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上10点，我从公司出发，驱车带着小悦前往预定好的茶馆。
这地方离开徐汇滨江不远，换言之，离秦莉的房子不是很远。周边江景环绕，环境优美，目测280多平的面积，装修的也颇为讲究，再加上一个月3万多的租金，总体上来说，我是非常满意的。
而且据说老板签的是5年长约，并在合同内约定，租期内，每年租金的涨幅不得超过6%，这就非常不错了。
今天过来，我们也没惊动老板，就当是单纯过来喝茶聊天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体验一下这里的服务。
本来陈依依是要来的，但因为秦莉前公司那边的拍摄任务从昨天晚上其实就已经开始了，今天一大早就又继续。陈依依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没法脱身。
于是我和小悦就算是忙里偷闲，白天换了一个地方办公。等下午蒋婷到了之后，我们再过去。
各自忙了会儿工作，一转眼也那就到了饭点。一般茶楼都没有后厨，只会提供一些茶点瓜子之类的零食。所以如果到了饭点，通常他们会建议客人自行点外卖。
这里当然也不例外，因此小悦在征得服务员的允许后，给我俩点了外卖。
等外卖的这段时间，我合上笔记本，开始跟小悦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眼看小悦也入职快一个月了，作为我的助理，原则上应该是我在公司最亲近，也是最信任的人之一，她的情况我还是很有必要关心的。
总体上说，小悦这段时间干得挺称心的。听小月说，上次她父母过来，因为我把车借给她，还特地叮嘱她带老两口去吃了顿好的，导致她父母对我这个素未谋面的老板赞赏有加。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下次有机会，我得当面去跟你父母讨一个夸奖。”我笑呵呵地说道。
“你也可以选择现在跟他们……不对，分别跟他们视频。”
眼看小悦拿起了手机，我赶忙失笑着制止她道：“别别别，我就开个玩笑。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当真。”
耸了耸肩，小悦无甚所谓地答道：“我是助理，是秘书。老板说的话，当然要当真了。”
“你能说出这话来，就说明你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助理或者秘书。”想了想，我提示她道：“有空你去看看那种讲在官场当秘书的小说，看看里面是怎么描写主人公如何领会领导意图的。”
“哦”了一声，小悦忽然略显支吾地说道：“这个……刘总，你记得我之前有跟你说过，我会跟佳赟姐聊一下的吧？”
稍微回忆了片刻，我点头道：“嗯，那天晚上从医院回去的路上你说过。怎么了？”
“就是……我跟她聊过了。”
“哦，所以呢？”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想了想，我轻笑着回答道：“她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呗。”
“她……她不让我说……”
“啊？”回想起前几天蒋婷跟我说的那番话，我立刻制止小悦道：“她不让你说，你就别说。”
只是小悦完全没有体会到我的情绪，依旧自顾自地说道：“但……不说我总觉得心里膈应。而且我答应你跟她聊一聊的，既然聊完了，那总要给你个答复。而且一会儿你又要见到她了，我总觉得有些话还是告诉你会比较好，但我又不想骗你……”
见她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我赶忙打断她道：“不是，小悦姐姐，既然你不想对我说谎，那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就挑那些你觉得能告诉我的说给我听，好不好？”
抬头看了我一眼，小悦忽然有些惊讶地说道：“所以……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
看了小悦好一会儿，对于这个我一直都比较欣赏的，喜欢直来直去的女孩，见她因为我和楚佳赟的事情就纠结成这样，我只能叹息着直说道：“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大概能猜到，因为前几天蒋婷给过我类似的暗示……”
不等我说下去，小悦的电话响，看来是外卖到了。
待她取了外卖回来，我俩拿出各自的食物开始吃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看了眼从刚刚就一直没怎么说话，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小悦开玩笑道：“怎么感觉你都快憋抑郁了？”
听我这么一说，小悦忽然苦着脸哀叹道：“哎……刘总，刘哥，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看着她苦恼的样子，我叹了口气之后提议道：“哎……那这样吧，我来问，你来答，行不行？”
“好！”
看着眼里闪着光彩的小悦，我再一次叹了口气，随即问道：“你佳赟姐……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噗……对不起对不起……”
摆了摆手，擦了擦面前桌上的饭，我苦笑道：“看你这反应……不会是我不幸猜对了吧？”
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番，小悦调整了一下状态之后纠结道：“这个……也不能说是看上……就是……就是用她的话说，对你有一些好感。”顿了顿，小悦立刻补充道：“但她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所以平时都没敢表现出来……”
顺着她这话，我接着说道：“所以那天她见好不容易有跟我单独相处的机会，又因为平时压抑久了，就忍不住做出了那些事情？”
“呃……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意思……”
见小悦低头支吾这承认了我的猜测，我一整个大无语道：“不是，她平时接触的都是大帅哥。你看看金瑜飞，虽然人是冲动了点，但长得是真没话说。”
“那……就是因为帅哥看多了……我觉得她可能有点审美疲劳……”
“擦！怎么着，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呗？”
“嗯，就是这个意思！”
见小悦大点其头，我忍不住拿筷子往她脑袋上敲过去道：“是你个头！”见她躲开，我无奈道：“不是，我这有什么地方吸引她了？我改行不行？”
“这……恕我直言，恐怕来不及了……”
扔掉筷子，我发泄似的把剩下的半碗饭往前一推，放弃道：“那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个……我真不知道。”
“那我换个问法，她准备怎么办？”
“呃……”
“怎么，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沉吟片刻，小悦低声道：“其实……她也没打算怎么办……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啊。”
深吸一口气，小悦一股脑地说道：“而且她觉得反正你也不可能跟她怎么样，所以……所以她对你有好感是她的事情，跟你没关系。现阶段来说，当务之急是把你的病治好，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让她怎么配合都行。”
讥笑一声，我讽刺道：“怎么配合都行？这话还真是熟悉，难不成让她陪我睡一觉她都愿意？”
“愿意！”
“wtf？！”
“真的，她亲口说的！不是开玩笑或者调侃的那种。”
看着小悦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样子，我崩溃地扶住自己的额头摆手道：“真的，小悦姐姐，拜托你抓紧去看看那些官场小说吧……早点具备判断你老板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什么时候是说反话，什么时候是开玩笑的能力。”
听我这么说，小悦一愣，慢了半拍道：“呃……抱歉。毕竟我跟着你的时间还不长，所以你的有些说话习惯我还不是特别了解……”
摆了摆手，我无奈道：“行了行了，你别解释了。我刚刚这句话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单纯就是受到惊吓之后的吐槽而已。”
“哦哦……”
呼出一口气，我看向小悦道：“好了，现在你不会抑郁了吧？”
“应该……不会了吧。”
“呵呵，这回该换我抑郁了……”走到窗边点了根烟，我郁闷道：“你还能把这些话跟我说，我这跟谁说去……”
“对不起啊刘总……”
“没事，不用道歉。”回了一句，我调整心态道：“你刚刚说的这些……我早晚自己也能想得明白。现在提早知道，也未尝不是坏事。总比到时候病真的好了，再被你佳赟姐摆一道来的好一点，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