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让我觉得楚佳赟有拿影后的潜质，那是因为到了餐厅包厢之后，韩秘书就推脱有事先行告辞离开。
    而后，就是楚佳赟的个人表演时间。
    在她一番慷慨激昂，声泪俱下的演说下，我差点就认为自己如果拒绝和乐果的合作，高瞻就会因此万劫不复，从此永世不得超生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夸张，但楚佳赟确实对自己在传达高瞻合作意向的时候有一些信息说的比较含糊的问题上，做了深刻的检讨。
    并且一再表示，这是她的问题，是她这个中间人没做好工作，导致对高瞻有了一些误会。所以希望我不要因此怪罪高瞻，毕竟这次的合作对于高瞻，甚至对于乐果都是有很大意义的。
    嗯，态度是诚恳的，但她说的这些话……我就只能呵呵了。
    只是她这个态度让我更加觉得高瞻会不会太过看重这次的合作了？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坑存在？
    虽然现在想不太明白，但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所以这个想法一旦萌生，就不可抑制地不断地侵蚀着我的态度，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蹊跷。
    于是乎，在高瞻如约而至之后，整顿饭局，我都在打着太极。
    无论高瞻怎么把话题往合作方面引，我都以因为想到了新的合作方式，我得回去跟团队商量商量为由给推了。
    即使高瞻被逼得没办法，直接表态说，只要一年投入不超过200万，这钱他们乐果出了，我也没松口。
    理由刚才已经说了，这事儿越想越蹊跷。
    结束了这场宾主都不怎么愉快的饭局，因为时间还早，所以我用想和秦莉在附近逛一逛为理由拒绝了韩秘书想要派车送我们的要求。
    终于摆脱了这群人，秦莉终于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道：“你真不打算跟乐果合作了？”
    沉吟了一会儿，我反问她道：“你能解释一下，乐果……不对，高瞻为什么这么想要跟我合作的原因吗？”
    “呃……不是因为他担心你手上还有楚佳赟的把柄，想要用利益绑架你吗？”
    见秦莉随口就说出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我颇为顾虑地说道：“原本我也觉得这么解释没毛病，所以我过来的时候也是本着尽量促成这次合作的态度来的。但他一上来就摆高姿态，想拿捏我，这态度让我觉得特别很奇怪……或者说别扭。”
    “所以你才拒绝他？”
    “所以我才觉得他不是单纯想要用利益绑架我，甚至可能是想通过这次合作，在某些地方拿住我的把柄，想着在以后什么时候，以此来要挟我。”
    想了想，秦莉说道：“大妈妈说过，高瞻以前不怎么干净吧？”
    “嗯，对。所以……”
    不等我说完，秦莉直接接话道：“所以我觉得你才更应该跟他合作。”
    “为什么？”
    “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找你合作，但他开出优厚条件这事儿不是假的。所以对于他这么个人，拒他于千里之外，对你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你是担心……”
    “嗯，跟这种人打交道最好就是利益捆绑，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他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这……上船容易，想下船就难了啊……”
    嗤笑一声，秦莉笑道：“你们做的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至于这么前怕狼后怕虎吗？”
    见我没话说，秦莉紧了紧我的胳膊道：“我现在觉得，你提出的那个植入广告的想法倒是挺不错的，你也可以以此为支点，提出一些你的要求。起码让你买来的鞭炮，别全让他们放了吧。”
    “嗯……我再考虑考虑吧。”
    没理会我的话，秦莉继续说道：“这样一来，乐果的钱我觉得你可以不拿，资源倒是可以。这样你之后的主动权也会更大。只要以后在合作方面小心点，钱的方面算算清楚，应该问题不大。”
    品了品她这话，我轻笑道：“哟，怎么着，秦总很看好我刚刚这想法？”
    “嗯”了一声，秦莉把头往我肩上一歪，傲娇地说道：“我男朋友想出来的方案，我当然得力挺了。”顿了顿，她又追问道：“对了，你刚刚说你有个什么新的想法，现在能具体说说了吗？”
    “哦，你说这个啊。其实也就是个设想……”思考片刻，我问秦莉道：“你知道国外有很多周播剧，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就拍了几集，等播出之后，编剧会跟主创团队一起，根据播出后观众的反馈来修改剧本，然后边拍边播的吗？”
    点了点头，秦莉说道：“知道，韩国那边基本都是这样。”
    “嗯，最有名的就是当初《越狱》里面有个反派叫t-bag，本来都已经被写死了，但就是因为观众对他的呼声越来越高，所以剧组不得不为t-bag这个角色持续增加戏码，甚至一度把主角的光环都给抢走了。”
    “嗯，然后呢？”
    “两三分钟的短视频跟动辄几十分钟的电视剧相比，不论从制作成本还是周期都要小很多。这也就意味着短视频剧集赋予编剧和制作团队的可调整空间，以及弹性就比电视剧大很多……”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能制作一个完全由观众来决定故事走向，主人公命运的剧集？”顿了顿，我又补充道：“就好像玩rpg游戏一样，主角会因为玩家在关键节点上的不同选择，最终走向不同的结局。”
    看了眼若有所思的秦莉，怕她没法感同身受，我下意识地举例道：“就拿咱俩的事情举例吧，你现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拥有上帝视角，那天在厦门跟许婕吃饭的时候，你可以选择当场掀桌子表态你喜欢我，也可以选择忍气吞声，看我这个不开窍的傻子继续凭实力单身。只要你选了，后续的故事就会按照这个决定发展。”
    听我这么一说，秦莉笑呵呵地说道：“那我肯定选让你‘这个不开窍的傻子继续凭实力单身’！哈哈哈！啊！”
    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待她对我一阵“发泄”之后，我搂着她的腰继续说道：“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每个短剧最后都会留一个让主角选择的悬念，最后根据观众的投票决定后续故事的走向。”顿了顿，我又补充道：“当然了，大致的故事线肯定是事先设计好的，可能殊途同归，也可能会有不同的结局，这就具体看了。”
    “嗯……这听上去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好像你这想法应该已经有人做过了吧？”
    “肯定有人已经做过了，我知道某些网剧做过一些尝试。但我所知道的那些做得都算不得极致，充其量算是试个水。而且大多都是一集两集，观众就算有点参与感，但也有限。甚至……让我有一种为了这么做而这么做的感觉。”
    “意思是有那么点意思，但……你确定这么做有市场有前景，能赚到钱吗？”
    “不知道，试试呗，反正有乐果兜一部分底，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损失太大不是吗？”
    侧头看了我好一会儿，半晌之后，秦莉才眯着眼睛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
    “前面还说人高瞻老狐狸，故意拿捏你，但你听听你刚刚这话，我怎么感觉不是他拿捏你，而是你在套路他？”
    见秦莉一副审视我的样子，我无奈解释道：“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今天我可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来的，后面都是临时起意的。”
    “那现在既然你有了一些主动权，那后续你打算怎么为自己争取利益？”
    沉吟片刻，我答道：“我觉得我之前对跟乐果的合作存在一定的误区，或者说被他们带的有些跑偏。”
    “什么意思？”
    “就是对于这次合作，我的目标或者说重心，应该放在账号本身的价值。而非演员的价值。因为短剧账号，内容创作和变现能力才是核心，至于演员，说难听点，其实找谁来演都是演。乐果要是看中人，他们拿去就好。”顿了顿，我继续说道：“之前高瞻说短视频如果挣钱，利润五五开，那如果按照现在这个思路，只要账号本身能挣钱，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奔钱去的账号，那乐果前期投资的钱我可以少要一点甚至干脆不要，以此换来利润至少四六开，甚至三七开。至于演员……如果他们后续要转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琢磨了一会儿，秦莉忽然提出一个想法道：“你说高瞻这么不遗余力地想要推动跟你的这次合作……是不是打算以后如果你把这事儿做成了，直接把你这个业务部门给收购了？”
    有些不解地看着秦莉，我疑惑道：“为什么？”
    “你想啊，如果这个项目能成，一方面能挣钱，一方面还能给乐果引来新鲜血液。等之后乐果上市了，有了闲钱，他高瞻作为ceo肯定会提出一揽子新的发展计划。这时候，你这块业务估计也养肥了。那他是不是……”
    “呃……你的意思是……他还能从中捞一笔？不会吧……”
    耸了耸肩，秦莉无甚所谓地反问道：“谁会嫌自己钱多？”
    “那他刚刚也没说要占股啊。”
    “你刚刚这不也没跟人往下谈吗？”接了一句，秦莉轻笑着补充道：“而且谁说要赚钱就非得他自己占股？”
    “我去……你说他想收购的时候搞回扣？这得多大金额！？我怎么可能答应？”
    拍了我一下，秦莉没好气道：“白痴！他就不能找人代持股份？”
    闻言我恍然大悟道：“靠！又是他那个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