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七拐八弯，我终于在卸货通道的某处找到了聂雷。以及跟他在一起，显得有些百无聊赖的供应商工程师。
    至于跟聂雷一起来的顾山宇，这会儿因为去现场各处活动点巡查，而不在。
    打过招呼，我开口问了工程师一个我比较关心的问题道：“到目前为止，参加我们线上活动的用户有多少了？”
    工程师在电脑上操作一会儿道：“新用户累计已经超过人了。”
    “也就是说，差不多日均2000人？”我问道。
    “差不多，但这个数字今天已经明显开始回落了。”工程师如实答道。
    “理解，不管怎么样，活动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预期效果。后续只要不出问题，我们就能功成身退了。”我喜气洋洋地说道。
    正当我想要开口邀请他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工程师说道：“那聂总，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准备回上海了。”说着，他又看向我道：“刘总，实在对不住，本来是想待到十一结束的。但家里老人生病住院了，我老婆又要在家照顾孩子走不开，所以……”
    见我一时没说话，他立刻补充道：“放心，现在线上这边就是一些基础的监控和维护工作，我在哪都不耽误。路上这段时间我也已经安排了同事帮忙盯着了。”
    听闻人家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赶忙开口安慰道：“没事没事，既然家里有事，你就早点回去吧。就是可惜本来还想晚上客户请吃饭，想邀请你一起去的。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聂雷点头道：“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收拾收拾就先走吧。”
    待工程师走了，聂雷感叹了一句道：“哎……上有老下有小，真不容易。”
    对于这种普遍存在的社会性问题，我没有什么多余的意见能够发表。讪讪地叹了口气，我跟聂雷聊了聊执行过程中发生的问题。
    聂雷表示相关的注意事项这两天他已经和顾山宇总结过了，会在这次项目结束后统一形成一个执行细则，以便给后续的常态化运营以及其他地区泰安商场的运营提供借鉴和参考。
    难得有机会跟聂雷坐下来单独聊聊。
    于是我顺势就把憋在心里许久，有关古言儒助理李姗姗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理所当然的，聂雷一脸懵逼，他完全不知道李姗姗出国升迁这事儿竟然还发生过一波三折的故事。
    不过懵逼归懵逼，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既然如今已经拨乱反正，他自然为李姗姗感到高兴。
    但也仅仅是高兴和祝福而已，不说他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就是他没有女朋友，对李姗姗这样女人，聂雷也是表示，他本人无福消受。
    听闻这样的论调，我瞪着眼睛质问他道：“我擦！我记得当初你可是想过跟人好好处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聂雷耸肩道，“如果没有姜彤，单纯从解决个人问题的角度出发，李姗姗当然自无不可。但是跟姜彤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你这是废话！”我翻了个白眼道。
    “我的意思是，不同成长环境，教育背景，所造就出来的人，完全是不一样的。”
    虽然聂雷解释了一句，但我还是面无表情的吐槽他道：“还是一句废话。”
    蹙眉想了想，聂雷终于说出一句还算有点价值的话道：“或者这么说吧，李姗姗适合玩一玩，谈谈恋爱，但姜彤适合娶回家做老婆。”
    顿了顿，聂雷坦言道：“我也不是喜欢随便玩一玩就拉倒的人。所以既然姜彤是那个合适结婚的人，我也希望能跟她走到一起。至于李姗姗……只能说她还没定下来，一方面是年纪，一方面是性格。总之我跟她不合适，现在这样挺好。她继续去追求她的事业，我在这里安安心心结婚成家。”
    听闻聂雷这番诚恳真挚的独白，我啧啧嘴道：“所以我该夸你通透清醒真男人呢，还是骂你始乱终弃假慈悲呢？”
    “看你站在谁的角度了，怎么想都行。”聂雷无甚所谓的耸肩道。
    “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跟李姗姗的感情属于那种，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类型？”思索了一会儿，我好奇地问道。
    面对我这个问题，聂雷几乎想都没想答道：“对啊，这年头不就是这样吗？难道你不是？”顿了顿，他立刻纠正道：“不对，应该说，你没碰到过？”
    仔细想了想，就我个人来说……来得快我理解，也可以说有经验，但去得快……
    摊了摊手，我直白道：“我只能说，你得到过了，所以你去的理所当然得快。”
    抿嘴“恩……”了一会儿，聂雷点头道：“你要这么说我同意。睡过和没睡过，还是差很多的。”略一停顿，他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就我跟李姗姗的情况来说，要是没睡过，我根本就不会对她上心，反之亦然。而且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没睡过，反而去得更快。”
    “那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话题讨论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等顾山宇回来，我们仨在一起，一路插科打诨，也不觉得太过无聊。时间不知不觉地也就过去了。
    中间秦莉给我打了个电话，主要是关心了一下我的情况。我如实汇报之后也将沈毅诚提出想给我一个经理职位，但却高配副总监职级的事情，当个玩笑给她说了。
    但让我意外的是，不同于我话语中所带的玩笑意味，秦莉听后确实很郑重其实地问了我一句道：“沈叔怎么突然跟你提这个？”
    也没多想，我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她解释了一下。
    秦莉听闻后，当即翻脸道：“还好我事先跟你打了个电话，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一个方案就给他赚了几千万。不行，晚上我跟他吃饭的时候得好好说道说道。你帮他挣了这么多，他拿50万就把你给打发了，这怎么行？！”
    “不是……你等一下，这钱……不是进你口袋了吗？而且人家那是毛利，净利可没那么多……”我弱弱地接了一句道。
    “我管他净利还是毛利？！而且都说了这钱留着给你买车，50万的车和100万的车，能是一回事儿吗？”顿了顿，多少有些对我恨铁不成钢的秦莉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
    随后，不等我再说什么，语气敷衍地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点。”之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搞得我哭笑不得。
    晚上，我、聂雷还有顾山宇三人，应沈毅诚的约，在泰安酒店的中餐厅吃了一顿饭。
    跟沈毅诚一同出席的还有下午见过的曹总，以及泰安这边负责市场工作的徐总。经沈毅诚介绍，曹总是武汉这边的总经理，算是泰安派驻武汉的封疆大吏。而徐总作为市场部的负责人，算是曹总的得力助手。
    聂雷跟徐总见过，虽然主要工作是跟徐总的手下配合的，但在整个工作过程中，也得到了徐总的大力支持。
    得益于此次活动显着的成功，以及沈毅诚话里话外对我们这边的抬举。整顿饭气氛也是颇为热烈，台面上6个男人，经过了刚开始的矜持，待若干杯黄汤之后，便开始荤素不忌起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曹总，他直接大大咧咧地嚷嚷道：“这叫是沈秘书坚持说要先跟你们几个正正式式地先吃顿饭，要是换我安排，直接ktv走起。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让我们武汉的业绩上升了一个台阶，今年年终总结的时候，我的脸上肯定大大得有光。所以晚上必须招待好。”
    一边的徐总听闻自己老板这么说，也是立马跟进道：“曹总所言甚是，就我们几个大男人干喝，有什么意思？”
    曹总点了点头，扫了眼桌上还剩一半多的饭菜，又看向沈毅诚道：“沈秘书，你摆句话。这饭算是吃过了，酒呢肯定没喝到位，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跳过这个环节了？”
    喝得满面红光的沈毅诚笑眯眯地推诿道：“你别问我，今天你招待的可不是我。”
    曹总闻言立刻会意，看向我说道：“刘总，那你摆句话，咱是换地方还是继续在这干喝？”
    看了眼端坐在一边，好像事不关己的沈毅诚，我内心一阵苦笑。这不是把我架在炉子上烤嘛……
    我这前脚跟他们去ktv，后脚这消息不就能传到秦莉耳朵里了么？
    但看着在座几人殷切的目光，我要是拒绝肯定会显得太过做作。
    正当我犹豫不决，面露尴尬的时候，曹总八面玲珑地冲我眨眼道：“刘总你放心，你要相信我，我一会儿安排的地方绝对正规。保证你家领导挑不出任何毛病。”
    好吧，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顺坡下驴道：“那行，如果沈叔点头，我肯定没意见，总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顿了顿，我又补充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哦？”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沈毅诚忽然饶有兴致地问道，“什么条件。”
    呵呵一笑，我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儿这顿饭得由我买单。”虽然看着桌上这点菜，以及那两瓶空空如也的茅台，我知道这顿饭没个2-3万估计下不来。但没办法，该摆的姿态还是得摆。怎么说对面坐的都是客户，我这来回机票住宿人家都已经给包了，要是真一毛不拔，也就太不会做人了。
    听我这么一说，曹总哈哈大笑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条件呢。这点小事，你就甭操心了。不是跟你客气，这里是我们泰安自家的酒店，可以挂账的。”
    见我还要推脱，沈毅诚悠悠地摆了句话道：“刘畅，今天你就放宽心。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怎么？你还怕我们坑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