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会轻功。
以晁冷的速度是追不上的。
于是她待在树上没动。
盯着黑影直到他飞进一处宅院,她才从树上下来,快速向那边摸去。
这处院落在外面看着很不起眼。
里面却别有洞天。
很多房间,还有抄手游廊,把里面又分割成很多小院子。
整个宅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亮光。
夜很黑。
静得可怕。
在如浓墨的黑暗中,晁冷悄悄观察这个院子。
稍做判断,她向后面一处摸去。
就在她快要接近那处建筑时,突然有人低喝道:“谁!”
紧跟着这声音,一件黑乎乎的暗器从屋内射出,带着疾风向她的位置飞来。
晁冷惊出一身冷汗。
她自信没发出任何声音。
难道对方跟她一样有强烈的直觉?
自知躲不开,她一闪念进了空间。
然后听到“叮”地一声轻响,是暗器落地的声音
好险!
吁了口气,平稳一下心跳。
外面似有轻微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即使她进了空间,依然觉得有人在盯着她。
这种感觉持续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紧跟着有个很轻的声音说道:“主子,没人。”
若是有人,这个距离,不可能躲开主子的暗器。
又静待片刻。
确认危险解除。
晁冷才从空间出来,默默摸到那处建筑的廊下。
附耳倾听,屋内隐隐传来说话声。
屋内说话声音太低,听得不是很清楚。
但是屋里有一个声音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具体是什么感觉她又说不出来,就是很奇怪。
断断续续听到了什么没有发现,水车,少年之类的字眼。
直觉这些话题与她有关。
直到她听到曹校尉、伤口、查探等字眼,她才确定屋内两人谈话内容一定与她有关。
只是对方显然还没查出是谁动的手。
看来以后不能再轻易动用大狙了。
她相信那些人就算是查到她,也无法确定是她干的。
更不会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武器。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也不需要确定是她干的,只要怀疑是她干的,那对她来说,就是大麻烦。
试想,身边存在这样的威胁,哪个上位者还能睡得安稳?
谁不怕睡梦中被爆头?
别人睡不安稳,肯定也不会让她安稳。
今夜不虚此行,算是给她提了个醒。
晁冷悄悄离开院子,本想打道回府。
可转念一想,又去了军卫府。
再次摸到营造作坊。
里面两个老工匠,还在研究她的弓。
两人很专心,丝毫不知外面有人在窥视。
隔着窗子,晁冷从缝隙里洒了一点药粉在烘炉里。
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从烘炉里飘散开来。
老钱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迷迷糊糊地说道:“到底年纪大了,熬不住了。”
说完头一沉,趴在面前的木桌上睡了过去。
老史刚想说什么,头一歪也睡了过去。
晁冷进了屋子,把自己那张弓还有箭筒和箭矢都拿了,放进空间里。
那个都尉想用她的弓邀功,做他的大头梦去吧。
看到角落里有一堆生铁,和一些刀坯,她也顺手拿了些。
她一直想给金银铜铁弄几把武器,可惜要去官府申请太麻烦。
之前她在山里杀那些青衣杀手,也捡了不少兵器,可不敢拿出来用。
这些刀坯拿回去,可以自己加工一下。
砖窑都开了,再弄个铁匠铺算什么。
而且,燃料都有煤了。
到时候再在难民中找找看,最好是雇佣个私家铁匠。
做完这一切,悄悄回了陈府。
翌日一大早。
晁冷刚起床,萧绰已候在门前。
等着伺候她洗漱。
他觉得自己应该履行下人的职责了。
虽然主子好说话,但他该做的事还得做。
“这些事,我自己来。”晁冷真不习惯有人伺候,何况这个伺候她的人还是个小不点。
“你要是没事干,就活动活动,锻炼锻炼身体。”晁冷道。
晁冷自己拿着竹杯,舀了水,拿出牙刷牙膏。
就蹲在房门外的花圃边,开始刷牙。
刷牙刚塞进嘴里。
陈洵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关佚,苏修,陈铎都在。
闹哄哄的。
“清之,我们现在要去切磋,你一起去吧。”陈洵兴致昂扬地喊道。
小伙子朝气蓬勃,精神头十足。
完全不是她这种老阿姨心态的人能比的。
不过去见识一下古人的功夫也好。
但她还在刷牙,示意他们等一下。
“清之,你用的这是什么?”苏修看到她的牙刷,似乎很感兴趣。
“牙刷。”晁冷含着一嘴泡沫,含含糊糊地回答她。
“牙刷?”
“看起来很好用啊,比我们用的柳枝好多了。”
“怪不得你牙齿那么白。”陈铎道。
晁冷心道你们几个牙齿也很白啊。
可陈铎接下来一句话,才让她明白他为何夸她牙齿白。
陈铎说:“寒门的人就没几个牙齿白的。”
小老弟,这么说话,就不怕路走窄了么。
虽然他说的接近事实,穷人哪有钱买牙粉,哪里会认认真真刷牙。
最多漱漱口。
“清之,你这个牙粉怎么有这么多泡泡?”苏修又问。
被这么多人盯着她刷牙,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三两下快速结束,拿着竹杯喝了口水,漱口吐掉,才回答他。
“这不是牙粉,是牙膏。”
“牙膏?我怎么没见过。”
“清之,你的牙刷和牙膏在哪里买的?”陈洵也感兴趣起来。
“我自己做的,你们要吗?我包里有。”
上次打的野猪,她用猪鬃毛和竹子做了好多牙刷。
苏娘子和小a,还有二婶娘都用她做的牙刷。
空间里还有十来支。
“好啊,当然要啊,这个看着就好使。”
晁冷反身进了房间,把背包拿出来,从里面掏出几支牙刷,分给每人一支。
见萧绰也盯着她手中的牙刷,也给了他一支。
萧绰的牙齿也很白。
晁冷一直怀疑他的身世不简单。
几人拿着牙刷,摸了摸看了看,都很喜爱。
珍而重之地收在怀中。
一伙小年轻,早饭都没吃,就闹哄哄地去了校场。
见萧绰没事干,就把他也带去看热闹。
陈府是一个大的建筑群,共五进院落。
除了前院后宅,还有花园,练武场这些休闲场所。
总之很大,晁冷没逛过。
外男不能进后宅,他们都住在前院。
陈中序的外书房也在前院,有时候议事倒也方便。
练武场在花园的西侧。
走西边的抄手营游廊可以直接过去。
到了练武场。
陈洵先关照晁冷。
“清之,你要怕的话,可以站远点。”
因为晁冷还没在陈洵他们面前出过手,几人都以为她很柔弱。
起码外面看起来很清瘦纤细,一副很无害的模样。
关佚把背后的武器拿了下来,解开层层包裹。
露出里面的棕色皮鞘。
看着挺宽,给人感觉里面的武器很大。
关佚打开皮鞘,从里面抽出一把重剑来。
跟她空间里的现在的那把差不多大。
但是质感,明显是她空间的更特别。
关佚帅气地拖着剑,剑尖在地上划出嗤嗤响声。
然后抡起剑耍了两下,动作大开大合,特别帅气。
陈洵用的也是剑。
但是他的剑,对比关佚的就秀气多了。
“关兄,你这把剑是把好剑!”陈洵看着他的剑赞道。
“此剑名为破杀。”关佚有些骄傲地说道。
陈洵看了看自己的宝剑,心道是不是也该给自己的剑起个名字了。
不然都没逼格。
两个青春勃发的少年。
面对面摆开了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