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也没跟几个女人说话，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同在车上的小悦还好心给我递了瓶水，用意也很明显，她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但坐在楚佳赟的车上，看到她的人递给我的水，往事还历历在目呢，所以我多少有些犯怵地摆手拒绝了，并示意自己有水。之后，讨了个没趣的小悦也就没再打扰我。
    回了一路的微信，当我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发现都已经快到乐果公司附近了，于是我放下手机，望向窗外稍微放松一下。
    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今天因为早上佘欣然闪婚，外加琢磨下午她俩过来接我这事儿，中午该吃的药都没吃。
    于是从包里一阵翻找拿出药，兀自服下。
    “中午药没吃？”见我这番动作，刚刚一直在跟楚佳赟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秦莉此忽然问我道。
    “嗯，忘了。”随口答了一句，见秦莉依旧望着我，而且中间的眉头有皱起的趋势，我立刻找了个话题说道：“对了，大哥的秘书要结婚了。”
    “啊？！就是跟你同班的那个？之前你说跟你们班一个程序猿在一起了的？但……这不才在一起没多久吗？怀孕了？”果然，这个话题立刻引起了秦莉的兴趣。
    “你跟我第一反应一样，但她男……未婚夫说她没怀孕。反正我后来跟大哥通了个电话，大哥说她可能主要是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所以想早点把自己给嫁出去。”
    “啊？不会吧？她家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秦莉疑惑道。
    待我简单把佘欣然的想法和家里的情况介绍了一下，秦莉还没开口呢，一边的小悦和楚佳赟从两个截然不同的视角出发，给出了反应。
    小悦：“她弟弟真幸福，有这么个姐姐。”
    楚佳赟：“为了结婚而结婚，之后估计不会怎么幸福。”
    耸了耸肩，我不置可否的接了一句道：“怎么着也都是人家的事情。”
    见我这算是直接把天给聊死了，秦莉忽然跟我开启了一轮快问快答：“婚宴什么时候？”
    “下个月20号。”
    “大哥也去？”
    “肯定要去的。”
    “小婕呢？”
    “这我倒没问过。”
    “那我过两天问问她……”提到许婕，秦莉忽然又问我道：“对了！小婕跳槽的事情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说是下礼拜二面。”
    “那大哥知道了吗？”
    “呃……应该……还不知道吧……”
    “哈！也不知道大哥知道了会是个什么反应。”
    “你这怎么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嘿嘿……实不相瞒，多少有点。”
    轻笑一生，我摆烂道：“呵……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说完这句，秦莉没再接话，正好我的手机又响，于是我又低头回起了消息。
    也没多大会儿功夫，车子驶入了地库，周围的环境光一暗，前排韩秘书的声音传来道：“几位，马上到了。”
    回完最后一条，我收起了手机，待车子停稳，韩秘书当先下车替我们打开车门，楚佳赟、秦莉，小悦依次下了车。待我最后一个下车，在原地没动的秦莉主动牵住我的手，跟在一行人身后走进电梯厅。
    进了电梯，秦莉拉着我站到电梯一角，低头在那儿抓着我的手一会儿挠我一下，一会儿捏我一下。
    见她这么不老实，我也开始了自己的反击，正当我俩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电梯在一个楼层停了下来。见有人上来，我俩停下手上举动，调整了位置，随后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为刚才的顽劣，也为之前在车上小小的不悦。
    当电梯到达了之前来过，乐果高层办公的楼层，我调整心情，跟随众人一起走出了电梯。
    刚一出来，我就看到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笑容可掬的高瞻。
    “刘总，秦总，可算把你们俩一起盼来了。”
    面对高瞻热情洋溢地欢迎，秦莉礼貌地点头道：“高总，好久不见。”
    “是是是，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见高瞻应了一句，随即又看向我，我赶忙说道：“高总，咱上个星期刚见过。”
    “哈哈！那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星期了。今天无论如何，要赏脸一起吃顿饭。”
    话音刚落，韩秘书适时地提醒道：“高总，要不咱们请几位贵客进去再说？”
    “对对对，瞧我这一激动，把这事儿给忘了！”说着，高瞻便把我们往办公室里引。
    再次来到高瞻的办公室，待几人坐定，小悦很是自觉地给我们端茶递水并告辞离开之后，今天的会谈，才算是正式开始。
    “刘总，相比我们乐果和贵司的合作条件，佳赟都告诉过你了吧？”高瞻当先说道。
    “大概说了一下，具体的楚小姐还是建议我要和高总谈，所以今天我这不是又腆着脸过来了嘛。”
    见我拍了一下自己的马屁，高瞻摆了摆手，轻笑道：“刘总不要这么说，咱们是合作，互惠互利的事情。”
    人家客气，我不能当福气，不论这次高瞻提议的合作是刻意交好，还是某种程度的补偿，亦或是确如楚佳赟所说为了争夺以后乐果的话语权，我们占了大好处这是事实，所以场面话该说的还是得说：“高总客气了，这次的合作，在我看来就是您看得起小弟，不吝提携。所以这份情，我刘畅肯定要记的。”
    话说到这份上，高瞻大笑道：“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人！行！就冲你这句话，我可以保证，这次的合作一定在我的权限内给到你最大的诚意。”
    还没来得及细品他这句话，就见高瞻朝韩秘书抬了抬手，后者立刻会意，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也没看，接过文件之后高瞻直接顺手就放到了我面前，随后指了指文件道：“乐果现有版权库里，除了未来3年内有明确投拍计划或者意向的本子，其余的你随便挑去用，只要你吃得下，数量不限；乐果旗下所有的明星艺人，只要你提前知会一声，但凡有档期的，3天之内的通告，保证分文不取，友情出演。到时候让韩秘书帮你协调这两件事。”
    见他这么热情高涨，我立刻摆手道：“呃……高总不用这么客气，这合作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剧本啥的我们挑个一两个先试试，等以后账号剧情，以及工作流什么的理顺了，我们再来向您讨要合适的新剧本。至于明星艺人什么的，乐果这家大业大的，当红明星这么多，我这一下也请不过来啊。”
    “好说好说，这都是小事。”接了一句，高瞻忽然画风一转，皱着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剧本和演员的事情我这里都好说，毕竟都是现有资源，给合作伙伴使用，我跟董事会交代一声就行了。但钱这方面……可能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此话一出口，我瞬间一愣。
    虽然前天跟大家开会的时候，孙杰就提出过乐果的合作条件是不是太过优厚，但那时候我还沉浸在人家这是在为之前对我的所作所为给补偿，所以当时含糊了两句就过去了。
    果然还是太年轻，跟这种老狐狸打交道，就不能相信什么天是蓝的水是绿的，因为分分钟他就能给你整出沙尘暴，弄出点工业废水。
    但其实也能理解，在商言商，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就我们一个刚成立连一个月都不到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人乐果这样的准上市公司，又给资源又给钱。我又不是他高瞻的儿子，就因为之前的事儿，把柄都当人面给删了，现在能有这样的资源支持，已经是人家讲江湖道义，给面子的行为了。照理说，我没理由和立场再要求更多。
    只是……如果楚佳赟一开始就跟我这么说，那我倒也没什么意见。但她当时跟我说的是，乐果会给钱的，而且起码给一半。
    现在按照高瞻说法，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出尔反尔了。
    毕竟剧本这东西，就算拿了，我们也要大改，甚至按照我对于短视频平台短剧的设想，用现有剧本甚至还不如自己重新创作。
    至于明星艺人，这东西就是锦上添花的存在。毕竟这种客串、友情出演多少是要讲点人情的，乐果这些明星艺人里，跟我能算得上有交情的，不论好的坏的，除了楚佳赟，也就是蒋婷了。
    至于其他人……呵呵，到时候难道我还真能像高瞻说的那样，颐指气使地叫人家过来免费客串？真要如此，那这种合作，在可预见的将来，十有九十也就是一次性的事儿。
    除非我们只做的短剧爆火，甚至火出了圈。人家才有可能奔着名气和流量免费过来客串。
    但这种概率能有多大呢？
    所以在我的认知里，跟乐果的合作，刚刚高瞻说的剧本艺人的支持，充其量就是一种品牌背书，告诉世人乐果现在给我们这账号授权了，其用处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真正有用的，实在的，还是之前楚佳赟口中所承诺的资金，那才是实打实的。
    想清楚这些，我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在高瞻说完刚刚这番话之后，脸色就略显尴尬的楚佳赟，呵呵笑道：“高总，我实话实说，没有什么冒犯的意思。我不是特别清楚高总这样可以说不遗余力地推动跟我们的合作，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就像我刚刚说的，这合作如果能达成，从短期来看，确实是我们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能迅速从中获利，如果运作得当，甚至可以说是名利双收的结果。”顿了顿，看了眼颇为认同，频频点头的高瞻，我转折道：“但是呢，如果从长远来看，我个人认为，这次的合作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标准的，买了鞭炮给别人放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