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儒很准时，3点缺5分的时候，他径自出现在了包厢门口。
    只是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硕大的行李箱。
    这把我给看愣了。
    察觉到我的惊讶，古言儒呵呵笑道：“咱们长话短说，我一会儿要去机场赶飞机出差。”
    “呃……这……”他这话一下把我给整不会了。
    但古言儒丝毫没有在意的意思，看到孙杰，他直接打招呼道：“孙总，又见面了。”
    “哟哟哟，我们刘总在这儿呢，我可不敢当这个总字。”
    “以前当不得，现在肯定当得了嘛！”
    跟孙杰打过招呼，古言儒又看向陈依依道：“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陈依依，陈大美女了吧？”
    “古总好！”
    “这可比视频里漂亮多了。”
    “古总看过我的视频？”
    “当然，年前咱们刘总拉了个群，介绍过你之后，我就去看了。那是相当惊艳！我都羡慕刘总是从哪里找来你这么一个集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合伙人一起创业的。”
    “古总谬赞了。”
    待三人寒暄过后，落了座，我开口问道：“古总，昨天发给你的合同有看过吗？”
    点了点头，古言儒直接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我道：“看了，我这边第一时间也找律师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关于股权比例，我也没有任何异议，一切都按你说的来。所以我已经签好了，你直接拿去就行。”
    “呃……你这效率……”
    “哈！不用太惊讶，我之前就说了，我是个甩手掌柜。早一天把公司弄起来，我早一天赚钱，所以效率必须要高。”
    待我收好合同，古言儒接着说道：“合同我签好了，你这两个核心的创业团队成员我也见了。孙杰就不用说了，之前咱们合作过，有了解。陈依依虽然第一次见，但她在抖音上发的那些视频，我看了，是个很优秀的商业活动主持人。我看她个人主页的资料上还说是上戏的研究生，加上刘总介绍过，你之前又是在电台工作的，那能力肯定没问题。至于老贺，虽然今天没来，但在行业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想必手上也有两把刷子。所以你们这个创业团队，作为投资人来说，我是放心的。”
    “感谢古总的认可。”
    拍了拍我的肩膀，古言儒笑着说道：“至于我这儿的投资款，你也放心。”
    说着，他看了眼身后的行李箱说道：“你看我拿这么大一箱子，主要是因为我这个月都得去国外出差，所以一会儿给你留一个我律师的电话，等你公司注册的时候需要什么文件直接问他要，公司账户开好之后，你把账号发给我，我第一时间给你转账。考虑到时差的话，最迟隔个两天你也能收到了。”
    “哦对了，”不等我接话，他又说道，“我公司的短视频代运营项目，我们内部已经都搞定了。等公司注册流程走完，拿到营业执照之后，第一时间给我一份合同，我安排人给你签了。合同金额……你就先写300万好了，这是第一年的。后面的我们再谈。签完合同一周内，我给你打三分之一预付款，后面的支付方式我最近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内容制作完支付三分之一，最后三分之一在视频发布后按月支付，一直到合同结束。你看可以吧？”
    “这……太可以了！”
    点了点头，古言儒接着说道：“等我公司项目上线之后，我再给你介绍一些我舅舅那里的关系户，这次绝对不会再放你鸽子了，我以人格担保！”
    苦笑一声，我答道：“古总，说实话，虽然我现在心情很是激动，但你这雷厉风行的样子，搞得我很慌啊。”
    哈哈一笑，古言儒说道：“别慌，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说罢，他看了看手表，直接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就先走了，真赶飞机。”
    “啊？！这么着急？那我送你吧。”我也跟着站起来道。
    “不用，我去坐地铁，算得准时间，不然我就直接让司机送了。”
    “那……行吧，我送你下去。”
    “好，这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说着，他看向孙杰和陈依依笑道：“二位留步，我知道刚才我说的这么多你们肯定需要时间消化，所以就让你们刘总送我就行了，你俩就留在这里消化消化，平复一下心情。但有句话我替刘总装一下，就是你们跟着刘总混，很可能是你们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说罢，他朝我眨了眨眼睛，转身提着行李离开了包厢。
    “你们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也就来得及留下这句话，我也转身跟着古言儒出去了。
    这一路走到电梯间，我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如梦似幻的懵圈状态。
    因为在此之前，我虽然知道跟古言儒的谈话会很顺利，但实在没想到会顺利到这种程度。一直到电梯到达楼的提示音响起，我才回过神。跟着他进了电梯之后，我才苦笑着说道：“古总，实话实说，我到现在还有一种不怎么真实的感觉。”
    “哈！那要我掐你一下不？”
    “那到不用，刚刚我已经掐过自己了。”
    开了一个玩笑，我感觉自己恢复了不少，于是我很郑重地对古言儒说道：“古总，谢谢你。”
    哈哈一笑，古言儒轻描淡写地答道：“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投资你，主要是还你人情，顺带着赚点钱，所以你不用太过在意。”
    闻言，我点头道：“不论如何，感谢你的信任。”
    此时电梯抵达了一楼，伴随着电梯门的打开，古言儒转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加油干吧，好日子在后面呢。”说着，他止住我想要迈步的动作说道：“行了，就送到这儿吧。楼上还有两个人需要你去安抚呢。”
    说完这句，他毫不拖泥带水地拉着行李箱离开了我的视线。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按下刚刚楼层的按钮，电梯门关上的刹那，我忽然有一种感觉，这道门隔开的不是里外的两道空间，而是过去和未来的两种时空，以及从打工人过度到创业者的两种状态。
    回到包厢，迎上两道殷切的目光，我轻笑道：“消化得怎么样？”
    “如梦似幻，情难自已……”孙杰插科打诨道。
    “确实……这跟我想象中的，还有电视上演的跟投资人谈判的过程大相径庭。”陈依依有些恍惚地说道。
    “对啊，咱这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公司找的什么种子轮，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给钱……”
    “行了行了。”打断二人的感叹，我泼冷水道：“合同是签了，但在钱到账之前，一切都还可能有变数的。”
    看着冷静下来的二人，我拍了拍手，话锋一转道：“但是呢，今天是个可喜可贺的日子，所以我决定要庆祝一下。”
    说着，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小吴的电话。
    接通后我直接说道：“小吴同学，今天晚上有约会吗？”
    “呃……没有，怎么了，刘总？”
    “那方不方便过来认识认识新同事？晚上顺便一起吃顿饭？”
    “好呀！那要叫秦总一起吗？”
    “叫她干什么？我们公司的团建活动，跟她有什么关系？”我毫不客气地说道。
    伴随着电话那头的一阵响动，片刻后，话筒里忽然传来了秦莉的声音道：“怎么个意思？你这是打算卸磨杀驴了？”
    “呃……不是，我刚刚就是字面意思，你不要过度解读。”
    “切”了一声，秦莉也没在多纠结，而是问道：“我要是没记错，你这会儿应该是约了古言儒吧？怎么有功夫找小吴，还约吃饭？”
    “实不相瞒，他前前后后就出现了不出5分钟，然后就提着行李出差去了。”
    “呃……那合同什么的……”
    “他直接签好给我了，没有任何异议。合同签完给他律师，公司注册好他会直接往公司账户里转账。他现在公司的项目让我公司注册好之后先把合同给他，然后他就安排人付钱……”
    “哈！这人也是挺有意思。”感叹了一句，秦莉关照道：“那行吧，如果实在这样的话，确实值得庆祝，我就不去了，你晚上记得早点回来。”
    说罢，她便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咋了这是？表情这么诡异，小吴那里不方便？”孙杰问道。
    “没有，她有空。”
    “哦”了一声，孙杰又问道：“那袁晓丁可人他们要叫上吗？”
    想了想，我摇头道：“不叫了，袁晓那边还没辞职，叫他也没什么大意义，如果老贺在的话叫老贺倒是不错，但他要明天才回来。至于丁可人……”
    沉吟了片刻，我坦然说道：“说句实在话，她的情况跟其余所有人都不一样，既不是员工，也不能算是合伙人。我们这边说到底，对于她来说，就是事业发展道路上的一个跳板而已，真等她红了，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她分分钟就能跟我们说拜拜，所以没必要看太重。今天就咱们几个吧。”
    “你这番话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吗？”
    对于孙杰这个问题，我直接反问他道：“你见过几个主播赚了钱之后还会想着去报名念mba的？这种有想法有追求的人，岂能是我们这座小庙框得住的？”
    “既然你心里已经认定她会这么做，那你还不跟她签个苛刻一点的合约？”一直没开口的陈依依忽然问道。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我们要做的，和人家正在做的，本质上就不是一回事。日后分道扬镳是理所当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