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15分钟之后，我接到了楚佳赟的电话。
    接通之后，她的第一句话就差点惊掉了我的下巴：“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什么？！嘶……”刚刚，惊呼了一句，我的手腕又是一阵刺痛，害我差点连手机都拿不稳。
    不等我接着说下去，秦莉立刻从我手里拿过手机，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先冷静！我来跟她说。”
    说罢，她打开手机免提，对着话筒道：“喂，是我，你说吧。”
    “啊！秦莉也在啊，那太好了，省得我一会儿再联系你了。你们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找你们，具体等碰面了再说。”
    “不是，现在你那什么情况，你能不能先简单说一下？”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我有些听不下去地插嘴道：“实话实说，现在这情况也不是特别复杂，咱俩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再说直白点，你们那边想怎么处理，需要我这边怎么配合你直说就好。”
    “这话也是我想问你的，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楚佳赟接话道。
    “啊？我？”下意识地和秦莉对视了一眼，从她眼睛里，我同样也看出了不解。
    “对啊，这事儿我这边想要应对很简单。就像你说的，咱俩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作为朋友，我看你不舒服，陪你去了一趟医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无非就是两种选择，要么不理会，要么就跟你和秦莉拍张照发个微博，证明一下咱们朋友的关系。这事情也就结束了。”顿了顿，楚佳赟接着说道：“但我个人有个小小的建议，我认为你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适当炒作一下你的个人知名度，甚至你自己的ip。毕竟你现在在做短视频公司，这公司有个网红老板，以后出去谈合作也好，签新人也罢，多少都没什么坏处你说是吧？”
    听到楚佳赟这没头没脑，甚至有些无事献殷勤的提议，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行，我从来没想过把自己抄红。而且我一个埋头做事的，要这么高关注度做什么？最关键的是，你竟然提议我利用你把我抄红？这又是安的什么心？”
    “哈哈！刘畅你反应挺快啊！你这就问到关键的地方了！”奉承了一句，楚佳赟忽然卖关子道：“只不过，这个问题牵扯到商业机密，我需要跟你当面聊。”
    “商业机密？”我万分不解地问道。
    “嘿嘿，好不好奇？想不想知道？想知道的话，麻烦让秦莉小姐姐把你们的地址发给我，我过来之后咱们当面聊。”
    看了眼同样好奇的秦莉，最终我无奈点头道：“好吧……”
    待秦莉报了地址，楚佳赟那边沉默了片刻后回答道：“那行，我跟我助理一起过来，等我们半小时。”
    挂断电话，我问秦莉道：“这娘们儿又出什么幺蛾子？”
    沉吟片刻，秦莉摇头道：“我觉得这次并不一定是幺蛾子。”
    “但愿吧……”
    ……
    半个小时后，我在家见到了风尘仆仆的楚佳赟以及小悦。
    待俩人坐定，给她们拿了饮料，我当先开口道：“说说吧，什么商业机密，非要当面聊？”
    放下饮料瓶，楚佳赟笑呵呵地说道：“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你们公司关于短视频内容方面，有没有考虑做短剧这块的业务？”
    “短剧？”
    “嗯，或者说微短剧，两三分钟一集的那种。”
    听明白了楚佳赟的问题，我立刻摇头道：“没有。”想了想，我沉吟道：“其实我关注过类似的一些做得非常好的账号，甚至对此类账号还有过自己一些设想。但这种账号怎么说呢，对团队的专业性要求非常高。不论是剧本还是演员，甚至场景、灯光、摄影这些都需要有相当经验的影视剧制作团队才能做到。这种投入……以我公司目前的情况，没有这方面的条件。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种账号往往比较难变现。所以……”
    “那如果剧本和部分资金，由我们乐果来给你们提供呢？”楚佳赟笑嘻嘻地说道。
    “嗯？！还有这等好事？”我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那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沉吟片刻，楚佳赟说道：“以下是我复述我姑父的话：现在乐果手上有很多剧本，与其让这些剧本放着烂掉，不如挑选一些合适的出来，直接投入到短视频领域，借此来挖掘一些有潜力的新人，补充公司的新鲜血液。”
    “哈！搞半天，你们是想通过相对低廉的成本，搞个外包预备队？”
    “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理解。”
    顺着这话，我接着问道：“那我搞不明白，既然如此，你们公司怎么不自己搞？即使外包，其实也省不了多少钱吧？”
    “这是我姑父的一个新尝试。”想了想，楚佳赟解释道：“怎么说呢，虽然你说的有道理，即使直接在乐果成立一个部门也多花不了太多的钱，但钱只是一方面，还有管理成本。如果在公司直接成立一个部门，那投入太大，动静也太大。万一失败了，还要承担风险。”
    “但外包就不一样了。”此时，听了半天的秦莉突然接话道：“就像佳赟说的，不需要投入什么管理成本，更不用承担太大风险，这样一个明显还对公司未来发展有利的项目，以高总在乐果的权限，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看了看我，秦莉接着说道：“这可以说是一个既给了谷董面子，向她示了好，又能帮助公司在未来多一个业务增长点，一箭双雕的好事。”
    “bingo！”
    见楚佳赟满脸笑容地赞同了秦莉的分析，我思索片刻后问道：“那你们合作的条件是什么？”
    闻言，楚佳赟如数家珍道：“剧本乐果出，但相关的修改你们负责；前期包括设备人员等等软硬件在内的投入，你们算个成本，乐果出一半，但所有演员的合约要跟乐果签；我们承诺至少在一到两年内，这些演员主要归你们所用，短视频所有产生的盈利六四开，你们六，乐果四。”
    见她说完，我笑呵呵地说道：“那两年以后呢？不论是这些演员的使用权，还是利润分配，怎么算？”
    “这个……到时候再谈。”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运气好，我们公司属于花了两年的时间从挖掘到培养，把这些人送出了道的农民，而你们乐果等瓜熟落地了，直接拿剪刀把藤蔓一剪，取现成的收购商？”顿了顿，我摊手道：“照你这个逻辑，我就想问一下，如果你们只是前期出剧本和一半的钱，那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合作？剧本我不能自己编？至于钱……找几个新人演员能花的了几个钱？是，我不否认你们乐果声名远播，但在短视频领域你们也照样是个新人。难不成你们还指望你们的粉丝，单冲着‘乐果出品’几个字，就追短视频？这东西也不是你们拍的呀，也没知名导演和演员在里面啊。”
    “呃……你要这么说的话，如果有需要乐果的演员都可以过来友情客串。”
    “如果这样……那比刚才多少有了那么一点吸引力。但还是不能解决我说的，两年之后你们釜底抽薪的问题。”摆手打断想要接话的楚佳赟，我接着问道：“这个问题不着急，我们先放一放，我现在比较迫切的疑问是，如果我答应了你们合作的提议，那你跟我被拍到去医院这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
    “简单啊，如果你答应合作，那我就发个声明，你是在来乐果谈合作的时候旧伤复发，我正好在陪同，情急之下就直接送你去了医院。随后再适当引导一下舆论，在合适的时机把这件事往外一公布，这样一来，直接帮你把后面这些事情的广告都给打出去了。”想了想，楚佳赟又补充道：“其实咱俩认识的过程还是挺有意思的，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用这件事作为切入点，我发个视频当个玩笑对外说一下，这样也不显得很刻意。”
    仔细想了想她这话，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一系列的操作，在逻辑上是可行的。
    于是我点头道：“那问题又回到刚刚的问题，两年以后，我公司的利益怎么保证？”
    摊了摊手，楚佳赟无奈道：“这个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事情了，你得跟我姑父去谈。我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转达一下这件事，同时表达一个合作的诚意。”
    “那我最迟什么时候要给你答复？”
    “最多不要超过两三天。”答了一句，楚佳赟解释道：“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过两天热度下来了，我再要说什么，反而就显得很刻意。”
    “那行吧。今天谢谢你，让我先考虑考虑。”
    临走之前，楚佳赟在门口忽然提醒我道：“那个娱记怎么回复，你想好之后再说，另外，答复完了记得告诉我或者小悦一声，毕竟你的答复关系到我这里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