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烟，深吸了一口，我郑重其事地问孙杰道：“考虑清楚了？”
    后者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直接掐灭烟头，迈步朝吴洁璇走去。
    “真浪费。”看着地上没抽两口的烟，我吐槽了一句，施施然走向了不远处，正跟李姗姗说着什么的古言儒。
    “古总，”跟准备离开的李姗姗打了个招呼，我对古言儒说道：“活动到这会儿差不多就结束了。您这儿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摆摆手，古言儒笑道：“没了没了，我得谢谢刘总给我们带来这场精彩纷呈的盛典。”
    我赶忙客气道：“这话您留着对聂雷说，我可受不起。”
    客气了两句，我旁敲侧击地问道：“古总，领导心情可还好？”
    古言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呵呵地指了指我，口吻轻松地说道：“领导心情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们总经理心情可不太好。”
    看起来，对于赵思梦嘴瓢事件，某种程度上，对古言儒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不论古言儒的身份背景，作为我们直接负责的客户窗口，他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才是我们最看重的。现在看来，这位窗口很满意。那项目结束后的结算工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阻力。
    呵呵一笑，我换了个话题道：“对了，之前李姑娘说晚上您请我们吃宵夜？”
    “对，刚刚就是让姗姗去安排这事儿的。”古言儒点头道。
    “那真是劳烦古总破费了。”我客气道。
    “这哪里的话，”古言儒不吝赞美道，“今天你们给我们干了一个这么漂亮的活，大领导、董事长都很满意。一顿烧烤几箱啤酒，我还觉得亏待你们了。”
    不待我再说什么，古言儒手机响，见他有事要忙，我也就没再打扰。他只是关照一句，之后李姗姗会联系我们，便转身接起了电话。
    这会儿最忙碌的当属签到处。因为所有环节已经结束，嘉宾们正在陆陆续续地沿着通道离开现场。在签到处，也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会有工作人员给他们赠送礼品。
    当然了，拿东西的主要是媒体记者。真正有头有脸的vip，都是客户安排专人给他们的司机或者助理秘书直接送过去的。
    瞅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头攒动，识相地没有过去。
    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叫我道，“您好……”
    转过身，发现是孙杰的老情人徐静远。我客气道：“徐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沉默片刻，徐静远迟疑道：“刘总……请问能耽误您几分钟时间吗？”
    不用多说，徐静远此刻肯定是来找我聊孙杰的，四下张望一会儿，目力所及之处并没看到孙杰的身影，看来就目前来说，这劫……只能我先替他挡一挡，思索片刻，我问道：“徐小姐今天是一个人来的？”
    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徐静远稍稍一愣，慢了半拍答道：“不是，今天是跟我父亲一起来的。”顿了顿，徐静远颇为尴尬地补充道，“我没多少时间，所以刘总您看……”
    好吧，敢情这姑娘多半是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出来的。
    我接口道：“刘小姐，实不相瞒，您和孙杰的事情，我略知一二。所以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想来徐静远应该也能猜到我大概了解一些她和孙杰的过往，所以听我这么说，她没有惊讶，反而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不然我还要花点时间解释……”顿了顿，徐静远问道：“孙杰……这两年还好吗？”
    想了想，我问道：“您指工作方面还是生活方面？”见徐静远纠结的样子，也没等她回答，我便开口道：“工作方面挺好的，现在完全能够独当一面。相信以后会有不错的发展。”
    “那生活方面呢？”徐静远追问道。
    “这个……”因为不知道孙杰对她的态度是拒绝还是想打打秋风……所以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还挺难回答的，但思索片刻之后，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生活方面……坦白说，感情生活不算太如意。”
    见我说的含糊，徐静远垂下眸，低声问道：“所以……他这几年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坦诚道：“起码从我认识他到现在，没见他交过女朋友。”顿了顿，我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看上他的人不少，其中不乏家世显赫的千金小姐。”
    虽然这话有些许夸张的成分，但有千金小姐看上他，也是不争的事实。言下之意就是，不比你差的，人家孙杰也不是找不到，只不过因为你对他的伤害，导致人家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呢。
    此话出口，徐静远的眼神中闪过了明显的苦涩，只见她喃喃自语道：“是我对不起他……”
    看着徐静远期期艾艾的样子，我担心别因为我这两句话把她给弄哭了，这就说不清楚了。于是，赶忙出声安慰道：“徐小姐也不必自责，事情过去这么久，该放下的，他早就放下了。”
    凄然一笑，徐静远摇了摇头，抬眸看着我道：“谢谢你刘总，想问一下你们什么时候回上海？如果方便的话，我请你们吃顿饭。”
    呃……呃？这又是什么套路？你要请吃饭直接约孙杰不就好了？扯上我干什么？难不成还要避嫌？
    于是我含糊道：“我们明天下午的飞机回上海。吃饭的话……你跟孙杰约吧，他方便我就方便。”
    原以为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俩的对话差不多也就该结束了，但未曾想，徐静远却掏出手机道：“刘总，方便加个微信吗？”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最终我还是拿出手机加了徐静远。
    通过好友之后徐静远收起手机告辞道：“刘总，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挥别徐静远，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孙杰电话，得知后者已经返回控台之后，我来到他身边，随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并告知。
    听了我的叙述，孙杰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饭就不吃了。”顿了顿，他解释道，“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其实我跟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就已经断彻底了，现在再碰到，难不成还能再续前缘不成？我还是我，原来的电话，原来的住址。真要找我，何必要等到现在呢？”
    “刚刚跟吴洁璇坦白了？”没有接他这话，我转而问道。
    “坦白了。”孙杰无奈道。
    “那她听了什么反应？”我好奇道。
    “哎……”叹了口气，孙杰苦笑道，“没什么反应，就是知道了。”沉默片刻，孙杰不无惆怅地总结道，“我跟徐静远已经回不去了，回去之后我就会把她微信删了。相见不如怀念吧。”
    “徐静远……”我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调侃孙杰道，“静远……宁静致远，说不定她这几年的沉寂，就是为了专心致志找个机会跟你再续前缘呢？”
    “切”了一声，孙杰嗤笑道：“我跟她再续前缘？那你还不如说我从了谷梦瑶，来的实际一点呢。”
    ……
    一个小时之后，现场已经清空，拍完集体照，供应商开始有条不紊地拆除设备。而我们这边也差不多收拾妥当，该归置的归置好，该带走的收拾好带走。
    还是昨天晚上的配置，我们团队分乘两辆车，出发前往李姗姗预定好的烧烤店。
    我们到的时候，李姗姗和古言儒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古言儒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致辞之后，不用多说，该吃吃该喝喝。
    刚刚在现场的时候，因为李姗姗和古言儒因为一些工作上招待的原因，提前离开。所以没有拍成集体照，于是乎，看到我们集体照的李姗姗颇为吃味地提议道：“趁着还没喝多，我们合张影吧？”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摆好造型，请服务员给我们合了张影。
    待照片分享出来，众人纷纷低下头，开始编辑朋友圈。当然，我也不能免俗。
    只不过我没有什么修图的习惯，所以随便挑了几张觉得还不错的照片，直接就给发了。而女生朋友们，则是在那精益求精地修着图，一时半会儿没有抬头的意思。
    我笑着和朝古言儒抬起酒杯道：“古总，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敬你。”
    古言儒摆摆手，跟我碰了碰杯，俩人干了一杯冰啤酒，舒爽地吐了口气，他开口道：“刘总客气了，照顾是互相的。”
    说着，他倒了杯酒，看向聂雷道：“来，聂总，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为这个项目的付出。”
    聂雷二话不说，先干为敬。放下杯子，他刚想开口，一边的李姗姗同样举起酒杯，抢白道：“来，聂总，我跟你喝一个。”
    聂雷愣了愣，倒了一杯啤酒，言简意赅道：“我敬你。”说罢，仰头干了。
    但一边李姗姗却眯着眼睛，没有动作。待聂雷放下酒杯，诧异地看向她后，李姗姗不徐不疾道：“聂总，酒可不是你这么喝的。我敬你就是我敬你，怎么能在我敬你的时候你又反过来敬我呢？你这杯不算。”
    这话明显有点带节奏的嫌疑，也不知是聂雷告别单身让李姗姗受了刺激，还是怎么样，反正今晚这顿夜宵，以李姗姗这句话为号令，正式进入了拼酒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