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相当于她一人独宠。
门下省的人肯定不干啊。
她这等于是,剥夺了别人在皇帝面前表现的机会。
变相地等于阻碍了别人的升迁和发展。
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再好的关系都要崩。
何况她和这些人都不熟。
晁冷明显感觉到同僚的排斥,可她也没办法。
皇帝又不是她不想见就能不见的。
她能怎么办。
皇帝已经决定采纳晁冷的建议:开办银行、发行国债、发展商业经济。
但万事开头难,这事,不好办。
首先得立项,立项后还得有执行人。
一个办事能力强,能让这件事顺利执行,并发展下去的人。
同时这个人又必须忠心耿耿,兢兢业业,有大局观。
要不然很容易出乱子。
国家经济一旦出乱子,那就是大乱子。
皇帝有心让晁冷带头,但她坚决不干。
国家发展,经济改革,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必然需要各方资源的支持。
牵扯到庞大的人力、财力、物力。
她一个小九品,能指挥动谁?
真正是吃力不讨好。
除非,给她一个专门的部门,她有话语权和支配权,能令六部配合。
“陛下,你要非要让我办,你就给我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名字就叫发改委吧。”
“发改委?何意?”
“发展改革委员会。”
皇帝把这七个字琢磨半晌,还是有些不明白。
毕竟这词没见过。
经晁冷一通解释,皇帝也算明白了。
他思考一下,也同意了,只是他觉得这名字,太繁琐了。
“依朕看,不如就叫【发改司】。”
“也行。”你高兴就好。
反正就是一个关于发展和改革的职能部门,叫啥无所谓。
“既然要成立机构,那么这个机构的组织架构,也得跟上。”她道。
“你有什么打算?”
“发改司,事关国家和发展,老大当然就是你啦,但是您是一国之君,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就必须弄个头儿来负责这一块。”
跟她相处这些天,皇帝已经逐渐习惯并了解“老大”、“头儿”这些称呼代表的意思。
皇帝看她一眼,问道:“你要当这个头儿?”
“不不不,我不当,我这个九品芝麻官,指挥谁都指挥不动,必须得安排一个有能力,有权力,有号召力的人。”
她想想又补充道:“关键是一心为国,办事能力又强的人。”
又绕回这个话题,皇帝这些天也一直思索这个合适的人。
他身边也不缺乏能用之人,但细细考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若是陛下没有合适的人员,我为陛下推荐一位。”
“谁?”
“珩王。”
“哦?”皇帝掀了掀眼皮,“你为何会推荐珩王?”
“任人唯贤,能力和品德都很重要,从苍南赈灾来看,我觉得珩王的办事能力很强,关键是他一心为国,爱护百姓,这点尤其让人放心,所以我觉得珩王很合适。”
晁冷是这么打算的,既然这事她推不掉,就只能接下这副担子,既然接下,以她的能力,百分百能把这事做成。
既然如此,就该争取利益最大化。
把闵珩拉进来,到时自然有他的功劳。
当然她也不是纯私心,关键是闵珩的身份在哪儿,让他当发改司的头儿,百官不敢不配合。
而且闵珩的人品过硬,让他来主导,不会有猫腻。
这事一旦做出,闵珩的声望,必然大涨,简直一举两得。
听她这么说,皇帝捏着手中的朱笔,陷入沉思。
议事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申时。
此时在凤鸣宫,皇后的寝殿。
皇后郑嫣和太子也在谈话。
皇后斜靠在一处龙凤纹扶手的紫檀软榻上。
太子则坐于旁边的锦墩,殿内宫女侍婢都已经被遣了出去。
皇后的脸上有一层薄怒,似乎刚发过脾气,纤纤玉手无力地搭在软塌的扶手上,眼睛似闭未闭,一股颓败之感从她的身上泛出来。
说来,皇后的母族郑家,作为京城五大世家之一,郑石是跟随先帝打天下的老臣,一生戎马倥偬。
先帝开国后,郑石被先帝封为国公,是先帝麾下手握兵权的重臣。
先帝的第三子闵烈,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因娶的郑嫣做侧妃,多少对他的事业有些助力。
建国初期,闵烈作为皇子,为了稳定四方,四处征战。
郑嫣在背后也为闵烈上位出过一些力。
她当然不光是为了闵烈,也是想为她和和她身后的郑家博一个至尊荣耀。
她自觉付出不少,可让她不开心的是,皇帝对先后谢氏情根深种。
对她只有敬重,却无爱意。
这就导致了很多恩怨情仇。
皇帝虽然对她不爱,却也未失敬重。
但是在闵烈继位后,随着郑家势力越来越大,几乎控住了半个朝堂,对皇帝的掣肘也越来越多。
而郑嫣既需要靠母族稳固她在后宫的地位,又需要母族扶持她的儿子,所以她也倾力辅助母族壮大。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郑家的人越来越嚣张跋扈。
在外面的声势排场几乎堪比皇家。
加上郑家为了屹立不倒,奢望长长久久的富贵,在先后谢氏中毒死后,极力要求皇帝立郑嫣为皇后,把她的儿子闵弘为太子。
其实,在世家眼里就是这样,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为了家族荣耀,他们会不遗余力地谋划。
皇帝继位头几年,国事朝政都还不稳定,皇帝也年轻力壮,没打算那么早立太子,但郑家却利用手中权势,对皇帝施压,可谓是步步紧逼。
那时候大半个朝堂都支持立太子,气的皇帝三番五次提前退朝,双方拉锯了半个月,最终还是皇帝无奈让步。
立了也就立了,反正都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经过这几年的观察,皇帝发现太子很多缺点。
能力不足,还刚愎自用。
不知进取,反而嫉贤妒能。
残暴狠厉无视人命。
皇帝逐渐不喜。
他被迫立储,心里本就憋了一口气,如今太子如此,他更觉得当初草草立储是错误的。
如此一来,皇帝对郑家越来越不喜,也越来越忌惮。
连带对皇后也冷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