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辰指着黑瞎子，语气平淡。
“背上的东西，他背上有什么东西？这不什么都没有吗？”
胖子朝黑瞎子后背看。
想看看黑瞎子背上有什么东西，居然让解雨辰想和白陨做交易。
“确实没什么东西，小花，你在说什么？”
红钰也没明白解雨辰在说什么。
胖子和红钰不知道。
白初他们知道。
早在冷湖时，白初就觉察到黑瞎子背上有东西。
不过黑瞎子这人就是头倔驴。
他不想说的事，任何人都无法从他嘴里撬出半个字。
再加上后面事情一件接一件，白初没有太多精力去管。
现在听解雨辰说起。
这才又想起这件事。
被众人注视着，黑瞎子捏了捏肩膀，活动了下脖子。
“花儿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成了目光焦点，黑瞎子大大方方走到了中央，将自己后背展示给众人看。
解雨辰根本不搭理黑瞎子，转头看向白陨，等待白陨的回答。
几人中，除了张启灵，就解雨辰和黑瞎子相处时间最长。
这些年黑瞎子和解雨辰搭档，不知道为他解决了多少黑暗里的麻烦。
钱没少收，忙也没少帮。
解雨辰可不是吴峫他们。
他八岁开始接触家族事业，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能安稳活到现在。
无论脑子，反应速度，还是功夫，在众人中都是拔尖存在。
黑瞎子确实没给他说过，任何和他背上那东西有关的事。
但解雨辰觉察出来了。
觉察出来之后，解雨辰派人去查了一下黑瞎子道过往
查到黑瞎子曾经帮霍仙姑出过一次任务。
替霍仙姑从井里，背出来一具古代女尸。
当时因为这具女尸，霍家死了不少人。
奇怪的是当黑瞎子将那具女尸背出来之后，所有怪异事情就都消失了。
长久以来的敏锐反应，让解雨辰觉察出来两者之间有联系。
至于什么联系，解雨辰还不确定。
白陨看着黑瞎子，薄唇轻启，“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
几人再次吃了一惊。
“很久之前见过一面，他进去见过我。”白陨表情玩味，“两次。”
“两次？”
白初还是第一次知道黑瞎子不止一次见过白陨。
他要是见过白陨，白初就知道黑瞎子眼睛为什么会有问题了。
多半和白陨有关。
可为什么是两次。
白初问白陨，白陨也就说了。
“一次为了自己，一次为了另一个人。可惜他第二次失败了。那人死得很早。”
“那个人，你们也认识。”
白陨这么说，白初和张启灵就知道白陨说的是谁了。
黑瞎子的所求，他们也大概猜了出来。
或许是希望允礼能够平安长寿，而不是早早殒命。
“他背上是什么？”白初又问。
“一个凶恶的鬼魂。”
解雨辰还以为黑瞎子的眼睛和背上的东西有关。
现在听白陨这么一说。
他当即明白这是两码事。
解雨辰改口，“如果要让他恢复健康，需要什么代价。”
白陨还没说话，黑瞎子说话了。
“花儿爷，你可是商人。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你这么做可是要亏本的。”
黑瞎子走到白陨面前，“这是我的事。就算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那也应该是我。”
他扬扬下颌，“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上次失败之后，我本以为，你再也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白陨笑容疏冷。
明明在笑，却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黑瞎子第二次来，确实是为了允礼。
当时黑瞎子本想让允礼同自己这般，能够活下去。
白陨拒绝了他。
黑瞎子退了一步，只求允礼能够长命百岁，不受病痛折磨。
白陨再次拒绝了他。
不过这一次，他给了黑瞎子原因。
他指着黑瞎子心脏。
说黑瞎子的心是空的，他现在付不起那个代价。
黑瞎子心中没有最为珍贵之物，交易完成不了。
或者说他有，只不过那东西不是他的所有物，黑瞎子做不了主。
黑瞎子便走了。
自那以后。
白陨就再没见过黑瞎子。
偶尔他能看到黑瞎子在附近徘徊，却再没和黑瞎子这般面对面。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总不能吃了我。”
黑瞎子倒是洒脱。
他漫不经心的摊开手，“看看吧，也好让他们死心。反正我这一辈子也算活够了。”
白陨从不会拒绝任何交易。
他本以为结果会和上次一样。
谁知道变了。
“……你怎么做到的？”
白陨不知道黑瞎子怎么做到的。
按理说，像黑瞎子这样无牵无挂的人，不可能这样。
“怎么了，难不成对他来说，最珍贵的是我们？”
胖子半开玩笑。
虽说开玩笑，几人还真有这种感觉。
黑瞎子无牵无挂。
除了他们这几个朋友，也没什么牵挂了。
白初却摇头，“不会是我们。需要用来做交换的，只能是自己的所有物。我们不是他的所有物。”
要是按照胖子的逻辑。
当时白初交易的就不该是自己的记忆，而是张启灵本人了。
这也算是一种保护措施。
防止一部分人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赌注。
“不是我们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是钱吗？”
不想还好。
想到这个，胖子觉得可能性相当大。
黑瞎子爱钱如命的性子，摸金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们时不时都要被黑瞎子坑一手。
对朋友都不留手。
对陌生人黑瞎子自然更加不会留手。
白陨罕见的沉默了。
“真的是钱？”
红钰也惊了。
长那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知道，钱对一个人来说这么重要。
半晌。
白陨才开口，“你很聪明。知道钻这种空子。”
白陨知道所有人的事，自然也知道黑瞎子的。
在黑瞎子才十多二十岁时，并不在乎钱，甚至经常还会一掷千金。
他有家世，有能力。
缺钱这件事就不在他字典里。
黑瞎子爱财是从允礼死后开始的。
宅子修复要钱，治疗眼睛要钱，他本人花钱又大手大脚。
钱从左手进来，转头就从右手出去了。
人只有穷的时候，才知道钱有多重要。
或许就是这个启发了他。
黑瞎子这些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用这几十年时间，让自己，也让别人相信，钱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也不算钻空子。你不是说我的心是空的吗，那我就把它装满。不管是什么，装满就够了，不是吗？”
黑瞎子咧嘴一笑。
两排白牙在黑暗中亮得闪眼。
“本以为没用，没想到还是有点用的。也不枉费我这么努力的挣钱。”
黑瞎子的话听着很像诡辩。
可白陨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很有效。
至少对他来说是有效的。
无论黑瞎子有意还是无意。至少现在他的心确实是满的。
满满的都是钱。
“不过这个顶多除掉你背上那种东西。”
“弄死她就足够了。”
黑瞎子活动了下脖子，已经迫不及待弄掉自己那个背后灵。
“你钱不够。”
“需要多少钱？”
白陨比了个十。
“这是多少？我记得我还有钱啊。”
白陨吐出了极度冰冷的两个字。
“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