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珠帘。”
“我只要24颗珠子，给你们演示一下我说的福利彩球。”
“光讲的话，你们可能不明白，玩个游戏你们就懂了。”
原来如此，皇帝松了口气，是他想多了。
“既如此，朕就让人拆下24颗来，到时再装上就是。”
一幅帘子而已，与国家大事来说，不足为道。
曹季很快喊了个宫里的首饰匠人来，从帘子上拆下24颗碧玺。
晁冷又让他找了瓷罐来。
瓷罐大肚细颈，颈部只能容许一只拳头。
晁冷把24颗珠子全部放入瓷罐里头。
然后在纸上写下规则。
“九啊，你写的这啥呀，我刚才就想问了。”
裴如海指着宣纸上，她写的那些字。
不是这里少一笔，就是那里少一笔。
刚才她边写边说，他还能猜出那些字是哪些字，现在她只写不说，他都有好些不认识。
晁冷随口答道：“这是简化字，方便书写和速记。”
裴如海一琢磨，还真觉得挺有道理。
当你足够有才华，无论你说什么，哪怕随口瞎说，都会被人认真对待，甚至奉为圭臬。
若是位卑言轻，这种写字缺胳膊少腿的行为，很有可能被喝斥一句“胡闹”。
所以，人只有站的足够高，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或者说，人只有站的够高，才能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就比如她现在就可以不写她不喜欢的繁体字。
也许是裴如海问了这等无关小事，皇帝此刻也趁势问起了她的铅笔。
他觉得这笔也不错。
使用方便，字迹小不占地方，无需磨墨也无需洗笔。
“笔芯是由石墨和粘土制成的。”
“如此。”皇帝点点头，他知道石墨，不过这时代，石墨多用于制作颜料和石印。
原来也可以制成如此小巧的石墨笔来使用。
但晁冷知道，即使这小小的铅笔，制造起来也不简单。
若是皇帝让她造铅笔，按照现有的技术水平，还真有点麻烦。
她很快转移了话题，“陛下，我把福彩的规则给你们说一遍。”
皇帝道：“你说。”
三人正襟危坐，认真听讲。
“如你们所见，这里有黑白红24颗珠子，每种颜色八颗，每颗珠子大小一致，手感一样。游戏规则是：每次从瓷罐里取出十二枚珠子，按珠子的颜色来计数，若是拿出珠子的数量为五黑，四白，三红，则记为【五四三】，若是五黑，五白，二红，则记为【五五二】，以此类推。”
“若是拿出的珠子数量为【八四零】，即八个同色，四个同色，另一种颜色没有，便可以赢取一百个铜板；若是拿出”【八三一】、【八二二】、【七三二】和【六六零】，则可以赢取十个铜板；拿出其余的数量，则可以赢取一个铜板，唯独拿出【五四三】时，要给我十个铜板。”
“而我的游戏设定是一个铜板玩一次。你们听明白了吗？”
三人半晌没出声。
对视一眼，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她，脸色都不太好看。
“你们没明白？”这么简单的规则，还没明白？
好吧。
正当她准备再讲一遍时，陈中启开口了。
“小九啊，这什么福彩，我听着怎么像赌博呢……”
“你可能不清楚，本朝是严禁赌博的，【闵律】规定，参赌者杖一百，没家籍，民间设赌充军，京城设赌极刑……”
他看着自家的熊孩子，意思不言而喻。
这事后果很严重。
他看了眼皇帝，心里捏着一把汗。
自家孩子把这违法之事，都堂而皇之舞到皇帝跟前来了。
“不是……这怎么能是赌博呢……”晁冷分辨道，“你们知道我为何称其为福利彩金么，就是因为通过这种方式筹集福利资金，以用于救灾、帮助孤寡残疾。来购买福彩的人，本着人道互助精神，以【救灾】、【济困】为宗旨，为国家提高保障的一种慈善行为，怎能说是赌博呢？”
三人被她这番话说的一愣。
虽然有些词不熟悉，但大意是听懂了。
照这孩子的意思，这还是搞慈善？
“而且，我这种游戏，是一种算学游戏，跟靠运气赌博绝对不是一回事。”
“无论如何，你们先玩玩看，等弄明白了，再决定用不用就是了，我也没逼你们用，只是说出来供你们参考，你们说是不是？”
三人想想也是，先玩玩看，好好了解一下再说。
本着这种想法，三人又仔细研究一遍规则。
裴如海又有问题了，“九啊，你的这些规则里，只有一种情况，就是这个【五四三】是赚钱的，其余的都是给玩家钱，这不得倒赔啊？”
晁冷道：“倒赔不倒赔的，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么。”
“行，试试就试试。”
晁冷伸手，“先给我一个铜板。”
“没带，先欠着。”
“行吧。”
她把瓷罐往前一递，裴如海撸起袖子，把手伸进瓷罐摸出十二颗珠子来。
放在龙案上数了数，五个白的，四个黑的，三个红的。
第一把就是【五四三】。
“裴伯伯，你该给我十个铜板，加上刚才的一个，你该给我十一个。”
“我再摸试试。”
“行。”晁冷点点头，把十二个珠子装回罐子里。
这次裴如海在瓷罐里搅合半天，才把十二个珠子拿出来。
五个红的，四个白的，三个黑的。
出人意料，依然是【五四三】。
“欠我二十二个铜板了。”晁冷道。
“小子，你不会使诈了吧？”裴如海疑惑地看着晁冷。
“我怎么使诈？”晁冷耸耸肩，嘻嘻笑道，“隔着坛子，难道我会仙法不成？”
陈中启道：“让我来摸一把……”
“等等，我再试一把。”
裴如海不信邪，把手伸进去再次摸出十二个珠子。
数了数，这次是，六个黑，三个白，三个红。
“这次，该你给我一个铜板。”他道。
总算赢了一把，虽然只赢了一个铜板。
“虽然你赢了一个，与要交的一个正好抵消，这样的话，您依然欠我二十二个。”
“我要乘胜追击。”裴如海道。
晁冷笑着说道：“行，您继续。”
这一把，他又摸了个【五四三】。
晁冷嘻嘻笑道：“裴伯伯，三十三个了。”
“我来！”陈中启摩拳擦掌，他都替裴如海着急。
这什么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