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赵冢已死,你觉得对方会放过我们吗?”
叶菱拨弄着火堆,第一次打心底里感到迷茫。
当时在雷鸣崖,她亲眼看到想逃跑的赵冢被出现的龙影吞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凌云澈也目睹了这一切,他沉默着往火堆里扔了块枯枝,眼底火光闪烁。
见他不讲话,叶玲声音弱弱的问道:“所以……那个竹酒真的是烛龙啊?”
刚刚在雷鸣崖突然冒出来的巨大龙影已经把她胆给吓破了,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庞大的东西。
叶菱没什么心情的回她:“嗯,赵冢事情做得太过,导致雷鸣崖那的烛龙心相暴动,自己从实相里跑出来杀人了,要不是师兄用长明灯镇压,我们几个也难逃一死。”
闻言,凌云澈的目光投向身边的长明灯,它没有一丝微光,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师兄你怎么了?从雷鸣崖那出来后你就一直不怎么讲话。”
叶菱对凌云澈的情况感到担心。
凌云澈摇了摇头,只是一直在想长明灯熄灭时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画面以及声音。
*
“烛龙老大……”
清秀的少年手轻抚在龙影身上。
“好久不见。”
*
画面很短暂。
却很温馨。
那感觉……就像两个许久未见的老友会晤,只有复杂难言的思念,没有一丝怨恨。
凌云澈想到之前叶菱跟自己说过的话——烛龙亲手杀死了令蘅和螣蛇。
不对,不会是这样的。
画面中出现的那个少年绝对是螣蛇,他看向烛龙龙影的眼神里没有任何被杀害者该有的反应。
“师兄?师兄!师兄你到底在想什么想这么入神?”
叶菱伸出手在凌云澈面前晃了晃,她感觉对方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讲话。
凌云澈这才完全回过神来,不理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叶菱:果然没有在听吧。
于是她又把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凌云澈恍然道:“你在担心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赵冢师弟的下场完全是自作自受,我们又没做亏心事,他应该不会迁怒我们的……吧?”
其实他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确定的。
特意补充了一句。
“如果林姑娘没事的话。”
他觉得林妍儿比较明事理,不会让竹酒滥杀无辜的。
但她要是出了意外……
凌云澈想到自己在雪山顶的遭遇。
“那条龙确实是有点喜怒无常在身上的。”
叶菱叹气,愁道:“你觉得她还能活下来吗?在我把白玉竹还回去时,我发现她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消失了,她好像真的很脆弱……经受不住一点风雨。”
这不由让凌云澈联想到自己把赤心珠还回去时画面,林妍儿那情况确实命在旦夕,活下来的希望不大。
“师兄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叶菱细细分析道,“她只是一只毫无妖力的花妖,却得到了烛龙满心满眼的对待,而且她的血也比较特殊,滴地上会开花……”
“种种迹象表明,她不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小花妖。”
对于这点,凌云澈也比较赞成。
林妍儿确实不可能是个普通的花妖。
他道:“其实血特殊什么的,比较好解释。”
主要还是烛龙的问题。
作为一个上古神兽——祖龙的后裔,他居然会如此在意一个小花妖,这就很奇怪了。
但凡竹酒不是烛龙,只是一个普通的妖怪,他那么对待林妍儿也没什么,毕竟小妖怪喜欢另外一个小妖怪,对另外一个小妖怪那么好也算情有可原。
怪就怪在他烛龙这个身份上了。
“你说,林妍儿她会不会就是传闻中烛龙一直看守的神花?”
叶菱给出自己的猜测。
凌云澈眉毛一挑,了解了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那个故事?”
一直被忽视在边上的叶玲挠头。
什么故事?
她怎么没印象?
同样被忽视的云浮好心为她解答:“简单来说,在很久以前就有人说居住在钟山的烛龙种了样宝贝,对于这个宝贝,很多人给出了不同猜测,但绝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个宝贝是一朵神花。”
“因为曾有人到过钟山,见过这朵神花,将消息散播出来,但这个人后面却了无音讯,不知道他有没有成功拿到神花,反正后面再去钟山寻找神花的人皆是空手而归,不但连神花的影子都没见到,更是连烛龙都没碰见。”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或许有人碰见过烛龙,但据说烛龙性情凶残,见人就杀,从不留活口,再加上钟山外三处天然形成的屏障也不容易过去。”
“久而久之,去钟山的人越来越少,所谓的神花也被当成了虚构出来的东西。”
听到这,叶玲有一事不解。
“神花是什么?”
云浮回道:“是一种服下可使人就地成神的花。”
“成神?”
这个叶玲倒是知道,人是由上古时期的神只演变而来,而上古时期神只却是由混沌诞育而出的形体,感天道而悟,与天地同寿,是一种远远凌驾于凡人和修仙者之上的存在。
尽管紫霄宫出了两位圣人级别的修仙者,但他们也远不到神只的程度,两者依然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难怪总那么多人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钟山,原来钟山还藏着这种好东西……”
叶玲喃喃道,“如果那花真有这么神奇的话,是不是也能让我摆脱凡人这个身份呢?”
叶菱似有所感看了她一眼:“烛龙乃祖龙后裔,实力深不可测,不要对他的东西产生不该有的心思,赵冢师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听她提到赵冢,凌云澈摩挲着下巴道:“说到他,我倒有点好奇烛龙他不顾心誓,强行将对方身体捏碎,灵魂扔进炼狱反复折磨……这都不能算违背了,简直是无视天道到了极点。”
“他真不怕遭天谴吗?”
天道掌管世间一切因果,无上威严。
没人敢忤逆它。
烛龙这行为就像是上一秒在它那立了个牌子,下一秒就当它面把牌子踹翻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态度不可谓不嚣张。
大有一种“我想杀谁就杀谁,你天道算老几,也配管我”的任性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