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头回来了。”爷爷正在客厅和爸爸下棋。
    “小晴你替一下爸爸。”爸爸看到阳晴进屋，站起身。
    “爸，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想起给你准备的东西，我去拿一下，你先替我。我去去就回。”
    “好的。爷爷，我来和你对阵。”
    “好长时间没和四丫头下棋了。正好较量较量。”
    “爸，你稍微快点，我还得赶回去，照看婆婆。”
    “知道。你稍等一下。”
    “你这孩子，还没坐好，就惦记回家。那还辛苦跑一趟干啥。聪聪在这挺好的。以后别接了。”
    “爷爷，主要是聪聪得上幼儿园。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时间长了怕他跟不上。”
    “这么点小孩子，有啥跟上跟不上的。孩子这个年龄段就是玩。你不要搞得那么紧张。”
    “爷爷，不是紧张，是现在的孩子都这样。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就得教会他们适应。”
    “你这孩子，听爷爷劝，别紧张。啥事都慢慢来。孩子的事也一样。行了，咱们也不下棋了。你等等你爸，谈完就回家。家里留一个老太太确实不安全。”
    “好吧，爷爷。”
    爸爸很快从书房出来了，里拿着一个卡。
    “小晴，爸知道你现在困难。这卡里是二十万。你先拿去应应急。”
    “爸，我有钱。这钱我不能要。爸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一定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把日子过好。”
    “就当我先借你的。等你有了再还。”
    “爸，真不用。你收回去。等我真用钱，不会跟你客气。”
    “好了，你别劝她了，从小到大，就这个脾气。小晴，书书和馨馨给聪聪准备的衣服和鞋子。你走的时候带走。”妈妈见她不收，只好劝爸爸。
    “我正需要这个呢。这个我带走。妈，我也没给四个崽崽准备礼物，你记着跟弟妹解释一下。”
    “没事，家里没人跟你计较这个。书书大气的很，她没空跟你计较那些小事。对了，书书给聪聪准备了好几本书。我这就去给你去取。”
    “奶奶，那是绘本。我们帮你。”
    “聪聪哥哥你喜欢图画书吗？”
    “喜欢，我和姥姥去拿吧，你们在这等等我。”
    “聪聪乖，来和我一块上楼拿书。”姥姥带聪聪上楼拿书去了。
    聪聪每一本都很喜欢，爱不释手。
    “聪聪喜欢这些书？”
    聪聪点点头。
    “那等你休息时常来，舅妈这一大堆呢。”
    “好。”
    聪聪挑了几本比较喜欢的下楼了。
    “你这孩子，这么喜欢这些书啊。我看咱俩怎么回？大包小包。”
    “小晴，你别埋怨孩子，让你爸给司机打个电话，送你们回去。”妈妈发话了。
    爸爸立马打电话。
    过了一会，司机来了。送娘俩回家。
    “小晴没辆车不方便啊。”妈妈朝爸爸抱怨。
    “你看了吧，给她她肯定不收。这事让阳光来安排吧。”
    “小晴这孩子，就是太要面子了。”爷爷在那感叹。
    “没办法，从小就这性子，慢慢来吧。”
    “建设，其实我有时想想，挺对不住你们两口子。假如当时，不让小晴去当兵，会不会比现在好一点。”
    “爸，你又开始往自己身上揽责了，这不怪你。当时她一门心思的去。谁也拦不住。小晴这孩子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主。不愿您。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看咱们心疼她，她一点不觉得自己委屈，还觉得很幸福呢。耀华虽然在军队，但俩人一直感情挺好。这就挺好，有些暂时的困难，总会解决的。”爸爸发言中肯又准确。
    “好了，既然这样。我先回屋了。小晴的事你们多帮衬一把。”
    “爸，你不用担心，我相信阳阳已经想好了一切。咱们就别跟着操心了。”
    “你这个爸，当的省心的。把一切问题都推给儿子。”妈妈抱怨俩句。
    “没办法，我现在光杆司令，啥也管不了。”
    “孩子们，跟爷爷出去转转。”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跟着爷爷去院子里了。
    阳晴带褚聪聪回家，就忙着做饭。孩子陪奶奶在客厅坐着，看书。
    “聪聪，明天咱们去学校报到。老师问啥就答啥。”
    “妈妈，我能不上学吗？”
    “为什么？”
    “就是不想去。”
    “你这孩子这么早就厌学了。不行，明天必须去。我还有工作要忙。”
    “弟弟们就不上学，要不你送我去姥姥家。我跟他们玩。”
    “他们还小，当然不用上学，明年他们也要上学的。”
    “妈妈，他们四个人很好，我干啥都一个，孤零零的。”
    “聪聪，人总得适应社会，慢慢就好了，等到了幼儿园，你会结识好多朋友。”
    “那好吧，我知道了。”聪聪知道不能反抗，只能服从。
    “乖乖的，明年弟弟就可以和你一块去幼儿园了。你提前去给他们踩踩点。”
    “好吧。”
    母子俩的谈话，还是没有缓解孩子上学的抵触。
    第二天，阳晴一早就把婆婆送去物业的理疗院。
    然后把聪聪送去幼儿园。聪聪一路很沉默。
    “聪聪，你要替妈妈分担一些，爸爸是军人。奶奶又生病。家里就咱们两个顶梁柱。你要替妈妈分担一些。”
    “我明白。妈妈我会乖乖的。不让妈妈着急。”聪聪反过来劝妈妈。
    “我儿子真棒。”阳晴亲亲儿子，把儿子送到幼儿园。看儿子跟老师进去。阳晴打了个的去公司了。
    到公司还早，阳光在开会，布置西南分公司的工作。阳晴跟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下，进去旁听。
    听了阳光对西南的部署，她心里也生出了一些感叹，自己执拗的留在西南，啥也没干好。老人孩子，工作都想兼顾，结果就是一团糟。有些事不是吃苦受罪就能解决的了的，不要认为自己的牺牲就伟大。固执的为了一些固守的信念不去变通，才是最致命的。
    阳光开完会，把阳晴请去办公室。
    “四姐，听了有什么感想。”
    “超棒，我如果现在没有拖累都想回西南大干一场。”
    “四姐，西南的发展不怨你，这些年确实集团也没重视。你现在既然回来了，就安下心，好好干。西南分公司的事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知道了，那你跟我说说，学前育儿这一块你打算怎么做？”
    “姐，再说这事之前，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一直在那个小县城那么多年，以你和姐夫的收入，虽然不多，在西南大城市也不是买不上房，去大城市让阿婆接受更好的治疗不更好吗？”
    “这个吗？是因为你姐夫的原因。你姐夫上高中时，父亲去世，做生意欠了一些账，婆婆为了孩子，挑起养家的重担，常年的劳作，婆婆的病就一点点累积了。在你姐夫考上大学那一年，就病倒了，为了妈妈，你姐夫曾一度想放弃上大学。但你姐夫考得是军校，那可是最好的军校。小镇的邻居听说后，纷纷上家里规劝。让你姐夫放心走，家里交给他们。在大家的努力下，开学时，婆婆身体好转，附近亲戚邻居又保证帮忙看护。你姐夫才顺利读完大学。婆婆在大家的照顾下，身体还算可以。”
    “等你姐夫大学毕业，去了军队，常年不在家，婆婆又开始忙活起来，后来又累到了，才有了后来的事。我和你姐夫认识是源于一场采访，我第一次看到他，浑身透着一股沧桑，但就那双眼睛囧囧有神。他跟我说，他欠了太多人的情，他要在军队好好干，回报那些善良的人。我当时就被感动了，说不上一见钟情，是由衷的心疼。你不知道他去部队时可是军校的高材生，本来可以做些轻松的工作，可是他主动去了最艰苦的地方。一年的时间就由一个青翠的少年变成了山崖那棵挺拔的青松。他给我他刚入伍的照片，希望我能帮他寄给他母亲，不要拍他现在的照片（怕母亲着急。）采访完他马上要出任务，没时间寄信，希望我连同报道一块寄给他母亲。我们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他母亲生病，他跟我说虽然不舍军队，但是为了母亲，他愿意退伍，等回去还要带领大家致富，回报大家。我完全被他感动，跟他说，要代替他照顾阿姨，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我就嫁他。我代他带领他的恩人去致富。他死活不同意。我主动打了结婚报告，还递了退伍申请。当他知道我退伍了，去了他家，他请假回家要把他妈送疗养院，赶我走。我只给了他一句话，你要是不和我结婚，我就找镇上的长辈说，我怀孕了。在我一通逼迫下，他同意了。拿到结婚证，我就把他连人和行李一块轰走了。结婚后，我和婆婆留在小镇，真的想带大家致富，但是忙不过来。虽然没从根本上改变什么，但是能帮一把是一把。我每年也就是帮着找找销路，帮他们卖卖橘子。”
    “姐，我明白了，也怨我。没有及时帮到你。”
    “阳阳这不能怪你，作为一个集团的掌舵者，肯定得先顾及集团主业。西南分公司每年上缴那些利润，真不值得你投入那么多的精力。”
    “姐，我对西南分公司的部署，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会带他们走出贫困。你好好做你的新工作，把孩子和阿婆照顾好，叫姐夫安心。”
    “阳阳，谢谢。”
    “姐，你不用感谢我。这是公司的决策。我们现在的销售品类需要补充。西南的一些土特产是一个亮点，总之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
    “好的。”
    “四姐，现在你手头工作的第一步，先招聘一批品行过关的新人。从事幼儿工作，这人员必须品行过关。然后就是安排培训。经过专业的培训才能上岗。咱们要做就做专业看护。摒弃那些不专业的因素，真正让父母放心。选址我也给你想好了，就从你们小区做起。物业给你准备了一间办公室，第一步招聘，第二步培训。培训的事，我带你去湖城大学和湖城师范大学看看，咱们都可以了解一下。还有专业的健康看护，这需要医院专业的护理培训。我去和医院的儿科谈谈，看能不能定期给咱们培训一部分人员。”
    “好了，我明白了。阳阳，等招聘完毕。我也想去学习一下儿童心理学好。聪聪这孩子我现在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想好好了解孩子的心理，把这件事做好。”
    “好。四姐你这样想很棒。我抽空带你去那两所高校看看，比较两家的学前育儿培训，还可以深入了解一下幼儿教育这方面的情况。”
    “好的，我先进行第一步招聘人才。”
    “姐，招聘这一块，你可以咨询一下大姐。前一阵子做养老，她接触了一大批军嫂，咱们可以优先录取。你这一块怎么安排，可以和她取取经。”
    “好，我知道了。阳阳你工作做得很扎实。谢谢你为我们军嫂做的这一切。”
    “姐，不要跟我客气。我也是军属。”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幼儿园老师打来电话。聪聪和小朋友打架了。
    “姐，怎么了？”
    “聪聪这孩子和别的孩子打架了，我过去看看。”
    “四姐，你别跟孩子急，好好问明情况。”
    “我知道。这孩子是越大越不省心，怎么还打上架了。我去了就不回来了，我直接去物业筹备处，准备招聘的事。”
    “姐，不着急，先把孩子照顾好。明天再工作也不迟。”
    等阳晴赶到幼儿园，事情已经初步处理了。聪聪咬了那孩子胳膊一口。
    “聪聪妈妈，一上午还好好的，吃过饭，安排他们睡觉，不知为啥俩孩子就打起来了，聪聪把临床的孩子咬了。”
    “老师，那孩子没事吧。要不要先送医院。”
    “没事，校医看了，消毒了。但是聪聪从那就不说话了。”
    “我知道了，老师给我点时间，我跟聪聪单独谈谈。”
    “好。”
    阳晴把聪聪叫到办公室，“聪聪，告诉妈妈，你为什么和人家打架。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啊。”
    聪聪绷着小脸，他黑色眼眸显示他的倔强，不吭声。
    “连妈妈都不愿说了吗？”阳晴看着拒绝沟通的儿子。
    聪聪摇摇头。
    “那你告诉妈妈到底为啥打架？”
    “妈……妈，”聪聪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好好说话，为什么这样说话？”
    “妈妈。他笑我，他说我是乡下小孩，说话像乌鸦叫。难听死了。”聪聪用略带家乡话的口音表述自己的委屈。
    阳晴听完差点掉泪，她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口音孩子被嘲笑了。怪不得孩子回城后沉默寡言。
    阳晴极力调整自己的感情，“妈妈知道了，妈妈去给你讨回公道。”
    “妈妈，你不怪我。”孩子小心试探着。
    “这事不怪你，是妈妈的错，没教你普通话，但这也不是嘲笑的理由。咱们的乡音很好听。走跟妈妈去找老师。”
    阳晴把事情的始末跟老师讲了一遍。
    “对不起，聪聪妈妈，是我们看管不到位。”
    “老师，你先别着急。乡音是一种地域文化，孩子不应该因为这事接受嘲笑。这不是孩子的错。聪聪还击，他方式不对。但错因不在他。那孩子有任何不适，我们补偿。但那孩子必须得给聪聪道歉。”
    “聪聪妈妈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教育孩子们。”老师把被咬的孩子叫来。
    “飞飞同学，你是不是笑聪聪的口音了。”
    “是，他说话太逗了，我跟他闹着玩呢。”飞飞显然没拿这当回事。
    “飞飞，闹着玩和嘲笑是两个概念。聪聪刚从山区过来，说话带口音很正常，你那样说话太不尊重人了。”
    “老师，我知道错了。他也咬我了。我不追究了。能不能持平。老师你千万不要给我妈打电话。”
    “飞飞，你先给聪聪道歉。至于给你妈妈打电话，老师打了，没联系上。”
    “老师，我道歉。求求你，千万别给妈妈打电话。”
    “好，我答应你。”老师也不能和孩子硬来，先答应他，等晚上再找他妈妈谈谈。
    “聪聪对不起，我玩笑开过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聪聪盯着他半天，看了看飞飞的眼睛。“好吧，我原谅你了。我也给你道歉。我不该咬人。你的胳膊要不要紧？”
    “早没事了。”
    俩孩子又和好如初了。
    “老师，谢谢你。孩子先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阳晴处理完纠纷，就去物业给她准备的办公室。很大一间房，以后可以做孩子活动室。阳晴坐在桌前想刚才的事，孩子们还小，好多事需要老师的引导，教育孩子任重而道远。她既然接下这一摊，就要把它做好。她考虑了一下招聘渠道，联系几家招聘机构，刊登招聘启事。然后又打印了一些广告，张贴在小区的信息栏。忙活完这些，去物业的疗养院看了看婆婆，婆婆和新认识的朋友相处的很好。
    她没打搅，去幼儿园接聪聪放学。接了聪聪，又去小区超市转了一遭，买了点菜，往家走。走到半路，就听到一个女人再训孩子。
    “妈妈告诉过你吧，不要老给妈妈找麻烦。妈妈一天很忙的，到处跑。妈妈实在没精力处理你那些调皮捣蛋的事。”
    “妈妈，我错了。”孩子哭了。阳晴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孩子掉眼泪。孩子拉着妈妈的手也在哭。
    “妈妈，是飞飞。”聪聪一眼认出了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