睛维持着姿势,直到六点半来临才松了架子,吐吸自然调节肉身。
他望向夏云,乐呵呵地开口:“老夏,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一夜的休息让夏云的面色好了很多,看起来中气十足的样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神魂的损伤有多棘手。
他摇了摇头,抬手指着脑袋:“神魂上的伤还没好,实力没有平时的一半。”
提灯照茅坑点头,颇为遗憾地说道:“这样啊,我还想跟你切磋切磋呢。”
“得了,老夏属于是那种越打越猛的,杀招也多,切磋很难分胜负的。”
到底是搭档过一段时间,小弈对夏云的本事还是知道的比较多的,缓缓开口点出了夏云的问题。
顿了顿,他笑着指了指自己:“我们切磋一下?”
“来来来!”
提灯照茅坑乐意致意,一个箭步冲出数十米,隔着十数丈抱拳相邀。
小弈也不含糊,脚掌抓地借力蹦出数丈,抱拳敬礼后率先发动攻势,一个踏步来至身前,一记势大力沉地劈掌居高砸下。
提灯照茅坑气沉丹田,一记搂桩挡开了小弈的劈掌,抓着他中门大开的时机接上顶肘攻去。
小弈同提灯照茅坑一触即发,抽身退步右手背朝后掸向提灯照茅坑的腹部,对方则是按下小弈手臂,一个侧步碾上前来手刀砍向小弈肩膀。
二者交手激起层层风浪,拳影翻飞脚步腾挪,一时间难舍难分。
夏云就站在远处静静地观望着,眼中带着些微的羡慕。
像这种和同道相互切磋,印证所学的机会他可从来没有过。
徐建国抬眸瞥了一眼正在交手的两人,轻笑一声喊道:“小夏,来。”
“组长。”
夏云微微一愣,迈步朝着徐建国走来,心中暗自思索是不是自己这样看着别人切磋不合适,有偷师的嫌疑。
夏云以为的自己会被徐建国训斥的场景没有出现,徐建国扫了眼手机上的消息道:“神魂受损,你感觉怎么样?”
夏云想了想,除了后遗症和一些极其细微的细节把控不到位之外,其他的并没有太大影响:“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徐建国轻轻颔首:“养神诀、定心经、清心诀、冰心诀、定心诀都有养神的功效,清静经也可以安抚神魂,修行时辅以养神五诀和一些安神的法门可以促进神魂的恢复。”
杨老道长点头支招:“左手中指和大拇指扣成环状,右手中指压在掌心,大拇指压住中指,无名指,压住中指,小拇指压住无名指,伸直食指,这就是我派养神手诀。”
神霄派的养神手诀?
夏云行礼拜谢,这可是前辈对晚辈的提点,对夏云这样的野路子是有恩在的。
杨老道长和徐建国重新码了一盘棋,罗贯中凑到两人身边看下棋,夏云也被徐建国留在身边。
“我们以棋搏杀养神,你可以试试感悟其中奥妙,这对你也是大有脾益的。”
“谢谢组长,谢谢杨组长。”
两位道长的棋路说不上多精妙,也就是公园老大爷中顶尖的那一批人的水准,不过他们以棋盘为战场,用精气神相互搏杀确实是相当玄妙的手段。
夏云细细感悟片刻方才发觉这是对自身精气神的掌控相当精准才能做到的,两位道长都是长久修行之辈,而且有着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锤锻之法,比起夏云这样的野路子可要厉害得多。
如果没有楚剑仙的传承,夏云独自一人摸索恐怕终其半生也是在消磨年华,如今既有完成的法门在身,又有两位大佬亲身示范,夏云也摸到了一点苗头。
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对精气神有这样精确地把控,那么自己对天地的感悟将会更进一筹,实力必将大幅增长。
细细感悟着这种玄奇的状态,直到两位道长停下博弈他才回过神来,看着身旁脏兮兮的小弈和提灯照茅坑陷入了沉默。
“你们……在地上打滚了?”
“差不多。”
小弈无奈地笑了,提灯照茅坑则是大大方方地解释道:“那边有个坑,我们打着打着掉坑里了,确实滚了一段路。”
夏云:“……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