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现在的表情太过狰狞，袁晓立刻卖友求荣道：“不是不是！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孙总说的！”
    “哈！孙杰？！他怎么不说换他自己来？”
    给了我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袁晓笑道：“他倒是想，只不过咱俩聊这事儿的时候吴洁璇正好在边上……”不等我笑出声，袁晓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吴洁璇的态度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什么意思？”
    “她说，如果是孙杰去补拍这戏，她非但不会拒绝，反而鼓励孙杰去。”
    “哈？！”我惊奇道：“为什么？”
    “原话是：我男朋友是亲过楚佳赟的人，这说出去多有面子。”袁晓学着吴洁璇的样子说道。
    苦笑一声，我无奈道：“楚佳赟在我们这些普通人这里的确是个大美女大明星，但在我家秦总那儿，也就是个长得漂亮点的女人而已……”
    “啧啧啧，刘总，所以我多嘴问一句，楚佳赟加这场吻戏……真的就单纯为了公司，为了短剧账号？”
    挑了挑眉，我反问道：“那不然呢？”
    “也是……”做贼似的看了看四周，袁晓凑近我道：“我们楚总摆明了就是为以后卖公司的时候能多卖点钱！”眼珠转了转，袁晓神神秘秘地继续说道：“这短剧公司以后注定是要被乐果收购的，收购这事儿可以用现金，也可以用等额股份置换。如果她现在能多创造一点业绩，以后势必就能以此为倚仗，多换点乐果的股份。”
    “我去！你这推断有点东西啊！”我有些哭笑不得地感叹道。
    但袁晓却完全没看出我语气中的调侃，反而一脸认真地说道：“这可不是我自己乱说的，是小悦告诉我的！”
    “我擦嘞？！小悦说的？！什么时候说的？”
    “就是下午我跟孙总开玩笑的时候。”解释了一句，袁晓接着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补充道：“小悦跟楚佳赟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她可能觉得我们玩笑开得有些过，所以才开口解释了一句。但她这说法，可比什么‘楚佳赟是想占你便宜’之类的玩笑话靠谱多了。”
    沉吟了一会儿，我不置可否地评价道：“看来楚佳赟的事业心，比我想象中的要重很多。”
    “从这个角度分析，她现在这么上心，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好事。”顿了顿，袁晓接着义正言辞地说道：“所以刘总，如果秦总真为了这事儿不高兴，那实在不行，你就把你手上的股份让一点给她，这样一来，她不就也能跟着我们一起享受到实惠了吗？心理上是不是也能气得过一点？”
    看了袁晓一眼，我顿时豁然开朗道：“你这个提议相当有建设性啊！”
    哈哈一笑，袁晓得意道：“是吧！”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笑道：“没毛病，晚上给你加鸡腿！”
    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在公司楼下接到了秦莉。
    见我颇为殷勤地给她打开车门，还伸手扶着她下车，秦莉揶揄我道：“今天怎么这么体贴？做什么亏心事了？”
    翻了个白眼，我撇嘴道：“切，要做也是你逼着我做的。”
    “怪我咯？”
    “怪楚佳赟！”
    “切！”
    见秦莉加快脚步，我赶忙上前搂住她的腰，待把她往我身上一拽，我便笑眯眯地在她耳边问道：“我这儿有个提议，你方便听听不？”
    想都没想，秦莉直接拒绝道：“不方便！”
    “不方便也得听！”我故意板着脸道。
    “切！那你还问什么？”秦莉没好气地反问道。
    “假客气也是客气。”随意地应了一句，我接着提议道：“我决定让一些短剧公司的股份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侧头看了我一眼，秦莉似笑非笑地问道：“让一些股份？那你准备让多少？多少钱？”
    见她这般反应，我立马纠正道：“不对不对，我措辞不当，不是让，是送！”
    “哦？送？”秦莉抬高语调轻笑着问道：“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嘿嘿一笑，我点头道：“我这人向来知恩图报，当初你给我送钱，现在我礼尚往来，也给你送点钱。怎么样？”
    歪头想了想，秦莉再一次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收受你这般贿赂？”
    “这怎么能叫贿赂呢？刚刚不是说了嘛，这是投桃报李。”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这个理由不够。”秦莉同样想都没想地说道。
    沉吟片刻，我语调认真地说道：“知道你现在的身家可能看不上这点钱，但我这么做就是想表明一个态度，毕竟我这软饭吃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像个正常男人那样，给自己女人花钱了。”
    拍了我一下，秦莉语调不悦地嗔怪道：“胡说什么呢你！”
    呵呵一笑，紧了紧搂着秦莉的手，我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呢，就是我知道楚佳赟搞出来的这些事，让你有气没处撒。我现在的立场，也不好多说什么，容易越描越黑。所以干脆就给你一部分公司股份，这样即使楚佳赟占了你男朋友便宜，你以后还能得到一些经济补偿，多少能让你气得过一点。”
    “那……你准备给我多少股份？”
    “明面上我投了100万，但孙杰、陈依依、袁晓和老贺后来一人给了我5万，也就是说，我实际投了80万。我准备给你一半，价值40万的股份。”
    “那你们现在估值大概有多少了？”秦莉问道。
    “这我咋知道，这公司成立到现在一共也没几天。哪有什么估值？”我失笑道。
    点了点头，秦莉问道：“那我换个问法，乐果最快一年左右上市，所以以你的估计，一年之内，你这公司能赚多少钱？”
    想了想，我摇头道：“这我真不好估计，非要说的话，那得等到蒋婷姐和楚佳赟俩人客串的内容上线之后才能有个大概的预估。”
    沉吟了一会儿，秦莉开口提议道：“那这样吧，作为你的女朋友，我也不跟你矫情。股份我要了……”
    “真的？！太好了！”
    抬手拍了我一下，秦莉失笑道：“你着什么急，听我把话说完！”
    “哦哦，你说。”
    白了我一眼，秦莉接着说道：“股份我要20万就可以。但我不白要你的，你马上要付学费了吧？如果我没记错，今年应该还是40%，差不多16到17万的样子，这钱我帮你付了，算我稍微占你点便宜。”顿了顿，秦莉停下脚步，看向我道：“如果你同意，咱就握个手，做个君子协定。”
    咱俩就这么站在公司门口几步远的地方对视了好一会儿，其实我内心是可以接受她只要20万股份的，但我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出给我交学费……
    “不是，我……”
    不等我说下去，秦莉直接打断道：“我没心思跟你讨价还价，就这个条件，你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免谈了。”
    最终，在秦莉不甘示弱的执拗眼神中，我只得无奈地点头道：“行！我答应！”
    话音刚落，秦莉便迫不及待地握住了我的右手，从她眼底，我看到了无法掩盖的愉悦，受到她这般情绪的感染，我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扬了起来。
    嘿嘿笑着，秦莉搂过我的脖子，在我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嘿嘿！谢谢老公。”
    听她这么一说，我怔怔地问她道：“你叫我什么？”
    娇羞地白了我一眼，秦莉嘟嘴道：“装什么，又不是没叫过。”
    想了想，我故意逗她道：“一个是出力时候听到的，一个给钱之后听到的，什么时候能在既不出力，也不给钱的时候听到你这么叫？”
    “要死了你，这是你公司门口！胡说什么呢！？”左右看了看，秦莉瞪眼道。
    摊了摊手，我装傻道：“我说什么了？”
    “切！你这人就是不能对你太好！”拍了我一下，秦莉丢下这一句，便转身进了公司。只留我在原地喊道：“喂喂喂，堂堂秦总，听话就不能听重点？”
    回过身，秦莉破天荒地朝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道：“就不听！你咬我呀！”说罢，不等我开口，直接就往会议室人多的地方跑去。
    这么一闹，原本滞留在我俩中间的那股微妙的氛围，也就借着这股东风，彻底烟消云散了。
    我知道，楚佳赟如今闹的这出，其实在秦莉心里，她并没有真的生我的气，充其量就是有些别扭。所以我得给她个台阶，让她能顺理成章地下来。
    下午我没直接回家，其实多少也有一些逃避的意思，因为当时我还没想好要怎么给这个台阶，毕竟有些事情光靠嘴上说，肯定是没用的。
    秦莉也知道这点，所以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直接就问我，我在公司是真忘了告诉她还是故意的。
    其实这个时候，我能感觉出来，她的情绪，已经从别扭开始往生气上过度了。
    不过好在我的运气不错，通过袁晓的提点，让我茅塞顿开，提出了给她股份这招。结果也看到了，对于我的这个决定，她非常高兴。
    至于她高兴的点，肯定不在我给她钱这个上面，毕竟就如我刚刚说的，我家秦总不差这点钱，而是在于我花心思哄着她，照顾她情绪的态度上，这种顺毛捋的行为，让她颇为受用。
    所谓态度决定一切，既然我的态度端正了，我家领导自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于是顺水推舟地帮我付了个学费。
    此话出口，我俩之间的隔阂也好，别扭也罢，不就顺理成章地不复存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