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去！你轻点……”
    此刻，按着秦莉嘴巴的我突然理解了谷梦瑶……难怪她会坚持不跟秦莉睡呢。
    这才刚说出李曦的身份，她就大呼小叫一脸愤怒，弄得好像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一样，激动得不行。
    见她拍了拍我的手，表示自己冷静之后，我松开她道：“反正你那好妹妹现在就是个无头苍蝇，完全没了方寸。”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翻了个白眼，我无奈道：“还能怎么办，你妹都已经找上门了，这不是摆明了要我出面去找李曦谈吗？”
    “哎……我们都把她保护地太好了……”感叹了一句，秦莉问道：“那……李曦为什么要这么直白地告诉梦瑶这件事？”
    “这也是我想跟讨论的。”沉吟片刻，我说道：“你说这也不是你大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争什么家产。我估计平时吃喝用度，你大伯应该也少不了她们娘俩的。所以好好的，她干嘛要把这事儿挑明呢？这不符合逻辑啊。”
    扯过我的胳膊再次躺好，沉默了一会儿的秦莉忽然嗤笑一声道：“我猜有可能是私生女当久了，想要跑到台前来。”
    “争个名分？”我下意识接道。
    “不然呢？”
    “那早干嘛去了？”
    翻了个白眼，秦莉没好气道：“我哪儿知道。”
    这事儿多说无益，唯有直接询问当事人。所以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就当着秦莉的面拨通了李曦的电话。
    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才传来李曦含糊的声音道：“喂，哪位……”
    我下意识问道：“呃……我是刘畅，你还没起来？”
    听到她还能安安稳稳的睡大觉，我顿时心里就有些不爽，我家妹子都被你弄得逃回上海避难了，你竟然还有心思睡觉？
    不等我再说什么，李曦开口解释道：“昨晚熬了个通宵赶论文，没睡多久。”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了一些，以退为进道：“那要不你再休息会儿，我晚点再找你吧。”
    “没事，醒都醒了，你这么早找我肯定有什么事吧？”
    见状，我也没再绕圈子，直说道：“我找你是为了你告诉梦瑶的事。”
    说完这句我也没再往下继续，而对面的李曦也没立刻接话。
    她不说，我也没急着问。
    伴随着一段时间的沉默，她忽然笑了两声，随后调侃道：“我倒是有想过会有人给我打电话说这件事，但我以为会是梦瑶的母亲，再不济是她姐姐，实在没想到……第一个因为这事儿找我的，竟然会是你。”
    闻言，我同样笑着调侃道：“怎么，看不起我啊？”
    “没有没有！”赶忙否认了两句，李曦笑呵呵地回道：“我只能说，这通电话之后，我只会比从前更加重视你。”
    “哈！那我只能说，承蒙李女士厚爱了。”
    “哪里哪里，刘先生客气了。”
    见她说完这句没了下文，我主动提议道：“那……咱们见一面吧。”
    “可以啊，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李曦欣然应允道。
    “不出意外的明天，最迟后天，我去香港找你。”
    我的港澳通行证没过期，但要弄一下签注，今天星期天，上海这边的网点休息。原则上说签注是立等可取的，所以如果顺利的话，我明早去办，下午的飞机可以去香港。
    “行啊，到了联系我。”
    两天后。
    我、秦莉、谷梦瑶、楚佳赟还有匡正义、周毅以及钟立，一行7人，浩浩荡荡地抵达了在这个时间气候颇为舒适的香港。
    楚佳赟会来凑这个热闹自然是因为她谷知道了梦瑶的事情，并且在这两天的时间里，给了谷梦瑶很多的安慰和鼓励。
    所以听说我要带队过来跟李曦谈判，她便自告奋勇地要求一起参与。甚至为此还不惜推掉了一个通告。
    当然，明面上，她给的理由非常冠冕堂皇：
    1、有她在，可以给我和秦莉打打掩护，现女友和前女友处成朋友的事儿，虽然比较诡异，但也不是没有；
    2、秦屿安私生子这事儿，别说谷梦瑶，就算是秦莉，也理解前者为什么不愿意跟她谈。因为真的很尴尬。这事儿起初我还不理解，但自从秦莉说了一句：“你会当着你许婕的面大谈特谈自己父亲在外面有小三，甚至还有个跟你一般大的私生子吗？”之后，我就理解了。不管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会觉得很丢脸，也很尴尬。所以有楚佳赟在，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缓冲。
    3、她要来香港采购点东西，血拼一下。
    于是乎，这个队伍就这么组成了。
    有了楚佳赟这珠玉在前，秦莉也不知道是不是存了跟她别苗头的心思，直接财大气粗的给我们包了一架公务机……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之余，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得多少钱？”
    但随即，便被秦莉的一声不屑的冷笑以及一个不满的白眼给瞪了回来。
    这纯粹属于无妄之灾，其实我很想说：谷梦瑶去跟楚佳赟凑一块儿又不是我提出来的。她俩现在关系走的这么近也不是我造成的，你要花钱找存在感，更不是我逼的。所以，你瞪我做什么？显摆自己眼睛大吗？
    但……这番话心里想想就好。
    以我现在的财力，能体验公务机包机的行程，纯粹属于捡来的，用来长见识的。
    只不过从表面上看，好像没有人流露出哪怕一丁点兴奋的意思。
    所以搞得实质上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我，也只能收起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全程装出一脸的淡定。
    有“钞能力”的加持，从我们抵达公务机候机楼开始，一直到抵达位于尖沙咀的凯悦酒店为止，这趟旅程的只能用极致无微不至乃至奢华来形容。
    所以，钱，真的能解决99%的矛盾。
    比如，这一路，知道秦莉砸了大钱的谷梦瑶，就对她也格外的温顺，一口一个“姐”叫的那叫一个勤快。有吃的喝的更是第一个就考虑到秦莉，马屁拍的格外赤裸裸。惹得包括我和楚佳赟在内的两人对她一阵冷嘲热讽。
    但她却丝毫不觉有任何问题，我行我素地“伺候”了秦莉一路。
    也就是在这么个所有人都明白，谷梦瑶实在没事找事转移自己注意力的氛围中，我们到了酒店，并在抵达酒店的两个小时后，于酒店的咖啡厅里见到了李曦。
    李曦是一个人来的，如果不算坐在隔壁桌的匡正义的，我也是一个人。
    而其余的几位女士，则在楼上等着我跟李曦谈话的结果。
    实话实说，自从上一次跟李曦在上海分别之后，我完全没有想到她还会和我有什么交集。
    但造化弄人，现在我俩竟然又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她看上去比之前穿着打扮精致了不少，脸上甚至还化了挺浓的妆，这是我认识她到现在除了几次重要会议以外，头一次见。
    看出了我的惊讶，她当先解释道：“黑眼圈太重了，遮一遮。”
    恍然地“啊……”了一声，我也没着急直入主题，而是就她来这里之后的生活起居稍微聊了几句。
    “你问那么详细，是之后也打算来港大吗？”
    闻言，我顿时大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这个mba都是花钱买的入学资格，怎么可能有本事考进港大？首先英文我就过不了关。”
    顿了顿，我补充道：“其实我就是好奇，想知道这地方到底好在哪儿。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到这里来念书。”
    笑了笑，李曦伸出三根手指言简意赅道：“国际化。”
    顿了顿，她解释道：“教师团队来自世界各地，实践和理论应用也和国际接轨，同学也来自不同的国家，甚至拥有不同的信仰，这些有利于拓宽视野和增强跨文化交流的优势，是国内所不具备的。”
    “所以……你以后打算出国？”
    看了看周围，李曦轻笑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现在是在境外，不是吗？”
    这话说的也确实没毛病，如果是境内的话，那作为公民买张飞机票就能去了，为什么还要办一本“护照”或者说“签证”呢？
    不过这东西不能讨论太多，不然容易被和谐。
    所以李曦的意思是，她以后准备在香港定居或者工作了。
    不等我接话，李曦忽然说道：“我妈已经搬深圳来了。”
    这是一个明确想要谈正事的信号。
    所以我收起刚才的轻松，认真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也是这两天一直困扰我的问题，可以吗？”
    见李曦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沉吟着开口道：“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告诉梦瑶你的身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