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我去找王爷。”
从峡谷回来,闵珩也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
衙门的大牢里还有一帮人等着审。
所以闵珩也回到衙门里办公。
这次清剿峡谷内的私兵,是隐秘行动,并不打算公之于众,所以也没搞什么庆功宴。
悄悄的去,悄悄地回来,一切如常一样。
城内疫情爆发,闵珩自然也知道了。
这事,他责无旁贷。
傍晚,闵珩和带着晁冷出了城,回到了大营。
两人和康先生还有沈从开了个小会,商量防疫事宜。
治病自然还是由晁冷和沈从负责。
考虑到备药,煎药,分发药汤都需要大量人手。
闵珩又把紫千发配给她使唤。
另外,还拨了两百名士兵供她差遣。
康先生则派了一批人,快马加鞭出去购买药材。
入夜,士兵们都休息了。
闵珩带着晁冷,进了一座超级大帐篷。
这是由好多个大帐篷搭建起来的临时粮仓。
高三米,面积有好两百多平方米。
峡谷里有五万石粮食,闵珩留下一万石,给峡谷里守军、俘虏和矿工食用。
其余四万石,让晁冷给带了出来。
晁冷手一挥,一袋袋的粮食出现在帐篷里。
这无中生有的法术,闵珩不是看过一遍两遍了,可如今再看,仍是感到匪夷所思。
他目光深深,看向晁冷。
少年的皮肤,细腻如白瓷,散发着淡淡的莹光,似有仙气缭绕。
还有,他身上那种淡雅好闻的香气,也不像凡人能有。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他一向不信鬼神,可眼前的少年,无论哪一点看,都觉得不似凡人。
“地方不够,放不下了,差不多还有两千石。”晁冷道。
帐篷已经塞的满满的,两人已经退到门口。
闵珩这才收回神思。
“剩下的就暂且存放在你那里吧。”
“啊,你就不怕我不给你了啊?”
“送你也无妨,这点粮本王还出的起。”
“王爷很富有?”
“富有倒也算不上,本王乃正一品亲王,食邑万户,每年差不多收入五万石粮。”
“噢噢。”
食邑万户,只要躺平收租,就是大富翁啊!
“那国公食邑多少户?”
“三千户。”
“哇,那陈洵家岂不是也很富有?”
闵珩眼神微暗,他不喜欢阿九总是提陈洵。
“这些有爵位的人家,真是令人羡慕啊,即使不工作也饿不死啊。”晁冷道。
“你以后不工作也饿不死。”闵珩眼中漾起笑意,看着她说道。
“啊?我?我一布衣,不工作就没饭吃,咋就饿不死了。”
闵珩抿直嘴角,不再多说。
他已经上折子,给晁冷请封爵位。
就算最低的男爵也能食邑三百户。
过段时间等事情尘埃落定,再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
“回吧。”闵珩道。
大半夜的,自然不可能回城。
两人回到大帐,青雀已经让人备了洗漱用水。
他这个护卫长,还兼职老妈子。
闵珩的生活起居等琐事,都是他来安排。
现在晁冷也住在大帐里,他就一起安排了。
可是诸事压身,两人都没工夫休息了。
晁冷准备连夜备药,连夜熬好汤药,早上就能发给民众。
闵珩道:“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你先小憩片刻。”
“好吧。”
闵珩的小隔间,就在晁冷的隔壁。
说说小憩,两人都有些睡不着。
“王爷睡了吗?”
“未曾。”
“郑武跑到云州去了,王爷晓得了吧?”
“嗯。”
“王爷有什么打算?”
“怎么?”
“听说,军卫府内一些未染病的士兵一直在闹着要出来……”
“你是希望本王借此控制军卫府?”
两人都是聪明人,稍微提一句,就能猜出对方的意思。
“是啊,可以吗?这样做会给王爷带来麻烦吗?”
“不会,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郑武擅离职守,这等于给本王送了个机会。”
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只是今天刚从山里出来,诸事繁多,还未及安排。
明日以扰乱防疫,传播疫病的名义控制军卫府,顺便好好审审他们,杀人坳杀良冒功一事他还记着呢,也这就是个突破口。
晁冷在和闵珩商议怎么对付军卫府。
岂不知,郑武和他老子也在谈论晁冷。
云州的太尉府,书房里,烛火摇摇爇短檠。
太尉郑石,白发苍苍,穿着宽松的燕居服,坐于书案之后。
手里捏着一张字条。
郑武垂头丧气坐在对面。
这种纸条是刚才送到的。
本来已经睡下的郑太尉,被紧急喊了起来。
“这是瞻儿送来的消息,峡谷的兵被剿了。”
郑武猛地抬头,急道:“这怎么可能?”
“五天了。”
郑武面色变换,半晌才道:“父亲,此事败露,会不会暴露……”
郑石摇了摇头,当初他就留了一手,即使事发,线索也只会指向南越。
就算珩王猜出是郑家又如何,只要没有证据,他就拿他无可奈何。
就像那次下毒。
郑石阴恻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据瞻儿所说,伏虎寨和峡谷都是那个少年发现的,青衣门杀手之死,怕也与其有关。”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少年?”
郑石似是问郑武,又似自言自语。
“那小子是有些邪门。”郑武道。
“长得俊美的不像凡人不说……”
“哦?”郑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郑石这一声给打断。
郑武这才想起,他老爹酷爱美少年。
因年逾古稀,身体没了火气,每夜入睡必然招两个美少年暖床。
因身居高位,不少知道他这个癖好的官员,四处搜罗美少年送给他老爹。
太尉府中就养了不少。
“父亲大人,你要是喜欢的话,孩儿就把带来送给你。”
郑石微眯着老眼,把握着拇指上的扳指,半晌才说道:“你继续说。”
“那小子长得就有些邪门,做事更是出人意料,自从陈中序得了他之后,诸事顺利,而我方是处处失利。”
“杀人坳那事你不是也知道了么,曹兴埋伏在那里,本是准备伏击武家的车队,顺手杀了一些流民准备混个军功,竟然被这小子发现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发现的,反正就很邪门。”
“后来曹兴被暗器致死,瞻儿也派人去看过伤口,说是和青衣门杀手的伤口一样,要是真和那小子有关,这样的人岂不是很危险?”
“如今他又跟着珩王,伏虎寨都被灭了,父亲,依我看,不如找个机会……”郑武抬手在颈前比划了一下,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按你和瞻儿所说,此人是个人才,杀之乃下策,收服为我所用,才是上策。”
“收服他不容易,上次父亲请他做大匠师,他不是拒绝了么。”
“许以重利诱之。”
“只怕他……”
他的话没说完,郑石不耐地说道:“那就用点手段。先把他带来给老夫看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