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爆这起连环强奸案的是那位年纪最小的受害者。
她是蔬菜基地附近职业学校的学生。
出事以后是学校的老师发现异常,带她来到公安局报案。
西郊分局刑侦大队迅速出警。
开始的时候以为是一起偶发案件。
不过随着走访调查,有附近村民反映曾经在夜晚路过蔬菜基地的时候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呼喊的声音。
可是因为害怕,没有进去查看。
警方这才意识到可能还有更多的受害者。
随后陆续发现另外三名受害者。
她们也都是在蔬菜基地的大棚内被人侵害。
嫌疑人的作案手法几乎一模一样,被人从背后扑倒,然后把受害者拖入蔬菜大棚。
因为受害者的年纪都不大,面对突如其来的侵害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回家后有的不敢跟父母说,有的即便说了,父母也会考虑到孩子的名声,不敢报警。
蔡芙蓉的话让稍稍有些放下戒备的女孩们再次沉默起来。
她们低着头,闭口不言。
“这样吧,我来问你们,你们想起什么就告诉姐姐,好不好?”蔡芙蓉引导着问道:
“你们看清凶手了吗?”
“没、没有……”刘小兰是三个女孩里年龄最大的,鼓足勇气回忆出事那天的情况。
她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通过关系到附近的蔬菜基地打工,平时下午六点就可以下班回家,出事那天因为临时加班,一直到晚上十点才从蔬菜基地的大门出来。
蔬菜基地很大,除了两栋办公楼和一个加工车间,都是一个个沿着江堤整齐排列的温室大棚。
刘小兰的家距离蔬菜基地只有几百米。
这条三四米宽的水泥路隔几十米才有一个路灯,光线昏暗,不过刘小兰已经走了很多次,她虽然很害怕,还是硬着头皮走回家。
“啊!”一个黑色的人影从路边窜出来,把刘小兰扑倒在地上,刘小兰吓得惊声尖叫。
可是很快一只大手捂在刘小兰的嘴上。
“别叫!再叫一声,杀死你!”陌生男人警告的声音在刘小兰的耳边响起。
刘小兰感觉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她的手背上,吓得不敢再发出声音,浑身瑟瑟发抖。
男人把刘小兰拖到路边,推进其中一个大棚里,在里面被男人侵犯。
另外两个女孩所遭遇的情况跟刘小兰差不多。
都是晚上十点后独自走在那段水泥路上遭遇袭击。
同样因为光线黑暗,没有看清凶手的长相。
“他有多高?”蔡芙蓉站起来,抬起手比画,问道:
“你们感觉凶手有没有你们高,高出多少?”
“这、这么多吧。”刘小兰学着蔡芙蓉的样子,把手抬过自己的头顶十几公分,说道:
“我不确定,只是感觉他说话的声音是从上面传出来的,应、应该比我高吧。”
蔡芙蓉目测刘小兰的身高,在笔记本上写下一米七到一米七五的数据,她拍拍刘小兰的手鼓励道:
“小兰,你很棒!
我们只有直面恐惧,才能战胜恐惧。
这并不难,对吗?
你们现在不仅仅是在帮警察抓到凶手,更是让其他姐妹不再受到伤害!
我们继续……”
在蔡芙蓉的鼓励和引导下,之前西郊分局没有掌握的线索陆续出现。
比如最重要的一点,三个女孩都说道凶手的一个特征,他的头发很短,短到用手都抓不住!
另外就是凶手的肌肉很结实!
刘华迁和吕通一直站在接待室的门外,听着蔡芙蓉与三名受害者的对话。
刘华迁一改刚才对蔡芙蓉的轻视,对吕通说道:
“老吕,这丫头有两把刷子!”
刘华迁注意到吕通没有搭理自己,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吕通,开玩笑地说道:
“老吕,还在为几年前的事情怄气呢?
你这可就没意思啦!
那几年公安局乌烟瘴气,我不也身不由己嘛。
你现在可是支队长,别想着打击报复!”
吕通确实不太喜欢刘华迁,往旁边迈出半步,跟刘华迁保持一米的距离,把心思集中在案子上,对刘华迁说道:
“刘局长,根据几位受害者的回忆,凶手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身体健壮,平头。
从这些特征来看,凶手应该从事的应该是体力劳动。
蔬菜基地附近有没有建筑工地?”
“还真有!”刘华迁拍拍脑门,说道:
“哎呀,摸排的时候怎么把那里忘了!
距离蔬菜基地三公里正在修建一座跨江大桥。
算算时间,应该就是半年前动工的!
凶手肯定就是那里的农民工!
我现在就派人过去,采集工地所有人的血样……”
“刘局,请等一等!”蔡芙蓉这个时候从接待室里出来,她叫住准备离开的刘华迁,说道:
“吕支、刘局,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你有什么看法?”吕通不像刘华迁那么急着下定论,询问蔡芙蓉的看法。
蔡芙蓉表情严肃,说出自己的判断,说道:
“我认为还有更多的受害者!”
“还有受害者!”刘华迁的头都大了。
一个强奸报案,四个受害者已经算是重大刑事案件,如果还有更多受害者那就是特大案件!
抓住凶手也就罢了,如果抓不住,今年的考核西郊分局肯定垫底,绩效奖金就得泡汤。
眼瞅着二〇〇九年就要过去,这个时候发生冒出来一个大案,让人没法消停。
刘华迁指望吕通帮他破案,赶紧问道:
“小蔡同志,你有什么根据?”
蔡芙蓉看了一眼吕通,看到他轻轻点头,才说道:
“刘局,里面三个受害者的遭遇如出一辙,可以判断凶手是同一个人。
可是半年前的作案手法跟现在没有差别,说明凶手的手段已经非常成熟,半年前的那次作案应该不是第一次。
凶手也许从一年,甚至几年前就开始作案!”
“这就麻烦啦!”刘华迁认为蔡芙蓉说得很有道理,愁眉苦脸地说道:
“这就麻烦啦!
凶手如果已经作案几年,那他就不太可能是修桥的农民工。
这该这么查?
总不能把西郊所有男性的生物样本采集起来,全部做dna检测吧,没那条件啊!
万一是流窜作案……”
刘华迁把目光锁定在蔡芙蓉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对吕通说道:
“老吕,没办法啦!
现在只能用笨办法,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