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通明白杨霄的意思，不等杨霄问出来，马上说道：
    “杨局长，您放心！
    今天出现在审讯室里的人都可以信任！
    他们跟孙佳良没有关系！
    如果您不放心，我等会可以把名单交给您，一旦谁泄密，您处分我！”
    “嗯！”杨霄默默点头，不放心地再次向在场的警察强调一遍保密条例。
    杨霄在处理关于孙佳良的举报时，比其他案子更加谨慎。
    他必须向省厅汇报相关情况。
    也许省厅对孙佳良已经有相关部署。
    杨霄擅自启动调查，很可能打乱省厅的节奏。
    而且九陵市公安局内部很多都是孙佳良的人，要想查清楚孙佳良的问题，就必须借助外部警力。
    毕竟在一个可以把摄像头对准公安局大门口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杨霄的一举一动。
    他必须非常小心，避免孙佳良觉察到异常。
    ……
    二零零九年九月十日。
    教师节或许是最没有存在感的节日。
    就算是老师也没有假期。
    杨霄收到毛安平和童然问候的短信，才想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毛安平和童然确实把杨霄当成师父。
    他们几次三番向单位提出申请，要求调到九陵市公安局任职。
    这些申请最后都到了杨霄手里，被杨霄一一否决了。
    在杨霄看来，毛安平和童然已经能够独挡一面，继续跟着自己不会再有进步，他们应该有自己的前程。
    听说毛安平快要结婚了，这个时候把他从省城调到九陵，这不是让小两口两地分居嘛。
    杨霄跟李鲤就是这么过来的。
    滋味可不好受！
    当然，杨霄身为师父，对两个徒弟的关心一点不少，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工作，如果两人在仕途遇到阻力，杨霄会毫不犹豫地出面帮两人解决。
    跟毛安平相比，童然与杨霄家人走得更亲近一点，杨霄到九陵任职后，童然承担了接送杨恸的任务，杨家有任何事情也是最积极的，杨霄的家人现在就没把童然当外人，甚至在家里给童然准备了一个房间。
    现在让人头疼的是童然的个人问题。
    童然今年二十七岁啦！
    到现在还没有谈过恋爱。
    杨霄在跟颜雪峰教授通话的时候，老爷子经常为此表达担忧，希望杨霄这个师父能够劝劝童然，工作虽然重要，可是也得顾及到自己的个人生活啊。
    杨霄不善于做思想工作。
    那是程川擅长的领域。
    他把这个任务交给李鲤，拜托李鲤向童然打听她到底有什么打算，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家里人也好给她物色。
    指望童然在单位解决个人问题，还不知道她会耽搁到什么时候。
    杨霄收起手机，思绪回到现实，站在九陵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宽大的落地窗旁，看着对面的银行营业部正在安排工人检修摄像头。
    那个对准公安局大门的摄像头终于被调整，对准正确的方向。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杨霄离开窗户，坐到办公桌前，看到副局长王丽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杨局，有时间吗？”王丽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她走到杨霄面前恭敬地说道：
    “我来向您汇报工作。”
    “请坐。”杨霄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茶杯，问道：
    “王副局，听说你喜欢喝咖啡。
    我这里条件有限，只有速溶的，不介意吧？”
    “杨局，怎么能让您给我倒水呢！”王丽受宠若惊地站起来，从杨霄手里抢过茶杯和咖啡，客气道：
    “杨局，您有心啦！
    我喝咖啡主要是为了提神。
    至于是现磨的，还是速溶的，对我来说都差不多，没那么多讲究。
    杨局，您的茶盅该添水了。
    您坐着，我来……”
    王丽毕恭毕敬地把茶盅放在杨霄的面前，然后双手递上一份厚厚的文件，对杨霄说道：
    “杨局，这是根据公安部最新指示精神拟定出来的关于扫黑专项行动的补充方案。
    专项行动工作组总结七八月工作教训，对工作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补充，对不合理的地方进行修改。
    请您过目。”
    杨霄把文件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好嘛！
    跟前一次交上来的几页轻飘飘的报告相比，这一次纸张的数量就多了一大叠，这哪里是优化，简直就是重新做了一份报告出来。
    看来九陵市局也是能好好工作的嘛！
    姜春案已经过去几天。
    杨霄明显感觉到市局的氛围发生改变。
    至少那些观望的人变得积极起来。
    究其原因是杨霄在处理姜春案中所表现出来的强势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杨霄新官上任。
    有人想到杨霄可能无法压制原局长的人，会采取某些措施在市局立威，都在等着看杨霄的手段。
    他们没有想到杨霄会利用八年前一件陈年旧案直接针对孙佳良离开市局后，整个市局最有权威的蔡英雄动手。
    蔡英雄也够倒霉的。
    已经了结的案子都能让杨霄找到纰漏。
    更让人意外的是，杨霄居然顶住各方的压力，把案子给翻了。
    事情已经压不住。
    市委市政府采取积极的态度应对。
    政法委成立调查组，全面调查相关情况，并承诺向全社会公布调查结果。
    以降低社会的舆论压力。
    曾经给蔡英雄带来荣誉的案子变成冤假错案，蔡英雄毫无疑问将承担主要责任，现在对蔡英雄来说脱下警服或许是最轻的处罚，很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杨霄的手段让人心悸。
    这哪里是立威，这简直就是在掀桌子。
    告诉所有人，要么乖乖听话，要么跟蔡英雄一样被砸饭碗，一口饭也别想再吃。
    曾经跟蔡英雄穿一条裤子的刑侦支队支队长韩修杰一天三次来杨霄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担心成为杨霄下一个被整顿优化的对象。
    韩修杰尚且如此，底下人的态度可想而知。
    杨霄只花短短几天时间就控制住市局的局面，把一切针对他的旁门左道扼杀在摇篮里，没有人再敢公开与杨霄叫板。
    这份心智、这份手段、这份狠辣，难怪年纪轻轻就能爬上副厅级的位置。
    杨霄在九陵市打开局面，市政府和市公安局的各项工作也逐渐步入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