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晖的话引起了我和申屠枭的注意。
    申屠枭终于朝楚朝晖看了一眼了。
    “什么意思？”
    我问。
    我是故意问的。
    我让楚朝晖来齐州，可不是单单让他来帮我撑腰。
    我想从楚朝晖那里获取一些关于赵家的信息。
    他之前去登州，是跟陈少刚一起去的。
    说明他和赵家有些关系。
    像他这样的商人，必然是了解过赵家，才会想要和赵家合作的。
    可我又不想直接问他。
    让他给我提供赵家信息，相当于我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我原本的想法，是想，想办法让他主动跟我提到赵家的事情的。
    而现在，他主动提起来了……那正合我意。
    ……
    楚朝晖点了一根烟，慢悠悠说道：“赵家呢，看起来很团结。其实并不是铁桶一块。赵二爷之下，有两股势力。一个是以赵二爷的四女一子为首的赵二爷亲生子女的团体。他们主要掌管齐州境内的赵家业务。另一个，是赵二爷的干儿子，赵清河为首的团体。主要负责赵家在齐州之外的业务。”
    他说的这一点，我已经得知。
    我也想过……既然是赵公子要对付我，那我便从赵二爷的干儿子，也就是楚朝晖口中的那个“赵清河”入手。
    但我不了解赵清河。
    我想从楚朝晖口中，问些关于赵清河的信息出来。
    “这个赵清河，到底有什么能力？能让赵二爷如此器重？”
    “不知道。”
    楚朝晖回答。
    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
    不过，楚朝晖接着说：“他有什么能力，能让赵二爷如此形容，这一点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赵家的姐弟，并不待见他。他们之间，有间隙。而濠江宴……名义上，是赵家的姐弟在组织。但实际上，赵家的附庸赌场，诸如登州沈家之流，是由赵清河在暗中掌控的！也就是说，参加濠江宴的人……其实几乎都是赵清河的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赵清河合作？”
    “这可以是一种方法。”
    “还有其他方法？”
    “还有一种方法……”
    楚朝晖说着，看向了申屠枭。
    我也好奇的看向了申屠枭。
    申屠枭刚才明确的说了，他对濠江宴不抱有希望。
    我就不明白，楚朝晖为什么会意指申屠枭了。
    “你什么意思？”
    申屠枭也疑惑的问。
    楚朝晖笑笑，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赵清河掌控了来参加濠江宴的人。赵家几姐弟，自然不甘心。不如，他们举办这个濠江宴，相当于是光杆司令，谁也不会听他们的。所以，他们将原本十五张的濠江宴请帖，变成了三十张！”
    ……
    关于濠江宴请帖……这是我听到的第二个答案。
    之前沈云思跟我说，原本十五张濠江宴请帖，变成三十张……是因为，赵家想割一波韭菜。
    而楚朝晖却说，这是因为赵家内部的斗争。
    ……
    这两种说法，都有可能性。
    或许，这两种说法，兼而有之。
    ……
    “可是，赵二爷规定了，最多只能有十五家赌场参与这次濠江宴。所以，这三十张濠江宴请帖，有一半是要被淘汰的。”
    楚朝晖接着说道。
    “但淘汰谁……就不好说了。原本内定的十五家赌场，也变成不确定。因为多出来的十五张濠江宴请帖里，不仅多了赵家姐弟的人。还多了赵二爷两位拜把子兄弟的人！”
    “赵二爷的拜把子兄弟？”
    我忽然意识到，赵二爷这个称呼……像这种称呼，要么赵二爷在赵家排老二。
    要么，这就是一个江湖尊称。
    不管哪种，既然有二爷，那就有大爷，三爷，甚至四爷、五爷……
    楚朝晖说道：“赵二爷的两个拜把子兄弟，一个是齐州的黑道大佬，朱爷。另一个则是齐州的要门丐头，吴三爷！”
    说到要门吴三爷时，楚朝晖又看向了申屠枭。
    “我听说，齐州要门跟荣门，向来交好。而且，石老……似乎对吴三爷有救命之恩吧？”
    “你对我们的事情倒是很清楚啊！”
    申屠枭皱了皱眉头。
    楚朝晖笑笑。
    “呵呵。我大伯和石老斗了一辈子。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自然是知道些的。”
    “我师父对吴三爷的恩情，是我师父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不会去找吴三爷的。”
    “哦？这么说来，传闻有误了？你们齐州荣门跟要门，关系似乎不那么融洽啊？”
    “与你无关！”
    “呵！”
    楚朝晖见申屠枭不太高兴，便没有再说话。
    我看出了这两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楚朝晖……绝对是故意这么聊的。
    我都有些怀疑，楚朝晖是不是在试探齐州荣门和要门的关系。
    毕竟，楚家……和北派荣门，是存在竞争关系的！
    但我也从申屠枭的语气和态度中，听出了他和那位吴三爷，似乎不太对付。
    我默默拿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
    我刚才跟申屠枭聊濠江宴，并不是真想拉他一起参加濠江宴。
    我是为了让他能成为我在齐州的靠山。
    但他对濠江宴似乎真的不感兴趣……
    如果是这样，我只能另想他法。
    而楚朝晖提到吴三爷时，申屠枭的表情……让我感到有一丝机会。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总归要试一试。
    这就像赌。
    赌了，可能赢钱。
    不赌，绝对赢不了钱。
    况且，我赌输了，也不会损失什么。
    于是，我开口说道：“申屠大哥，你跟那个吴三爷有间隙？”
    听了我的话，楚朝晖先是疑惑了一下，但马上，他又变得饶有趣味。
    而申屠枭则疑惑的看着我。
    “关你什么事？”
    “如果你对吴三爷有什么不满的，我可以帮你弄他！”
    申屠枭没有即刻回答我。
    他变得更加疑惑。
    但很快，他又想明白了我的意思。
    “小子，你刚才问我对濠江宴请帖，就是为了想把我和你绑在一起。好让我保你！现在，你又想拿吴三爷跟我做交易？”
    “没错！”
    我如实回答。
    申屠枭是个聪明人。
    我不想跟他玩弯弯绕绕那一套。
    且，我看申屠枭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那我就不跟他玩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