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新!”马燕看着已经失了心智,只知道痛斥她的汪新,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几个小时以前,她们还在做那么亲密的事。
他还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他要远离姚玉玲,他要跟她好好过日子。
他还说心疼她的傻。
可是,几个小时以后,他就能忘掉他们之间所有的甜蜜,忘掉他们之间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之情。
她悲痛道:“汪新,你问都不问我一句,就给我定了罪吗?
汪新,我和你相识十几年了,你就一点都不了解我的品性吗?
我承认,我不喜欢姚玉玲,我嫉妒姚玉玲,我痛恨姚玉玲,我恨不得姚玉玲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你和我的生命里。
但汪新,你就没有发现吗?我骂过她,误解过她,蔑视过她,但唯独没害过她。
汪新,我爸爸可是英雄啊。
我怎么可能会辱没我爸爸英雄的名头。
我已经很内疚了,内疚我没成长成我爸爸那样正直光明的人。
我在幼小的时候,在内心和意志不坚定的时候,遭受了太多的黑暗和龌龊。
在那样的环境下,我正直光明不起来。
我只能尽力不让我做一个坏人。
所以,才成就了今天站在你面前的,被你嫌弃的马燕。
汪新,我不好,我承认,但我真的不恶毒啊。
我不会害人的,真的。
你别冤枉我,别用莫须有的罪名指责我好不好?
汪新,我的心很痛。”
“我的错。”汪新愧疚道。
马燕说起了小时候,说起了她遭遇过的那些黑暗。
汪新再也没办法说出指责的话来。
马燕经历的那些劫难皆因马叔蒙冤替代他父亲坐了牢。
不然,马燕肯定会无忧无虑的长大,是一个被父母娇宠长大的孩子。
而不是被打被骂被欺辱被孤立。
而他,明明知道马叔是冤枉的,是替他父亲受过的。
却什么也没做。
他道:“燕子,对不起。
我生气不完全是因为姚玉玲。
我是在路上听见了那些妇女,那些孩子们的恐慌。
他们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因为一个从你们国营商店出去的举报电话而被打回原来的凄惨处境。
马燕,你不知道,大街上好多妇女和儿童,她们听到了消息,她们惊恐的聚在一起抱头痛哭。
没有人看到那样的情况会无动于衷。
所以,我才情绪激动。
而且,马燕,那一通举报电话是从你们国营商店打出去的。
你们国营商店的员工不止你。
但认识姚玉玲的只有你。
对她有敌意的也只有你。
我不是不顾与你之间的情谊。
也并非不相信你的人品。
只是证据太过确凿,我不得不相信。”
“可是,我如果打举报电话的话,会傻到用国营商店的电话吗?
别人一查不就是我打的吗?”马燕道。
他听得出来,她已经为自己辩解了那么多了,可是,汪新还是没完全放下对她的怀疑。
她多么可悲啊。
她为什么要在小时候遇到汪新,若是知道往后会这么苦,她宁愿汪新从来没解救过她。
“可问题是,举报电话是直接打到京城的。
这小小的东北,谁有能力在京城的有关部门里查找举报人的电话。
举报的人早就算计好了。”汪新道。
“那你怎么就知道了呢?”马燕悲凉的问道。
“恰好和姚玉玲合作的那个人,他的家就在京城。
他的家中在京城之中也有些势力,就这样他还是花费了好大的代价查出来的。
查出来后,他就将消息传回了宁阳,也告知了宁阳的普通民众。
他就是要让宁阳那些渴求一份工作的人帮他把人找出来。
马燕,不管是不是你,这么多生活在苦难之中,被姚玉玲拯救过一段时间,很快又会因为那通举报电话又回归苦难的人,他们的力量是可怕的。
大家很快就会查到你和姚玉玲之间的那些过节。
他们不会像我一样了解你。
他们只会认为是你。
到时候,你就得承担他们的怒火,
你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马燕,如果不是你,请你好好想想,除了你谁还会做这件事情。
我们必须在这件事情彻底爆发出来之前找到真正的举报人。
你才能逃过一劫。”
“我…我暂时想不出来。”马燕六神无主道。
“就像你说的,她们几个都不认识姚玉玲,也跟姚玉玲没有过节。
她们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陷害姚玉玲,举报姚玉玲。”
“那就很有可能是买通人诬陷你。”汪新想了想道。
他问马燕,道:“你和你们百货商店内的其他员工有过过节吗?”
马燕听闻还是摇摇头,她道:“你也知道,我们几个都搭档工作好多年了。
关系不说亲密无间,但绝对不会在背后给你捅刀子。”
“那就最后一个关键点。”汪新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些衣服跟姚玉玲有关系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衣服的生意有姚玉玲的一部分的?
要知道,这个消息,基本没人知道。”
“是丽丽给我说的。”马燕道:“她说衣服的尺码标里面绣着姚玉玲三个字。
我把尺码标剪开后发现,丽丽没有说错。
这每一件衣服的尺码标内部都有姚玉玲的名字。
你说,丽丽都能发现,其他人会发现很奇怪吗?
汪新,你不觉得吗?姚玉玲那样的品貌,她会被一些色欲熏心的男人追捧,也会被一些生活不如意的人嫉妒。
有人想让她倒霉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汪新道:“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是单独针对姚玉玲。
她还针对你。
马燕,你身边有谁,她既熟悉你,也熟悉姚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