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虎的手机屏幕里，宁深正低着头用四肢爬行，表情畏缩，瑟瑟发抖，而他的不远处贺高正坐在课桌上翘着二郎腿抽烟。
    “快点！叫出来！快叫！”刘小虎一边用手机拍摄，一边尽职尽责地当着他的狗腿子。
    宁深趴在地上，泪流满面：“……汪……汪汪”
    这一瞬间，他几乎把他的所有尊严都丢到了地上，任人践踏踩碎。
    贺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宁深，用主人命令宠物狗的语气说：“给我爬过来。”
    宁深呜咽着爬了过去，爬到了贺高的脚边，继续卑微地学着狗叫：“汪……”
    贺高打量着宁深的五官，表情阴晴不定，他忽然抬起脚来，一脚把宁深踹倒在地。
    “啊！不要！啊啊啊！”宁深吓得叫了起来，连连求饶。
    然而宁深越是尖叫求饶，贺高却踹得越狠，他咬牙切齿，浑身用力，一脚又一脚，很快就把宁深踹得浑身淤青，满脸是血。
    “呜呜……放过我……求你……”最后宁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贺高却叼着烟冷冷一笑：“你真像条狗啊，一条死狗。”
    视频看到这里，贺深的拳头已经握紧了。
    他和宁深差不多大，很清楚这个年纪的少年自尊心有多强，然而贺高这些人不仅霸凌宁深的身体，还狠狠践踏宁深的尊严。
    这些人都是杀死宁深的凶手。
    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刘小虎一脸得意洋洋，他的表情全都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小人得志：“这样的视频我这里还有很多，你刚才很狂啊？狗也敢反咬主人了？”
    “赶紧给我跪下道歉，不然……”
    贺深冷笑了一声，一脚踹在刘小虎的膝盖上。
    刘小虎顿时双腿一软，跪倒在了贺深面前，他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忽然就给贺深跪下了？
    他想爬起来，却被贺深一脚踩在了膝盖上。
    “该给我跪下道歉的是你，这些视频你可以发出去试试看。”贺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小虎，就像刚才视频里的贺高，“我是受害者，人们只会谴责你们这些霸凌者。”
    刘小虎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贺深。
    “怎么？你觉得我应该害怕吗？害怕丢脸？”贺深冷冷一笑，“该害怕的是你们，你们这些霸凌者，社会渣滓！”
    “你你你！你反了你了？”刘小虎显然被贺深突如其来的狠劲吓到了，他向来欺软怕硬，顿时有点怂了，“你不怕贺哥了？等贺高回来，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我会让你们一起给我跪下道歉。”贺深丝毫不怵，开玩笑，贺高在他面前只是个弟弟。
    不得不说，贺高在他面前的演技确实不错，至少在车祸之前，他一直以为贺高是个谦逊有礼的好孩子。
    贺深当然不会天真地相信豪门有什么兄友弟恭兄弟情深，但至少他和贺高还能维持“表面兄弟”的情谊，不算太好，但也不算糟糕。
    他印象中的贺高，是个谦虚有礼成绩优秀的好哥哥，是大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刘小虎被贺深大胆的发言吓了一跳，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似乎和他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以前的宁深绝对不敢举报贺高逃课，以前的宁深更不敢和他激情对线，现在的宁深似乎再也不是那个能任他揉捏搓扁的人了。
    “你……你疯了！你等着吧！贺哥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校长一定会让你退学的！”
    就在刘小虎无能狂怒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哦？你们这么厉害，想让谁退学就让谁退学？”
    刘小虎下意识狂道：“贺家就是这么厉害！”
    说完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等等，刚才是谁在问他问题？
    下一秒，祁修远一脚踹开楼梯间的门，和裴渊一起走了进来。
    两个顶级alpha气场全开的一瞬间，刘小虎一个beta瞬间瑟瑟发抖，他双腿一软，爬都爬不起来了，只能继续跪着。
    “裴裴裴哥……祁祁哥……”他下意识挤出了一个狗腿子的笑，殷勤而又讨好。
    “谁跟你哥？”祁修远挑了挑眉，“我可没有你这种欺男霸女的弟。”
    刘小虎吓得不行，他浑身发抖，却只能卑微讨好：“是我叫错了，祁少！祁少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同学之间的玩闹！”
    “是这样吗？”裴渊单手插兜问贺深。
    刘小虎立刻疯狂瞪贺深，试图让贺深识相点，不要拆他的台。
    但贺深怎么可能理会刘小虎，他凉凉一笑：“是开玩笑，只是让同学学狗爬学狗叫的小玩笑罢了。”
    刘小虎狠狠瞪了贺深一眼，嘴上却立刻求饶道：“祁少这不能怪我！都是贺高他逼我的！我也不想欺负同学，但谁让这家伙得罪贺高了，贺家财大势大，我根本惹不起啊！”
    祁修远当然不会相信刘小虎的鬼话：“你这家伙满口胡言乱语没有逻辑，贺家就算财大势大，又怎么会为难一个普通学生？我看贺高不过是想找个出气筒罢了，而你只是在狗仗人势。”
    刘小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又气又羞，脸色一下白一下红，却又不敢反驳得罪祁修远。
    贺深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刘小虎：“你现在真像一条丧家之犬，怎么？你主人把你赶出来了？”
    刘小虎气得咬牙切齿：“什么主人，我和贺哥是朋友！”
    “朋友？”贺深俯下身去，在刘小虎耳边说。
    “你才是那个笑话，你自以为成为贺高的狗腿，和贺高同流合污，就能成为和贺高一样的人，但实际上——”
    “你只不过是贺高的一条狗而已，他高兴了给你喂根骨头，不高兴了就一脚踹开。”
    刘小虎浑身僵硬。
    贺深一句话打破了他的所有自尊和骄傲，他总是以贺高的朋友自居，但实际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贺高从来没有把他当作过朋友。
    贺深趁着刘小虎被他镇住了，一把抢过了他的手机，然后把那些录像删掉了。
    当然，删掉之前，他先通通备份发送到了自己的手机里。
    有裴渊和祁修远两座大山坐镇，刘小虎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贺深把他自己的把柄——变成了他和贺高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