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不等陈登科思考出结果来,就听到了雕花红木门被打开的声音。
“陈大哥,你终于醒了!”
露心红着眼睛率先冲进来。
陈登科还没有见到他人,就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
“呜!”
陈登科用一根手指,点在露心的脑门上制止了她往前扑的动作。
“你也是大姑娘了,还是个名花有主的,你该治一治这个动不动就往我身上扑的毛病。”
“哎呀,我这还不是太担心你了嘛?”
陈登科闻言不可置否,他抬头,这才发现屋子里围满了人。
药无情,百晓生,钟无熙,还有洪玉闲和他的师父竟然也在场。
洪玉闲也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要不是床前的位置被露心一个人霸占了。他高低也会扑上去。
陈登科想起身,但是突然之间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他整个人恍惚了一下,脸上几乎是瞬间就变得十分的惨白。
“陈大哥,你怎么了?”
距离陈登科最近的露心最先发现,花容失色道。
在场的众人见状,瞬间感到心中一紧。
陈登科可是他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他们对他的安危自然是极其的重视。
要不然也不会整整一个月都守在药神谷等他醒过来,确保他的安危。
一旁的药无琴见状立刻上前,一手搭上他的脉搏。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之中,药无琴紧绷的脸色缓缓放松,开口道。
“只是残留的精神污染,没有大碍。”
说罢,药无琴转头对身后的众人开口道。
“他现在需要休息,没事的都出去吧。”
说罢,众人看了看陈登科发白的脸色,还是出去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陈登科从混沌的感觉之中抽离出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只剩下药无琴。
对此,他并没有说什么。
而是开口问出醒来之后的一只困扰他的问题。
“药谷主,我这是怎么了?”
“还有我们在汇丰广场上遇到的那个神秘的强者究竟是什么人?”
药无琴一早就猜到了陈登科会问她这个问题,所以就先支开了其他人。
她叹了一口气,紧接着看向陈登科,说了一个不相关的话。
“你相信时间真的可以彻头彻尾的改变一个人吗?”
陈登科沉默着,他有点莫名无琴怎么突然将提到这个。
不过他没有开口询问,因为他知道药无琴不是会说废话的人。
果然,下一秒陈登科就听见她开口道。
“你要的答案在十几年前,那个时候赫连繁还不是现在这个偏激疯魔的样子。”
“他年少成名,天赋绝佳,那个时候我的师父已经卸任隐退,但是赫连繁的天分实在是太过惊艳,他起了爱才之心,于是他被我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任药神谷的谷主选中收下当弟子。”
“这样说起来我跟赫连繁还算的上同门。”
“在我师父的一手培养之下,赫连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精神力就已经达到了王境。”
炼药师对精神力的划分,陈登科有所耳闻。
从低级炼药师到高级炼药师依次对应的精神力划分为黄境,地境,玄境。
炼药宗师则是王境。
十几年前,赫连繁也不过就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这个年纪的精神力就达到了王境,的确当得上一句少年天才。
就在陈登科思忖间,药无琴的话还在继续。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目光好似透过那里穿越了十几年的光阴。
“当年的赫连繁侠肝义胆,乐善好施,他时常跟着雇佣兵在外游历,被他救过的人数不胜数,遍布天下。”
“药王的称号最早就是被他救过的拥护者传出来的,后来的无垠山庄也是他的追随者跟他一同创立。”
陈登科倒是不知道赫连繁年轻的时候,竟然是这么正派的形象。
他想到了汇丰广场里那个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不得好死的疯子,皱着眉开口道。
“药谷主,那这赫连繁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药无琴叹了一口气,眼眸中的神色突然变得十分的复杂。
“你知道在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更高维度的存在吗?”
陈登科愣了一秒,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
药无琴对他的反应丝毫不意外,她开口道。
“古籍有言,世界之极有无上仙境,这里说的仙境指的便是蓬莱仙境,我们如今都称呼这里为上界。”
“传说中上界的灵气充裕,资源雄厚,强者遍地,世俗之中的人谈起上界都是一派的向往,但是只有我们四大世家的掌权人知道,上界对我们来说不能触碰的禁忌!”
“因为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之下,弱者的那一方,势必会成为强者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陈登科冷静的开口。
若是上界真的有传言中那么厉害,那下界之人一定会成为他们的奴隶,被随意践踏驱使,到时候的世俗界一定会人间炼狱!
话音一落,药无琴的脸上带着一些意外,她还以为陈登科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的慕强心理会对上界心生向往,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能想到这一层。
停顿片刻后,药无琴接着道。
“正是因为这一点,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在我们两界的交接处东海瀛洲下了一道封印,阻挡了上界强者的侵袭,这才保了我们下界百年的安宁。”
“只是这封印每隔十年便要四大世家的掌权人联手加固一次,十七年前,赫连繁因为精神力出众的原因被四大世家一同邀请前往东海瀛洲修补封印,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出了意外。”
“赫连繁被上界之人暗算种下辟黍之毒,从那以后他便带着无垠山庄的退隐俗世十几年直到一月前才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陈登科听罢,不由得有些唏嘘。
接下来,就算药无琴不说,他大概也能猜到赫连繁如今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疯魔的样子。
上界之毒非上界之人不能解,赫连繁被病魔日日夜夜折磨十几年,时时刻刻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换成谁都会被逼疯的。
赫连繁的前半生一直是大善人,乐善好施,广结善缘,就连修补封印身中剧毒也是为了天下成千上万的百姓,但是最后却被所有人遗忘抛弃,在阴暗的角落苟延残喘十几年。
他拖着一副被折磨的千疮百孔的病躯一直到今天,赫连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魔了。
药无琴顿了顿,似叹息又似忏悔。
“若是当年,我阻止他去东海,或许今日的结果会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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