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扯远了,不说了,不说了。”晁冷道。
“话说回来,你老人家要保重身体,有个好身体,才能干革命。”
陈中序点点头,“为父知道了,会注意的。”
然后两人又聊了些云州的情况。
陈中序道:“如此说来,珩王在云州很艰难,不过,也不意外。”
“的确。义父,你说他们会不会又搞刺杀。”
“在云州刺杀,郑家嫌疑太大,估计不会轻易出手。但是,想让一个人死,有很多办法……”
确实,这些天,闵珩在云州的日子并不好过。
意外接二连三的出现。
先是在云州的下辖赕县巡视时,经过一处山道,突然窜出三头发狂的黑熊,坐骑受惊,往一边的悬崖冲了下去。
好在闵珩轻功不俗,见机的快,在堕下悬崖的一瞬间,用轻功险而又险地飞了上来,坐骑却摔的粉身碎骨。
隔日,在路过一座涧上桥时,桥竟然塌了,坐骑掉下山涧,被湍急的水流冲走,而闵珩同样靠轻功,躲过一劫。
后来又遭遇云州特有的大黄蜂袭击,大黄蜂也被本地人称为杀人蜂,毒可使人肝肾衰竭,致死。
好在也是险而又险地躲了过去。
闵珩很艰难,对手也觉得很艰难。
刺杀不行,意外不行。
老天爷咋就不帮忙呐,这任务也太艰难了点。
郑武最近焦躁不已。
昨天收到飞鸽传书。
珩王的奏折,关于杀良冒功的奏折,经过围追堵截,经历千难万阻,还是被呈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震怒。
要处死郑武。
郑后得到消息,当晚到御书房求情。
皇帝面沉如水,把奏折摔在郑后面前。
“你看看你兄长干了什么!”
“杀良冒功!他眼里还有朕吗?”
“你还有脸给他求情?”
郑后一脸平静地说道:“本宫不是来求情的。”
皇帝气笑了,“好,那你说说,你来做什么的?”
“本宫有话说。”
皇帝幽冷的目光看着她,看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本宫要为兄长鸣冤……”
鸣冤?
皇帝气得一阵晕眩,抬手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
他觉得他的偏头痛又要犯了。
“我郑家,太尉多年为国戍守南境,克己奉公,呕心沥血,一直以来南境都很安稳,家兄在军卫府任职也有几年了,也从未出过错,为何今年,某些人去了苍南,就出了这么多幺蛾子,又是私兵,又是杀良冒功,依本宫看,这明显是一个局,一个构陷我父亲和兄长的局!”
“峡谷内私兵首领竟然是南越人,布局的人定然和南越有联系,还有私兵那么隐蔽的事,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怎么某人去了就发现了呢,只能说明那就是某人布的局,陛下不防好好查查。”
郑后说得斩钉截铁,大义凛然。
要是晁冷看到,定然也要竖起大拇指,赞她一声人物!
临危不惧,随机应变,反将一军。
试问还有谁,这么不要脸?
颠倒黑白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构陷?局?”
“那这些人证,物证,你如何说?”
“人证可以收买,物证可以伪造……”
皇帝怒极反笑,“这么说,郑家很冤枉喽?”
“陛下英明。”
皇帝闭了闭眼睛,又揉了揉太阳穴。
“你倒是说说,是谁伪造了人证?又是谁伪造了物证?”
郑后抬起头,平静地回视皇帝,“这还用说吗?”
“本宫知道因为宏儿被立为储君,老四一直心有不甘,当年先后和他中毒,他非赖在本宫头上,由此就恨上了本宫和宏儿,可就算他再恨本宫与宏儿,也不能这样凭空诬陷忠心卫国的将领。”
听到这里,皇帝突然怪笑一声。
从龙案后面走出来,走到郑后跟前。
“郑嫣,朕倒不知你竟如此能言善辩。”
皇帝说着,弯腰贴近郑后耳朵,冰冷的声音如毒蛇般钻了进去,“下毒到底是谁做的,你不清楚吗?还是你把朕当傻子。”
“不管宏儿还是宏儿,都是朕的儿子,立储已定,朕也无意更改,可郑家怎么就不安安分一点呢。”
一股凉意从脊椎泛起,郑嫣不由打了个哆嗦。
不过随即她就再次镇定下来。
“家兄定是冤枉的,请陛下不要听一面之词,重审杀良冒功案。”
她刚才颠黑倒白,胡搅蛮缠,也不过是为了给郑武争得一线生机。
只要皇帝答应重审,就有时间操作。
若是审案的人能安排她的人。
一切就可以推倒重来。
“这案子是陈中序审的,皇后消息这么灵通,来之前就没弄清楚吗?”皇帝嘲讽道。
郑嫣一愣,不是珩王?
她随即明白了,陈中序和闵珩给她玩了一手张冠李戴。
陈中序审的,她刚才所说的构陷就不能成立了。
“家兄忠心为国,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此事定然有内情,也许是手下士兵贪图军功,瞒着他做的。”
“请陛下给家兄陈词机会。”
就算是犯人也有申诉权利。
郑后这样说,也没错。
皇帝冷笑道:“也好,朕就给他个机会。”
对于他来说,杀人不是目的。
郑武死不死无所谓,他的目的是削郑家的权。
即使郑家弄下属做替罪羊,郑武的罪责也不轻。
再想在军中担任职务,绝无可能。
太尉生了怪病,若是此时杀了郑武,这等于是他向郑家开刀的信号。
朝堂人心必然不稳。
此刻绝不是杀郑武的好时机。
所以他也就借坡下驴。
郑嫣一边布局,一边传信给郑武,让他找替罪羊。
替罪羊,当然也不能是无名小卒。
不然不能服众。
最后郑武推出来的是郑通。
郑通也是郑家人,属于郑家旁支。
郑通虽然不想死,可由不得他选择。
因为他的家人,还要靠郑家活着。
这是后面几天的事儿了。
眼前,陈中序带晁冷去见陈家族人了。
这次来的陈家族人,除了族长和两个族老,还有左仆射陈中平的嫡长子陈耕。
这位陈耕本该是国公世子,是真正意义上的公子。
却因陈中平疼惜二弟的遗孤,把世子之位给了侄儿陈洵。
不知道陈耕的心中有何感想。
会不会恨他父亲一个决定,就改变了他的地位。
剥夺了他本该更加荣耀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