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正在说着话,突然,大门响起了开门声,紧接着又传来了马蹄声,沈萍心意一动。
这大晚上的,是谁呢!怎么也没听到有敲门声。
“娘,俺出去看看~”三春站了起来,说话间已走出了门口,不一会儿又折返了回来:“娘,是红姑和大东叔他们回来了!”
“俺娘回来了?”听说红姑回来,翠红赶紧跑了出去,正巧红姑从门外走进来,两人差点撞到了一块。
幸亏翠红险险刹住了脚,吓得翠红惊魂未定,待清楚了来人,发现是自己的娘,拍了拍胸脯,颤抖着道:“娘,你吓死俺了!”
红姑瞪着双眼:“一姑娘家,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娘不是告诉过你,遇声不要慌张。”
翠红撇了撇嘴,到底没再说啥,从小到大,娘都没有大声说过她,今天娘到底怎么,她心情好像不好。
“红姑,你们咋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没?要不让翠红去热些饭菜?”沈萍关切的问道。
“不用不用,俺回来的时候吃了个烙饼!”红姑摆了摆手。
看着红姑,沈萍感觉她心情好像有些低落,眼睛还有些红肿,似乎刚哭过。
沈萍也只能笑道:“那行,没事,你和大东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去歇着。”
“诶!好!谢过夫人!”红姑转身走了出去,翠红跟着走了出去。
天气冷,沈萍让众人早点回去洗澡,歇着。
现在日短夜长,不到六点就天黑了,现在虽然天黑了一段时间,沈萍看了看表,发现时间也不过才八点。
沈萍在空间洗漱过,又收拾了些农作物,正准备睡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萍打开房门,看见二丫也正好开门,沈萍让她回房歇息,自己过去开门。
“谁啊?”
沈萍走到门前,开口问道。
门外一阵沉默,半晌传来了一个声音,似乎有些犹豫:“夫人,俺是红姑~”
沈萍开了门,发现红姑正站在门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咋的,脸色煞白,极度不好看,似乎还有什么心事。
“红姑,你咋了?快进来说话!”沈萍赶紧让她进来。
“来,快进来坐,你有啥事?”
沈萍坐了下来,指着对面的凳子说道。
这红姑一回来,沈萍就发现她不对劲,不过刚才她没说,自己也没问。
眼下准备睡觉了,她过来敲自个儿的门,想必,肯定是有事要求自己。
沈萍倒也不急着问,安静的等着她开口。
红姑咬着唇,低着头没吭声,似乎在犹豫着,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打定了主意,抬起头眼睛灼灼看看沈萍:“夫人,俺想求你件事~”
沈冰皱了皱眉头,眯了眯眼睛:“到底有啥事?你说!”
“俺想把俺娘接过来住~”红姑越说越小声。
“什么?俺没听错吧!”沈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口问了句。
“夫人,你没听错,俺说的是真的!”红姑一脸认真道。
接着,红姑说起了今天回娘家的事。
原来,今天他们夫妻俩想着不能让几个弟弟知道自己在大户人家当差,特意把马车停远些。
手里头拿着鸡和猪肉东西进了娘家大门,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净是冷嘲热讽。
“呦~大姑子两年没露面了,这回是从哪逃回来的?”二弟媳区氏刻薄的说道。
三弟媳洪氏眼尖,一眼就瞅见了红姑手里的盐焗鸡,赶紧一把抢了过来:“这可不就是最近挺火的张氏卤煮盐焗鸡吗,这可是好东西!”
四弟媳柳氏从屋里跑了出来,兴冲冲的接过大东手里的东西,阴阳怪气道:“哎呀,大嫂,瞧你这话说,管他们从哪来,有东西来就成。”
区氏一阵气恼,想不到自己光顾着说话,忘了看他们的东西,想不到东西可全被他们俩拿了过去。
“当家的,你大姐来了”
洪氏一边嚷嚷着,和柳氏拿着东西进了屋,区氏紧跟随后,把红姑夫妻俩晾在了外边。
夫妻俩面面相觑,悻悻然走了进去,发现那几个弟弟,正在屋子里,像是在商量什么事。
几个七八岁的侄儿侄女正围着洪氏二人,看着她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大声的嚷嚷道:
“娘,我要吃糖~”
“娘,我要吃鸡肉~”
几个孩子说着想上手抢,被洪氏一把拍开,怒瞪了双眼道:“瞧你们饿的那样,一边去!”
屋里头有几个长的瘦削,身穿灰色土布衣裳的男子,正是红姑她弟杨老二,杨老三,杨老四。
红姑子夫妻俩一进来,看着大人骂小孩吵,顿时皱了皱眉头。
兄弟几个看着红姑夫妻进来,眼前一亮,兄弟几个对视了一眼,红姑在他们眼里仿佛看到了算计。
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见老娘的身影,红姑心里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娘去哪儿了?”
果不其然,这几个弟弟看见红姑发问,对她大倒苦水,说老娘自从年前把腿摔断后,无钱医治。
后来又病了一段时间,现在彻底走不动,兄弟几个可实在没办法了,眼下也没银子,老娘只能等死了。
红姑一听大惊,问他们把老娘安置在哪,想不到得到的结果竟然是在柴房。
夫妻二人赶紧跑去了柴房,还没走近就闻到了一股臭味。
红姑捂着鼻子,忍着想呕吐的感觉推开了门。
里面的情形简直颠覆了她的想象,只见大冬天的,老娘赵氏躺在柴房的地下。
地下放了块床板,上面铺了点稻草,老娘就躺在上边,上面盖了张薄薄的被子,冷得瑟瑟发抖。
旁边到处都是粪便,稻草上边也有,红姑的老娘双眼紧闭,瘦的眼窝深陷,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在老娘身旁边还有一个烂碗,里面装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没吃完,看着好像发了霉。
红姑小心翼翼的来到她旁边,呼唤着老娘,老娘认出了她,老泪纵横。
嘴巴动了动,可说的却不清楚,费了很大劲,红姑才听出来了,原来是对她说对不起。
刹那间,红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知道老娘一生要强,年轻的时候,生了三个儿子,这就是她的底气,腰杆挺的直直,在村里边说话也大声。
把三个儿子当宝贝似的,唯独对大女儿当使唤丫头,想不到临老却被视若珍宝的儿子们这样的对待。
从柴房出来,红姑质问几个弟弟,怎么不去照顾老娘,而且也没有给她吃的。
想不到他们不置可否,说现在她老了,大小便失禁,随时随地到处拉,谁受得了!
吃多拉多,那就干脆一天只给她吃一顿得了。红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他们都能说的出口。
以前老娘一人养几个都养的活,现在他们兄弟几个,养老娘一个竟然养不活了,还真的应了那句话,儿多母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