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老醒了?”
“嗯,他醒了,想见您。”
“走吧”
虞烟跟上星沉,去了山外拍卖行楼上的会客室。
刚一进门,就看到楼老一脸兴奋的坐在桌前,看见是她,招手道:“雾小友,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多亏你出手,救了老朽这条命。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我就把山外送给你了,日后,山外尽听你的调遣。”
虞烟刚要坐下,听见这话,身形一顿,屁股尴尬的撅着。
心里只想着,这老头儿是不是要恩将仇报。
“星沉,快上菜,我与雾小友边吃边聊。”
“好的,楼老。”
看着星沉出去,楼老身体前倾,靠近虞烟的方向,“怎么样,雾小友,我这个谢礼够有诚意吧?”
虞烟指尖轻击着桌面,反问了句:“你不是说,你只是山外的一个鉴定师吗?怎么山外听谁,你还说了算?”
楼老一愣,转而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自己气呼呼的抱着胳膊,“你这小友,怎么一点也不可爱,尽拆老夫的台。”
原以为虞烟会松口、再不济也能附和他一两句。
谁知这人往那一坐,自己倒了杯果汁,喝了起来。
自在的好像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虞烟半垂着眼,余光却看到假装生气的楼老,不住的拿眼神偷瞄她。
这副她再熟悉不过的样子,看的她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
按照她以往经验,只装作没看见,果不其然,不出五分钟,楼老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虞烟甚至一瞬间恍惚,好像真的看见了自己的外公一样。
“雾小友,我们山外可是凯尔莫联邦最大的黑市集团,就算是在整个星际,那也排得上前三。
每年不说别的,单是拍卖场的收入就是以亿计算的。
更何况我们还拥有自己的守卫团、向导团等等,还有黑市商场、各方势力的合作渠道。
你想想,如果你背后能有山外这样的势力的话,是不是行事就多了很多的便捷。只有你一句话,所有事情不用你出面,就能解决,想想,是不是很拉风!”
楼老的双手,颇喜感的在自己的身体两侧打圈,试图得到虞烟的肯定。
在他的满眼期待中,虞烟放下杯子,看着他笑了一下。
楼老以为她认可了,又问了一句:“是吧?”
“拉风什么的,不太清楚;但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山外的向导团,全出动了也没有解决的问题、刚好就是我出面解决的。
您说巧不巧,这山外拥有的外部势力的合作渠道,刚好还就也失灵了。
但凡没有,今天也用不着我啊,是吧?”
小老头有口无言,故作哆嗦着手指指着她,满脸受伤的神色。
虞烟怎么可能真的不馋山外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那可是多少大集团连一个合作都求不来的存在。
只不过她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必然要付出对应的代价。
鬼域佣兵团说白了只是几个无权无势的哨兵而已,她用得好是自己人,用不好她也压得住,出不了什么事。
但山外可不同,她不能获得他们的忠心的话,无异于引狼入室。
更何况......
虞烟看着一副老小孩样子的楼老。
不能被他的外表欺骗,这可是个3s级哨兵啊!
联邦哪个3s级哨兵,不是赫赫威名、人尽皆知的存在。
楼老却在其中查无此人,唯一的解释,要么是他隐姓埋名,从未暴露过实力,但这不太可能;
那就只能是,山外的楼老,不过是他的一个身份而已,他应该还有另一个大家更熟悉的身份。
“唉,你是嫌弃我没有用了。”
房门打开,星沉亲自给上菜,一进来就听到楼老唉声叹气的卖惨,但雾大师一脸无动于衷。
他到底要不要提醒下楼老,卖惨的时候眼神要真诚些,不要一直偷瞄对方的反应。
都被发现了。
“照您的说法,山外这么大一块肥肉,想要找人不管是合作也好,接手也罢,只要你肯放出去一句话,还不得半个星际的人都来试一试,何愁找不到人?”
“放屁!”
“咳咳”
楼老话音一出,星沉赶紧咳嗽掩盖。
可惜虞烟也不是聋子,距离这么近,两个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
小老头生气的轻哼一声,“你当我谁都看得上呢?他们倒是想跟山外合作,那是他们想屁吃。歪瓜裂枣的,我才不要呢。”
“那我又有什么特殊。”
“你当然...”
楼老的声音一梗,说不出来。
他不能说啊,说出来不是更坏事了。
眼睛一转悠,“反正,我就是看你顺眼,别人我都不喜欢,就喜欢你这小友。你有能力、还有眼光。
实在不行,咱俩结拜吧!”
“咣当”一声轻响。
星沉手一抖,盘子没能放稳,提前三公分落在了桌面上。
幸好,没有真的失手,不然他的形象也要破灭了。
星沉在心里给自己默默点了个赞。
楼老不满的瞪了星沉一眼,转而看向虞烟,傲娇的问:“你说呢?”
“我可才不到五十岁,您呢?”
楼老腹诽了一句: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年龄。
“我也才不过中年而已。”
脖子一梗,说的理直气壮。
“哦?所以是多少岁?”
“又不是三百岁。”
“嗯,所以是多少?”
“......两百多而已,正值壮年,怎么了?”
“ 嗷~,所以是两百多少?”
“两百七行了吧,问问问,一桌吃的堵不上你嘴。”
楼老恼羞成怒的夹起一只咕哒兽的大腿,放进了虞烟面前的小碗。
“噗嗤”虞烟假装刮鼻头,挡住了自己的嘴,可惜没能挡住声音。
不过,两百七十岁,即使在星际,也已经是绝对的老人了。
就像她最后陪在外公身边的那几年,他已经七十多岁,看着精神矍铄,就像现在的楼老一样。
但不过眨眼间,他就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以她难以接受的速度老去。
随便一个感冒、一个磕碰,都让她揪心不已。
虞烟一瞬的低落,楼老和星沉都敏锐的察觉了,但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倒是虞烟自己,很快就恢复了情绪,装作嫌弃的给楼老也夹了一筷子炖的软烂的肉:“你还说我,你不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不会咬不动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