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当场就散了,明王府的官家将所有宾客都请了出去,只留下太医。
不过,这么多日过去了,也没有传出白月瑶去世的消息。
想来,她应该还活着,只是,可想而知,日子绝对不好过。
白沄婳没有再过多的去关注她,她只想知道,阿娘在靖国侯府怎么样了?
只是,白月瑶的情况,肯定会传回靖国侯府的,林秀云不是傻子,一想肯定也猜到是她做的手脚。
林秀云岂会安然接受?
若林秀云要报仇,首当其冲就是阿娘。
阿娘以前已经被林秀云压制了十六年,这一次,林秀云的怨恨空前,阿娘能撑得住吗?
阿娘不让她去靖国侯府,说是要亲自处理。
可她终究不放心啊!
而李青萝却没有她所担心的那么弱,看着发疯的林秀云,半点都不惧。
林秀云手举匕首对着李青萝:“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怕再失去什么,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李青萝可是将军府的嫡小姐,是镇国将军的女儿,岂会怕这小小的匕首,一个闪身就到了林秀云的面前,一巴掌甩过去。
林秀云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了鲜血。
李青萝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一脚踩在她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上:“以往,我不跟你争不跟你抢,不过是看在白岩书的面子上罢了,如今,我连他都不要了,你又算什么东西。”
抬脚把林秀云踢到墙角,李青萝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想报仇?你搞清楚对象没有?是我让你没了孩子?还是我让你不能再生育?亦或是我把你当成了棋子,创造所有对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的儿子有利的条件?”
林秀云傻了!
从始至终,李青萝都没有害过她,反倒是她将李青萝逼得步步退让,甚至是搬出了靖国侯府,若说白沄婳害了瑶儿,那也不过是白沄婳报仇而已。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她失去了一切,她需要一个人来承担她的怨恨和愤怒,除了这个最可欺的李青萝,她找不到别人。
可如今,就连最容易欺负的人,也变得强大起来了,她什么都做不了。
“啊……”
林秀云悲戚地大吼,然后伏地嚎啕大哭起来。
在梦中,这个女人可是害得她一尸两命的,李青萝可不会那么好心让她在自己房中哭脏了她的地板。
若不是这个女人还有用,她恨不得一刀将她劈成了两半,一半扔去喂猪,一半扔去喂狗。
她走到桌边,提起一壶茶,走到林秀云的面前,兜头兜脸淋了下去:“要哭,就滚出去哭,别吵我休息。”
林秀云被淋得手舞足蹈,哇哇大叫。
待一壶茶倒尽了,李青萝将茶壶砸在地上:“闭嘴。”
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林秀云闭嘴了,捂住被碎片割刀的脸,惊愕地看着好像从来不认识的李青萝。
“坐起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青萝坐在吴娟搬来的椅子上,吩咐林秀云。
林秀云几乎毫不犹豫就坐起来了,眸子里的惊愕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是失去一切希望之后的灰蒙蒙。
李青萝坐在椅子上,端着吴娟新沏的茶,慢条斯理地品着,眸光随意地落在林秀云的脸上。
“把你利用殆尽却又弃之如敝履的人,亲手杀了你腹中孩子的人,你不去找,你却来找我,你莫不是忘了我背后还有一个能把你和白月瑶碾成渣的将军府?”
她把茶杯递给吴娟,用脚尖挑起林秀云的下巴,四目相对:“人死灯灭,连看看你女儿过得好不好都做不到,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了? ”
林秀云灰蒙蒙的双眸中,泛起了蕴含着悲伤的恨意, 继而又沉寂下来。
不放过又如何,她连如草包废物一般的李青萝母女都斗不过,如何去找白岩书报仇?
李青萝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我可以帮你报仇。”
闻言,林秀云却没有多开心,反而冷冷笑了起来:“白沄婳答应我,会治好瑶儿的,可如今呢?你们母女都是一丘之貉,你又想骗我什么?”
“你的脑子是不是随着你腹中的那个孩子一起流掉了,你还有什么值得我骗的?”
“我……”
“把你卖去青楼都不值几个铜板,你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可图的,若非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时今日?”
“你……我知道,那你要怎么做?”
李青萝轻笑,俯身在林秀云耳边低语几句。
林秀云的眸子瞪大:“你就不怕我把你这话告诉白岩书?”
李青萝笑得更大声了:“那你去,你看他是信你,还是杀你?”
林秀云眸光复杂看了李青萝一眼,抹了一把泪,爬起来头也不回离开了。
吴娟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过去扶李青萝坐下:“夫人,她会答应吗?”
“会的,她已经没有路可走了,让你办的事进展如何了?”
“已经和那边互通过消息了,只要一拿到侯爷的铭佩,事情就可以办成了。”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了白沄婳的声音:“阿娘……”
李青萝看了吴娟一眼。
吴娟会意,赶紧去收拾地上的茶壶碎片。
“阿娘在这呢,你怎么来了?”
李青萝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往门口走去,在白沄婳还没进来的时候拦着她就往旁边的厢房走。
白沄婳瞥了一眼房里,就跟着走了。
“阿娘,您最近过得可好?”
“我很好,不是让你好好地在璃王府,不用挂念阿娘,怎地又过来了,成了亲还日日往娘家跑,旁人会有闲话的,若是太后知晓了,会怎么看你。”
“不怕,是殿下带我回来的。”白沄婳依偎着阿娘撒娇。
知道阿娘要问什么,她接着道:“殿下去见父亲了。”
“去见他做什么?”
“柳埠今日到王府,说了一件有关于父亲的案子,父亲托关系保下了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男子,殿下过来想听听父亲是怎么说的。”
白沄婳仰头看着李青萝:“阿娘,是您做的?”
李青萝眸光微闪:“做什么?阿娘没做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