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站在院子里，冲两人挥手。
    “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会再见到张海客，白初和张启灵都很惊讶。
    “许久没见你们了，来看看。”
    张海客这次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邀请两人和他去海边玩。
    剩余的张家人现在都在张海客那儿。
    本来张海客不想来打扰两人的。
    知道白初他们的朋友都离世，他才出现。
    “你们在海边住过吗？海边很舒服，一年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晴天。开门就能看到大海，海风从海上吹来，带着海水特有的潮湿气息。”
    张海客微微一笑，“他们中有些人也想见你一面。”
    “见我干什么？”
    张启灵放下外套，让张海客坐下。
    “算是信仰吧。很多人只听过张家族长的传说，再加上你前些年名声响亮。他们想见你很正常。”
    张海客靠在椅子上，“你们多半也准备离开这里了吧。我从村子里上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关于你们俩的谣言。”
    对于两人的谣言，无非就一种。
    古怪。
    两个人不住在村里，住在没什么人的山里，还顶着一副长久不变的样貌。
    比起人，更像是什么山中精怪。
    白初他们确实有这个打算。
    “如果没有目的地的话，不如跟我去玩一段时间。我觉得你们会喜欢那儿的生活。”
    白初他们本来就没有目的地。
    听张海客这么说，便跟着张海客走了。
    根据张海客所说，现在所有张家人都住在福建一个小渔村里。
    他们现在已经不下墓了，每天打鱼晒网，跟所有渔村一模一样。
    “你们不怕被人发现？”
    “你不是见过我们的易容术吗。而且那个村子很偏，村里都是张家人。”
    张海客笑了下，“就算发现也没用，我们又不是不会死。”
    听到张海客说村子位置偏僻。
    白初还说总不会吧比曾经的张家老宅更加偏僻。
    事实证明他错了。
    这村子确实偏僻。
    主要是位置刁钻。
    一般人很难发现。
    几人才进村，就有几个孩子朝他们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张海客的腿，问张海客有没有给他们带好吃的。
    “带了，都有。”
    张海客将背包里的零食分给小孩们。
    拿到零食，小孩们才注意到跟着张海客来的两人。
    “海客叔，他们是谁啊？”
    “我的朋友。好了，去玩吧。”
    说着拍拍他们的背，让他们去玩。
    小孩好奇心重，得到了答案，注意力还是在白初和张启灵身上。
    “张家的孩子？”
    白初跟着张海客走进村子。
    发现村子确实如张海客所说平静而祥和。
    张家人从来都是表演天才。
    如果不是那奇特的手指，任何一个人走进来，都会觉得自己只是走进了一个普通渔村。
    完全想不到这些人曾经在历史看不见的角落里，留下了多少痕迹。
    “是。不过他们可比我们幸福多了，一天天不是在海里泡着，就是在村里乱跑。”
    “那他们的身份？”
    如果是张家的孩子，那就说明他们可能没有身份。
    “解决了。有个族人很争气，把他们身份全部弄好了。”
    张海客自然知道白初在说什么。
    他们的下一代是光明的一代。
    这些孩子可以站在阳光下，跟同龄人奔跑学习，不用再经受他们曾经受过的痛苦。
    “你还挺厉害的。”
    “是他们争气，我什么都没做。”
    说话间，几人到了张海客的房子。
    “你们这几天就住这儿吧。”
    白初他们就这么住了下来。
    张海客没有大肆宣扬张启灵的身份。
    不过村里的张家人都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海客叮嘱过什么，没有人擅自上前问张启灵问题。
    他们就像是不熟的亲戚。
    见面了会打招呼，却谁都不了解谁。
    在海边确实舒服。
    推开门就能看到碧蓝大海，听到海涛冲击沙滩悬崖的声音。
    只是看着广阔无垠的大海，都会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白初靠在窗台上，海风卷起他的发。
    晨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为他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边。
    白色t恤里，腰线若隐若现。
    张启灵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
    吹着海风，白初微微侧头，“怎么起得那么早？”
    “哥哥什么时候起来了。”
    在白初身边待得越久，张启灵越发放松。
    他不再担心白初忽然离开，独留他一个人。
    也不再担心醒来之后看不到白初。
    以至于他都不知道，白初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忽然想看日出，就醒了。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张启灵没动。
    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下跃出大半。
    赤红，朦胧，带着让人温暖的温度。
    明明时间还早，村里人却已陆续起床，空气中带着早饭的味道。
    闻到这味道，白初莫名的觉得很安心。
    周围都是人，他们却不用担心自己的不同被发现。
    甚至能从容的从人群中走过，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感。
    那种知根知底心照不宣的熟悉。
    这或许就是那句话说的。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张海客也醒了，他正在收拾渔网。
    见两人起了，他招呼了一声，“我们今天要出海，想一起去吗？”
    反正没事，两人就跟着张海客出海了。
    村里都是小渔船。
    几个人一条船，慢悠悠朝远海驶去。
    “你们打过渔吗？”
    张海客在最前面驾驶渔船。
    “没有，但海钓过。当时钓了挺大一条金枪鱼，吃得我看到金枪鱼都恶心。”
    张海客挑了下眉，“力气不错啊，金枪鱼力气可是很大的。不过打渔和海钓可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然后白初就在海上漂了好几天。
    听张海客说，这段时间有个鱼群过来，他们要多打些鱼，让孩子们上学。
    “之前挣的那些钱呢，你们之前不是负责做生意的吗？”
    白初跟着他们拉网。
    也不知道渔网网住了多少鱼，几个人拉都觉得费劲。
    “那不一样，既然决定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就要像他们那样认真生活。”
    张海客的声音裹挟着鱼儿拍打水面的声音。
    明明很平淡，却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
    话音才落。
    渔网终于被拽了上来。
    鱼铺满了甲板，在甲板上活蹦乱跳。
    “你们要是愿意，可以一直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