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果然有人入府夜探。
晁冷早已关照青四等人,不必做任何反应。
夜探之人无功而返。
怕他们杀个回马枪,她并没有把闵珩从空间里放出来。
直到天明,她再次回到空间里,陪闵珩吃早餐。
考虑到郑家这两天会一直盯着伯府,晁冷让他在空间里多待几天。
怕他无聊,还教会他用平板玩小游戏。
很快,他沉迷于这个高科技产物。
从空间里出来,青四进来禀告她,郑家已经派马车来接她了。
郑石一行人并没有住在城里。
郑家父子在苍南经营多年,在各地都有些庄园田产。
若非旱灾,苍南其实是雨水和水源比较丰沛的地区,不少附庸风雅的权贵富豪,都喜爱种水芙蓉,也就是莲花。
这次他们就住在郑家在城郊的一处莲园。
才到庄园外,晁冷就看到很多守卫,把庄园围得水泄不通。
马车直接驶入院子,穿过一处广场,停在一处满月门外。
寒冬腊月,自然无荷花可赏。
但郑家的莲园水榭亭台,一步一景,即使是冬天也能体会到春夏的风采。
郑子瞻站在门口处等他。
他把晁冷带进郑石的住处,很多人已经等在这里。
除了郑武,季生等熟悉面孔外,还有五六个没见过的,其中一人的服饰风格有些奇特。
没看到郑子恺,应该还在云州守地盘。
这些人神色凝重,看到她来了,难免打量一番。
这个打量,除了容貌,应该还有对她医术的估测。
郑武看她的眼神有些纠结复杂。
就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厌的模样。
晁冷视若无睹,她无意和这些人打交道,就示意郑子瞻带她进去看诊。
郑石依然平静地躺在床上。
有她给的生机丸,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身体机能也保持的不错。
晁冷照例仔细给他检查一番。
认真专注,没有任何敷衍。
也没有任何芥蒂。
众人都能感觉到她就是把郑石当成了一个寻常病人。
在立场不同的情况下,不带任何情绪,把对手当成寻常病人,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季生看着她,都不禁暗暗佩服。
这种人,要么是圣人,心中带有真正的慈悲。
要么就是厚黑到无形,装得像,藏得深,露得妙,斗得狠。
这样的人,是非常可怕的。
若非逼不得已,不要和这样的人成为敌人。
在她的看诊过程中,她注意到那个穿奇装异服的人,一直盯着她的动作看。
一会儿蹙眉,一会释然,面上若有所思。
看他如此,晁冷已经猜出他的身份。
他应该就是西极城来的大夫。
待她诊断告一段落,其中一个生面孔急切问道:“如何?”
“太尉的病因我上次说过了,这次能确诊了,太尉应该就是伤了脑神经,脑神经受损,正常的脑活动无法进行,才陷入昏睡。”
生面孔又问:“脑神经是什么?能治吗?”
他的声音有些尖细,晁冷瞥了他一眼。
哦,了然,太监。
再一看,他边上还有一个,两个太监。
晁冷不疾不徐地道:“脑神经是一种脑组织,是由神经纤维构成,我们人之所以有五感,皆来自于脑神经的感觉,脑神经受损很难治,但也并非不可治。”
对付他们,晁冷自然随口一说,主打一个忽悠。
就算她告诉他们更科学,更专业的解释,他们也听不懂。
在场的人还在琢磨她的话。
并非不可治……
那就是可以治了?
“多久能治好?”
“上次我说过了,这病很难治,一是要养护,二是要通过针刺,使其恢复感应,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具体多久,我也不能保证。”
“太尉乃国之栋梁,他躺下了对大闵是多大的损失你知道么,我看你还是多用点心,让太尉在一个月内醒来!”
嗯?
傻逼吧这是。
晁冷淡淡看他一眼,道:“我刚才说得不够清楚吗,这不是用心多少的问题,一个月我做不到。”
“咱家就不信,此病没有更好的办法!你多用点心,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晁冷有些不耐地道:“有些事非人力可为,不懂就别瞎逼逼。”
“就像无根之人,多用点心,就能长出来了吗?”
她这么说,这个死太监能懂了吧。
“你!!”太监指着她,大怒。
骂人不揭短,他简直胆大包天!
晁冷:不揭短,你特么听不懂啊!
“小子!我看你就是不肯用心给太尉治病,别是你根本就不希望太尉醒来吧!”
晁冷也不愿意跟他废话,点头道:“既然如此,诸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拿起药箱,准备离开。
郑子瞻连忙拦住她,解释道:“这是宫里皇后娘娘派来的天使,不通医术,难免心急了些,请你别见怪。”
太监还在叫嚣:“咱家要禀告皇后娘娘治你的罪!”
怎么,以为提起皇后,老子就得从心么!
晁冷勾起嘴角,冷笑道:“去告啊,你个死太监,你莫不是阉割的时候,把脑子也阉了吧!”
王公公差点厥过去。
他最在意的事被人反复提及。
简直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
“你你你,反了,反了!你这是蔑视娘娘!来人,把他拿下!”
郑子瞻回头怒道:“王公公!”
他转头又对晁冷道:“清之,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这样,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继续给祖父诊治?”
晁冷看着他,顿了顿,“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继续吧,拿纸笔来,我开方子。”
“多谢清之,”郑子瞻又道:“实在抱歉。”
“不是你的错,你倒也不必替某些傻逼道歉。”
王公公听她如此说,刚想回骂,晁冷又道:“我看这人一定是你们的仇人,他根本不希望太尉病好,才在这里胡搅蛮缠,阻扰我给太尉看病。”
“子瞻兄,我看你有必要告诉娘娘,派这种祸害出来,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公公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指着她的手直发抖。
晁冷挑衅地冲他挑了挑眉头。
傻逼,就像谁不会扣帽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