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前生的事,她连个可以诉说的人都没有……
她抱着宫辰渊哭得梨花带雨。
宫辰渊慌了:“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难道伤口还疼吗?”
“都不是,你不要动,就让我抱一下,好不好?”
他对婳儿向来都是无有不应的,又怎么会说不好呢:“嗯,我在呢。”
小丫头哭得他心疼,杀人他可以,哄人他却不会,再这样哭下去会不会伤身体啊,本来就是体弱多病的小丫头,动不动就头晕。
怎么办,怎么办?
啊,有了!
“不要哭, 我给你买酱肘子好不好?要不我带去吃桃花酥?也不行吗,那买一大堆金玉首饰要不要?”
白沄婳噗呲一声笑出了一个鼻涕泡泡,‘“啵”一声破了,她又开始哭。
“怎么还哭啊?”
宫辰渊捧起白沄婳的脸,与她对视。
白沄婳拉着他的衣袖把鼻涕眼泪擦干净:“做什么?”
宫辰渊不回答,直接吻了上去。
女鬼与神医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谈天说地,聊得唾沫横飞。
当他们同时安静下来的一瞬间,都听到了身后房间里传出了白沄婳幽幽的哭声。
两只鬼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立即就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臭小子胆敢欺负本大神的小徒儿,看老子不嫩死你。”
女鬼横眉怒目,撸着衣袖抢先一步穿墙进了房中,一抬眼却懵住了。
“咦!!!”
她“嫌弃”的咦了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双眼,又迅速转身拉着刚进来的神医就走,半步都不敢停留。
慢了一步进来的神医还没有看见床上的两人呢,就被女鬼一把拉得转过了身。
任他怎么扒拉,女鬼就是不松手,气得他大喊:“你拉我作甚啊,撒手,是不是那小子欺负婳丫头了,我教训他去,况星辰你给我松开。”
女鬼白了他一眼,松开他:“好,你自己去看吧,不开化的石头。”
她弄这一出,神医反倒犹豫了:“难道不是……那婳丫头为何哭呀?”
“我咋知道,你不是要看吗,你不会自己去问啊,你不走,我走,懒得管你。”
女鬼率先穿墙飘出去了。
神医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瞅了一眼,然后“唉呀”一声,也赶紧转身出去了,速度比女鬼还快。
外头传来女鬼的声音:“哈哈,你不是要看吗,怎么也出来了?”
神医甩袖冷哼:“小不正经。”
女鬼挑眉撇嘴:“老不正经。”
然后,两只鬼相视一眼,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宫辰渊听不到两只鬼的声音,白沄婳却听得一清二楚,眸子瞪得老大,整个人傻愣愣地看着宫辰渊。
瞧见她终于不再哭了,宫辰渊才松开她,然后瞧见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白沄婳双手捂脸,心里直呼糗大了!
宫辰渊轻笑:“脸皮这么薄,倒不像小时候那般胆大了。”
“那时年少无知,还望殿下莫见怪……”
白沄婳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宫辰渊也想起那些年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心中甚慰,不管期间都发生过什么,只要最后是她就都值得。
翌日一早,李青萝收拾好东西要搬回靖国侯府。
白沄婳想要跟着去,李青萝却说她也该回璃王府了,任白沄婳怎么说都不让她去。
于是,两母女一同拜别了李老夫人,才离开将军府,分道扬镳。
李青萝带着自己院里的下人,拉着好几车家当,由李伯均与将军府的几个少爷一起护送回去。
白沄婳带着她满院的下人,还有那一缸锦鲤,也坐着璃王府的马车往璃王府而去。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一路,刚到璃王府的门口,还没下车呢,就被匆匆而来的穆雨给拦住了。
“启禀主子,王妃,宫中传话,请主子携王妃进宫请安。”
宫辰渊不置可否:“把王妃的东西搬进去。”
穆雨仍拱手鞠躬拦在马车前:“太后特意嘱咐,您今日一定要进宫。”
都逼得从不多话的穆雨一连说了两句,看来,太后今日是非要她进宫不可了。
其实,白沄婳也清楚宫辰渊为什么不答应带她进宫。
她与宫辰渊的婚事是太后亲笔懿旨赐下的,他们本该在成亲的第二日就进宫去谢恩,因为她的伤,宫辰渊就一拖再拖,不管宫里派多少人过来,他都给挡了回去,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想来,是昨日她与宫辰渊出现在白岩书生辰宴上的事,被人传到宫里头去了。
太后三番四次派人传话,宫辰渊却一而再再而三替她推脱不进宫,反而她们转身去去了靖国侯府的生辰宴。
这是要让她进宫问罪去了。
“殿下……”
“你若是不想,可以不去,一切有我。”
“本就应该进宫谢恩的,拖了这么多日,已是我的不对,今日就进宫吧。”
“不勉强?”
“不勉强!”
“好,穆雨,进宫。 ”
于是,马车便又调了个头,往皇宫而去。
阿娘今早逼着她穿了一身华丽的宫装,说是这样看起来有威严些,到了璃王府,也能震慑住璃王府的下人,现在反倒让她不用麻烦去换一身衣裳再进宫了。
半个时辰之后,宫辰渊已经牵着她的手站在太后的面前。
太后一脸严肃地坐在上首,冷脸看着她们二人。
两辈子加起来,白沄婳都没怎么与太后接触过,并不了解她的为人,此时也揣摩不出她究竟是什么心思。
毕竟是她有错在先,所以白沄婳把姿态摆得很低,行礼时直接跪了下去,免得太后更生气,闹得不可收拾,她如今还得韬光养晦,并不想浪费力气去应付太多没必要的事情。
“孙儿携新妇恭请皇祖母圣安。”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都是臣妾的……”
错都还没认完呢,太后就出声打断了她。
“你的身子还没有好,不用多礼了,快快起来,这臭小子也真是的,怎么不知道扶一下呢。”
这……
不是应该怪罪她,然后再恩威并施说教几句吗?
怎么不按套路走呢?
白沄婳诧异地转头去看宫辰渊。
后者只是笑着把她扶起来。
“婳儿,你过来,给哀家瞧瞧。”
白沄婳还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情况,只能转头求助地看着宫辰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