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我的电话又响，掏出手机一看，发现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接通之后蒋记者有些激动地说道：“实在对不住，刘先生，刚刚一时情急忘记问了。我上午问您的问题，您有答案了吗？”
    轻笑一声，我答道：“放心，不会让你白跑的。”
    “呃……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现在什么意思都没有。”
    “懂了懂了，我这就准备协议，咱们一会儿当面聊！”
    再一次挂断了电话，秦莉开口问道：“谈妥了？”
    “嗯。”
    “10万？”
    “对！”
    “哈！赚钱真容易。”
    “你俩在说什么呢？”我妈有些云里雾里的问道。
    “我听你的意思……有人着急上门给你送10万块钱？”我爸也跟着问道。
    “差不多这个意思。”
    听我这么一说，我爸立刻蹙眉教育我道：“刘畅，咱现在也不缺钱，犯法的事儿可不能做啊！”
    “呵呵，叔叔，放心吧，他做的这事儿既不犯法，也不违背道德。”秦莉替我解释了一句道。
    “那他刚刚说的给他和你打码是什么意思？”我爸接着问道。
    坐回秦莉身边，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哎……你就跟我爸直说得了。不解释清楚，今天这事儿过不去了。”
    于是乎，秦莉就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爸解释了一遍。
    甚至顺带着，还把乐果股份重组的事儿也简单解释了几句。
    等她说完，我爸啧啧啧称奇道：“我就说小婕还有你哥他们在你那朋友朋友圈下面起什么哄，搞半天你还真和人家明星吃了顿饭？”
    话音刚落，我妈就数落他道：“你自己平时不看电视剧，当然不认识人家。那天我就跟你说了，跟儿子吃饭的是个当红明星，你还不当回事。”
    “那我怎么知道她边上是她未婚夫，还是个搞投资的。这俩人是有多厉害，才能因为一顿饭，一张照片，牵扯出这么多狗屁倒灶的门道。”
    听我爸这么说，我看向秦莉问道：“你说一会儿那个记者找我签的协议，我要不要让荀律帮忙看一看？”
    想了想，秦莉答道：“最好是给他看一下，以防万一。”
    点了点头，于是我再次联系了蒋记者，问他要了协议的电子版，随后又发给荀律师，让他帮忙看一下。
    待到荀律师回复我这合同没问题，一切准备就绪后，差不多5点半的时候，我在我爸小区门口的一个十字路口，见到了带着眼镜，背着双肩包，看上去三十五六岁，身材有些偏胖，发量已经略显稀疏的蒋记者。
    他倒是一眼就把我给认出来了，“刘先生？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也没等多久。”
    简单寒暄了两句，我把他带到了路口的一家便利店，找地方坐下。
    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蒋记者递给我道：“刘先生，这就是刚才我发给你的那份协议，你看一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问题的话，就麻烦你签字确认一下。”
    仔细核对了一下，确认没问题之后，待我签上了名字，并提供了银行账户。
    蒋记者拿出一支录音笔放到桌上道：“抱歉刘先生，我们这些娱记都谨慎惯了，所以接下来我问您的问题可能需要录音，还请您不要介意。”
    “没问题，如果只是早上电话里你问我的哪个问题的话，我完全可以为我说的话负责。”
    见我没意见，蒋记者道了声谢之后，扶了扶眼镜，确认录音笔已经打开后，郑重其事地问我道：“刘先生，请问您是蒋婷小姐和朱泱荣先生的朋友吗？”
    “是的。”
    “请问您在过年期间是否去过日本的北海道？”
    “没错。”
    “那在您去北海道期间是否跟演员蒋婷小姐吃过一顿饭？”
    ……
    之后的大概10分钟时间里，蒋记者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地询问了我再北海道跟蒋婷吃饭的所有细节。
    一直到他问出那个最关键的问题：“请问刘先生，就您所知，蒋婷小姐和朱泱荣先生是什么关系？”
    看了眼一脸关切的蒋记者，我轻声答道：“未婚夫妻的关系。”
    当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蒋记者的瞳孔产生了收缩，整个人瞬间变得异常兴奋，仿佛我这寥寥数字的答案，对他来说有一种兴奋剂的作用一般，让他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待他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的那份激动，蒋记者用略显颤抖的声音再次确认道：“您确认吗？”
    点了点头，“我确认，这是他俩亲口向我承认的。”
    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蒋记者关闭了眼前的录音笔。郑重其事地收好之后，他当着我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待对面接通之后，他“嗯”了好几次，最后说道：“账号我这会儿就发给你，你直接让财务转过去就好了。”
    挂断了电话，在手机上输入了我刚刚填写在合同上的账号，并认真核对了几次，在按下发送键之后的那一刻，蒋记者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之后他只说了一句：“稍微等一下，应该马上就能到账。”之后，便如虚脱一般瘫在了椅子上。
    看着他的样子，我好奇道：“蒋记者，冒昧问一句，今天这条新闻，对你来说很重要？”
    斜睨了我一眼，仿佛刚才点击发送键的动作抽干了他所有力气，除了眼珠看向我，身体其他部位完全没有任何动作的蒋记者，有气无力地说道：“今天这条新闻，有可能关系到我下半辈子事业的走向。”
    好吧，既然都上升到这种高度了，那我也没再说什么，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不容易。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等了大概几分钟的样子，我的手机响起了一条提示音，拿起来一看，发现这是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显示有一位姓李的人给我转账了10万块钱。
    备注是：版权费。
    看着短信，我疑惑地问蒋记者道：“怎么是一个个人账户给我转的账？”
    “是不是姓李？”蒋记者还是保持着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
    “是的。”
    “那就对了。”有些“艰难”地坐直身体，蒋记者解释道：“这就是我们的财务，今天星期六，银行对公业务不开门，她应该是用私人账户给你转的帐。”轻笑一声，蒋记者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这行业，经常碰到这种要钱要得很急的情况，而且因为时效性的关系，出手必须快，所以一手交货之后，自然就要一手交钱，我是见怪不怪了。”
    说罢，他站起身，向我伸出右手道：“这次非常感谢您的配合。您有我的电话，以后如果还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可以随时联系我。有了这次的基础，相信以后我们的合作会更加顺畅。”
    ……
    “搞定了？”
    刚进家门，鞋都还没来得及换呢，秦莉的声音就从屋里传来。抬头看了眼我父母的表情，这话明显就是她替二老问的。
    “嗯，一手交货一手收钱。人家是专业的，效率高得很。”
    “一张照片10万块钱？”我妈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待我点头，我妈感叹道：“让你拍张照片发朋友圈就有人上门送钱，秦莉之前说，这么做主要是还人情对吧？随便还个人情就是10万……还不用自己掏钱，难怪现在都挤破头要去当明星，这来钱也太容易了。”
    “时代变了，反正我是看不懂。”
    “叔叔阿姨，这就是一次性买卖而已，不用太当真。”顿了顿，秦莉开口对我提议道：“不义之财应该散之，一会儿你给阿姨转5万，她们之后搬家用钱的地方多。剩下5万明天你去给蒋婷买个礼物，晚上正好带去给她。”
    “嗯……也行。”
    “你的钱你自己留着，我们那房子也不用装修，家具电器都是现成的。”我爸反对道。
    “总是要添置一点的。”闻言，我接话道：“还有搬家什么的，反正就5万块钱，多也没有。”
    “儿子要给，你就拿着。”这时候我妈说了一句道。
    见我爸没了意见，我一边用手机操作给我妈转账，一边问秦莉道：“那明天给蒋婷买个啥？”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沉吟片刻，我答道：“那我明天去找我一个朋友问问吧。”
    “朋友？什么朋友？”
    “以前我公司的设计总监，后来辞职去搞了个纹身店。”顿了顿，我笑了笑道：“当然那除了纹身，他还有一个非常奇特的爱好，而且……他这个爱好如果展示一旦用出来，即使你明明就知道他其实是在装逼，但你却不得不赞叹，他这个逼装得……够有逼格。”
    “啊？什么爱好？这么……神奇？”
    “收集各种奇奇怪怪的可能普通人根本用不到，或者正常人根本不会买、但却很有品牌历史的东西。这些东西说出来都很有故事，所以这导致你听他介绍的时候就会就得他明显实在装逼，但等他这个逼装完……你又会觉得，不仅增加了莫名其妙的知识，还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拥有他给你介绍的东西。”
    思索了半天，秦莉问了一句道：“比如……？”
    “比如那段时间他研究藏文化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叫颂钵的东西。这东西原本就是个吃饭的器皿，但有很多在被敲击的时候都可以发出奇妙的声音，这声音安静悠远，使人可以很快进入一种深度的冥想状态，并开启身体自愈之门，舒缓精神层面及肉体层面的痛苦。
    所以现如今，不管东方的印度、尼泊尔、西藏，甚至於西方，颂钵已普遍用来当做理疗(healing)、声音按摩(sound massage)、声音治疗(sound therapy)和轮穴平衡(chakra balancing)的一种媒介或一种工具。”顿了顿，我继续说道：“所以那段时间，这哥们就非常想搞一个这种颂钵。只是西藏、印度、尼泊尔这种地方的颂钵多少都有点宗教色彩，他不信这个，所以出于对于宗教的尊重，他就没有随便搞一个。但是，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得知，日本有一个做这东西的品牌，于是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他弄到了一个有将近180年历史的做颂钵的品牌——南条工坊的颂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