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分钟的落针可闻的沉默，最终，秦莉呼出一口气道：“好了。发出去了。”
    “那现在……”此时，陆强有些懵懂地问道。
    “静观其变呗。”我耸了耸肩道，想了想，我又补充道，“一会儿看播放量的情况，适当投一点抖加（dou+）。”
    “抖加是什么？”陆强问道。
    “抖加是抖音推出的一项推广视频的功能，用户通过抖加付广告费用来获得更多的流量。说通俗一点，就是你花钱让抖音给你增加视频的播放量。”我如是说道。
    顿了顿，我补充道：“一会儿陆总上抖音把秦总的视频下载下来，发给那个顾记者，不管他回不回，反正就告诉他一声，我们已经针对他的视频做出了回应。后续如果他愿意沟通，那我们肯定欢迎，如果他继续保持现在这种失联的态度。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暂时先这样吧，后续有什么情况，我再跟你们沟通。”顺着我的话秦莉说道，“莉莉，这台手机暂时先放我这儿。”
    见秦莉下了逐客令，陆强和小吴应了之后，便识趣地告辞离开。
    他俩走后，我忽然想起刚才我和秦莉说的，开口道：“你要不要现在给你妈打个电话说一声这个事情？”
    “哦对！”秦莉恍然道，“一激动给忘了。”
    待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卢虹的电话，我便起身跟秦莉做了个出去抽烟的手势。待后者会意之后，我便推门离开了办公室。
    待我抽完烟回来，正巧在走廊上看到小吴和小李，跟她俩打了招呼，我开口道：“一会儿你们让同事们都关注一下你们秦总的账号，然后都给她刚刚发的视频点赞评论转发一下。说点好话，充当充当水军。”
    二人闻言，自然满口答应。
    回到秦莉的办公室，见她这边电话已经挂断，我问道：“咋样了？跟丈母娘说好了？”
    “嗯，说了。”白了我一眼，秦莉点头道，“反正她说，正常的商业行为她不管，但如果上升到意识形态那自然会有人介入。”
    “啧啧啧。”我啧啧嘴道，“丈母娘这话有分量。”
    似乎一方面不想搭理我嘴上占便宜的行为，一方面也不想就卢虹这话的深层次含义跟我深究。秦莉看了看表道：“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走吗？”
    我事情都处理完了，自然没什么意见。于是自觉地过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秦总，话说今天我给你打了半天工，晚上……”
    不等我话说完，秦莉就瞪眼打断道：“什么晚上？你又想干什么？”
    哈哈一笑，我揶揄她道：“我想说晚上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点什么好吃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切”了一声，秦莉站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没好气道：“这叫近墨者黑，你一天到晚脑袋里净想这些龌龊事，搞得我都被你带偏了。”
    往包里塞完最后一样东西，我调侃道：“你这想法很违心啊，你不想？”
    赏了我一个白眼，秦莉傲娇地说道：“懒得搭理你。”
    说罢，秦莉走到门口，朝还站在原地的我招了招手道：“走啊，愣着干吗呢？”
    应了一声，我背上包，很自然地牵起秦莉举在半空中的手，跟她一起离开了公司。
    之前就说过，秦莉公司在徐家汇，所以想吃饭自然有的是地方。秦莉也没含糊，从电梯出来之后直接拉我去了附近一家人气颇高的火锅店。
    在这个初冬时节，两人酣畅淋漓地吃了一顿麻辣火锅。随后照例秦莉把车留在公司，坐着我的车一起回家。
    从吃饭到回家路上，秦莉就一直在关注着她那条视频的播放量。
    截止到现在，也就是视频发布的将近两个来小时左右，播放量也就4-500的样子。至于评论……一看就都是自己公司的人在家商业互吹。
    秦莉对此颇为不满地抱怨道：“怎么就这么点播放量？”
    呵呵一笑，我答道：“你这个是新号，刚开始就是这样。你要是嫌少，那就投个100块抖加呗。要是没记错，应该有5000+的播放量吧。”
    “那就投个200先。”想都没想，秦莉财大气粗地说道。
    等我们到家收拾停当，视频的播放量已经超过了。
    评论区也开始往预想中方向发展，就目前这百十条评论来说，大致分为几派，一种，也是最多的，主要是以单身男性为代表的群体，开始关注秦莉的颜值，当然也有少部分女性；另一种，相对第一种要少一些，开始关注秦莉所说的这件事，甚至已经有人扒出了顾记者的视频，并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一种，则是顺着第一种人的思路，开始探讨为什么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已经是一家公司的负责人，是不是背后有“干爹”。
    前面两种还好一些，对于最后这部分人，秦莉看评论的时候气得咬牙切齿。
    除了秦莉，我也仔细看了这些评论。作为男朋友，此刻我的第一要务，自然就是用尽各种办法，不管是转移注意力也好，好言相劝也罢，尽量安抚秦莉的情绪，让她看开点。毕竟这样的舆论方向也是在预料之中的。
    如果现在就承受不住，那之后就更加不用谈了。
    正当我缠着气哼哼的秦莉插科打诨的时候，秦莉的手机响。我顺手从茶几上拿起来递给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秦泰安。
    递给她电话的时候我说了一句道：“你爸。”
    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秦莉接通了电话，待秦莉“喂”了一声，我便识趣地准备离开。我的想法也很简单，毕竟人家父女的对话，我在边上偷听不太礼貌。
    但未曾想，我刚想起身，就被秦莉抓着衣角一把给拉了回来。
    看着秦莉威胁我不准离开的眼神，我赶忙赔了个笑脸，老老实实在她身边坐下。顺手还递上了一块水果。
    见我如此，秦莉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下来。
    电话的内容和我猜的也差不多，秦泰安那边自然是接到汇报，说秦莉在抖音上发布了一个声明视频。
    打电话来的首要目的自然是询问秦莉事情的具体情况。
    对此，秦莉也是如实地跟秦泰安汇报了。同时也把处理这件事的前后步骤，以及后续可能事态的发展方向一一告知了秦泰安。
    隔着手机，我很清楚地听到了秦泰安的夸赞声：“恩，不错。跟我们公关部的人分析的差不多。看来我家小莉现在能独挡一面了。”
    话音刚落，秦莉就不咸不淡地说道：“那你可就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个工具人，办法是刘畅想的，声明的提纲也是他列的，就连后续要怎么借力打力，扭转这件事情负面影响的同时，扩大公司影响力，甚至刺激销售，这一系列的方案也是他做的。说穿了我就是个花瓶。”
    顿了顿，秦莉还假惺惺地委屈道：“我感觉这些年你在我身上花的读书钱，都打水漂了。这些书都白读了。”
    “呵呵。说完了？”待秦莉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后，秦泰安语调温和地问道。
    “见好就收吧，暂时就这些。”闻言，秦莉语调俏皮地说道。
    “行吧，那我知道了。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说完这句，秦泰安便挂断了电话。
    接过秦莉递给我的手机，我无奈道：“秦总，你这怎么看怎么叫御下有方，怎么能说自己是工具人，甚至自黑自己为花瓶呢？”
    秦莉不以为意地反问道：“当个花瓶有什么不好？都不用动脑子，多好。”
    见我皱眉想要说什么，秦莉笑嘻嘻地搂住我的胳膊道：“我跟我爸说这些都是心里有数的，你就别管了。”
    其实我当然知道秦莉为什么会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帮我在她爸那里树立一个正面的形象，表示她秦莉看上的人一点都不差，而且不止不差，还非常出色。
    但……有些事情过犹不及啊。我做这些是为了帮秦莉，又不是要做给他秦泰安看的。
    如今她在这儿这么一通说，弄不好秦泰安会觉得是我一有风吹草动就鼓动秦莉跑去跟秦泰安炫耀，显得我多有能耐。
    虽然我也挺想作为女婿得到秦泰安的认可，但品牌这种事情，很多时候不能王婆卖瓜，得靠口碑。
    也就是让第三方帮你说话，这样才会显得有技术含量，而且也会增加可信度。
    只是思前想后，这些话我也不太好当着秦莉的面多说，一方面人家是出于想跟我好的目的主动宣传，我这一通冷水一泼，难免打击她的积极性，最后再给她整不高兴了。另一方面，身正不怕影子歪，既然说都已经说了，那咱也没啥好纠结的不是吗？
    所以最后，我只是看着秦莉柔声说道：“只要我俩好好的，其他我都不在乎。”
    点了点头，秦莉搂着我的脖子，无限娇柔地说道：“那……抱我上床呗？”
    “嗯？”
    “晚上吃太多了，要运动运动，消化一下。”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