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闵珩能进空间。
就一定和她有什么渊源。
尽管她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但她不想瞒着他了。
让他知道空间的存在,她行事也会更方便。
此次去南越,还能用空间把闵珩带去云州。
任他谁来,都找不到他。
进入空间后,闵珩的惊诧自不必说。
晁冷与他开玩笑:“他们不都说我不是凡人么,仙人怎么会没有洞府呢?”
让闵珩待在空间里。
她从空间里出来。
把卧室里闵珩的衣物都扔进空间里。
有关他的一切都消除。
包括药气。
饭桌上的三个人的碗筷,也变成了两个人的。
收拾好一切。
凌骁依然老神在在地坐在饭桌旁。
晁冷迎出院门。
青四正好把人带到。
郑子瞻见到她,似乎很高兴,老远打招呼。
他今天穿了一身雅白色袍子,外头系着一件蓝中带青的披风。
乌黑的头发披下来,少了几分不羁,多了几分温雅。
两人寒暄着,一路走进院子。
晁冷笑道:“子瞻兄来得巧,我正在吃晚饭。”
“怪不得我闻到一股香味,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
说话间,郑子瞻看到站在饭桌旁的凌骁。
“真巧,阿骁也在?”
凌骁冲他点点头,招呼道:“阿瞻,好久不见。”
晁冷问道:“你们认识?”
郑子瞻道:“不仅认识,还很熟,小时候,还有珩王,我们几个常在一起玩。”
他又问凌骁:“你怎么样,身体恢复的如何?”
凌骁淡淡道:“还不错。”
“那就好,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郑子瞻道。
他拍了拍凌骁的肩膀,看了晁冷一眼,问道:“你俩也很熟?”
晁冷哈哈笑道:“我和凌将军才认识,不过我俩一见如故,如同你我一样。”
凌骁道:“听说清之医术过人,我是来找他为我父亲治疗腿疾的,正缝上饭食,清之就邀请我一同就餐了。”
郑子瞻看到凌骁手边的桌面上,还放着包扎好的一副中药。
表示了然,又顺口关心问候几句,凌骁也都不咸不淡地回答了。
凌骁道:“二位慢谈,在下就先告辞了。”
三人一番话别,凌骁提着中药走了。
“这是做了什么美食?不知我可有口福尝尝?”
“子瞻兄还没用晚饭?若是不嫌弃我们吃了一半,就一起。”
晁冷邀请他入座。
郑子瞻解下披风,环视四顾,见旁边有个衣帽架,就把披风挂了上去。
而晁冷给他拿了一副新碗筷。
盛了米饭,倒了一杯清茶,放在他跟前。
见她都是亲自动手,郑子瞻问道:“清之房里怎么也不用几个下人?”
“我不惯人伺候,习惯了。”
“总有不便的时候,还是要用一两个人才好。”
“子瞻兄说的也是。”
晁冷招呼他吃菜。
郑子瞻尝了几筷子烤鱼,觉得味道很好,就跟她询问做法。
一时之间,相谈甚欢,气氛很是融洽。
若是不明内情的人来看,绝对看不出这是两个阵营的人。
“不知子瞻兄过来有何事?”
郑子瞻放下筷子,轻叹一声,道:“清之,你也知道,祖父的病,今日西极大夫到了。”
“诊过了?”
“诊过了……”郑子瞻摇了摇头,眉间带有愁绪,“西极大夫也束手无策。”
他停顿片刻,又道:“如今只能求清之出手了。”
晁冷道:“子瞻兄开口,我定不推辞,不过……”
郑子瞻看着她,等她下文。
“子瞻兄应该也知晓,南越向我朝求援治疗疫病的事吧,我方已经答应使者了,三天后就出发,只怕只能等我从南越回来了。”
郑子瞻听她这么说,沉思片刻,才道:“我还真不知清之要去南越。不知清之这三天能不能抽空去给我祖父看看?”
“可以,”晁冷回答的很爽快,“我可以给太尉先开些汤药,慢慢喝着养着,等我回来再大治。”
“好,多谢。”
晁冷拍了拍他的手臂,“客气什么,都是好兄弟,帮个忙没什么。”
“清之……”郑子瞻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端起茶杯道,“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晁冷端起茶杯和他碰了一下,道:“子瞻兄不必如此。”
两人喝了几口茶,郑子瞻捏着手中的茶碗,沉吟道:“我看伯府也没几个下人,也没什么防御,清之夜里睡觉要警醒些。”
晁冷呵呵一笑道:“子瞻兄过虑了,我虽晋为伯爵,但除了这房子,家中并无财帛,贼人来了也偷不到什么,何况如今苍屏在我义父的管理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小偷小贼自然不足为虑,我只恐我郑家人过来惊扰你。实不相瞒,边军哗变,珩王重伤,你与珩王是好友,郑家人会认为珩王有可能来找你求医……”
说到这里,郑子瞻苦笑道:“你也知道,在郑家我是晚辈,很难约束他人。”
她自然不会被郑子瞻这一番真诚的提醒,而被打动的忘乎所以。
真诚,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心计。
很多人,对付对手,会绕圈子,会各种套路,会想方设法套话。
而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屑于这一套。
勾心斗角?无谓争斗?
那只是又蠢又俗的人玩的游戏。
郑子瞻要么是个大好人,要么就是擅长利用真诚的高手。
而她更倾向于后一种。
但她也不遑多让。
都是千年的狐狸。
所以,她一点也不讨厌郑子瞻。
对比聪明的坏人,她更讨厌蠢人。
和聪明人斗智斗勇,才更有趣。
正所谓与人斗,其乐无穷。
但现在,无论郑子瞻多真诚。
她此刻的状态,都应该不知道闵珩受伤才对。
因此,她表现的大吃一惊。
着急问道:“珩王受重伤了?有多重?有碍性命吗?”
她这一番话,透露两个信息,一是她不知道珩王受伤了,二是珩王没来过。
“具体多重,我也不知,但我希望他没事。”
郑子瞻睫毛轻抬,眼神里有一丝担忧。
沉默半晌,他叹道:“世间纷扰,身不由己,家族越大,越不自由,有时我真希望我不是生在权贵之家……”
“子瞻兄,何必有此嗟叹?若不是生在富贵之家,你看看城外的难民,贫穷,疾病,饥饿,一天辛苦劳作仅能半饱……”
“被清之如此一说,倒显得我矫情了。”
晁冷笑道:“我只是觉得,人生际遇,富贵贫贱,好坏相伴,实难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