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动地的冲杀吼叫声,伴随着冲锋的号角嘹亮吹响,很快就响彻了这方山谷,更是摇曳着峡谷两侧无数的青黄落叶,它们簌簌落下,犹如雷暴天气的雨点一般疯狂地砸向地面,溅起一地飞舞的烟尘。
毫无疑问,一场惨烈的大屠杀即将发生,发生在这片原本安详静谧的峡谷。
这里,本是整个蛇窟里最后的一片净土,也是蛇窟振兴最后的希望,因为举世皆是屠杀,到处都是血流成河,唯独这里没有战争的任何踪迹,只有鸟语花香,一片的安详。
也只有这里,每天还都有新生命的诞生,源源不断补充着蛇窟之中每天都在消逝的生命,生机,和生气。
战场上的号角一旦吹响,毫无疑问是最为神圣的,只有当精气神到达最终的顶峰时刻,这种直达灵魂深处的冲锋号角,才能效果最大化的发挥作用。
而对面的敌人,它们在慌乱之中,无不被这种死亡而激昂的号角所吓破胆,慌了神。
即使他们平常的时候有十分的战力,现在,面对千军万马突然的从天而降,能发挥出五成的战力就算阿弥陀佛了。
而进攻的一方,却是能够从中受益,爆发出更加强大的杀伤力。
此消彼长之下,这场蓄谋已久的冲锋陷阵,自然没有任何的悬念,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眼看着一场悲剧的屠杀即将开始,也是再没有任何的悬念,翻不起任何的浪花,而蛇窟的天空,从此以后必然会更加的黑暗,直至彻底的沉沦。
奇怪的是,虽然即将惨死在尖嘴利牙的屠杀之下,这一群老弱病残的脸色,它们大都刚从睡梦之中匆忙醒来,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更是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恐惧之意。
这邪门呢?
难道他们都不怕死?
难道它们都被吓傻了?
它们仿佛穿越了时空,仿佛置身于世外,只是一脸稀奇地看着这支咆哮而冲杀过来的嗜血队伍,更是看向了它们的全身上下,那些沾满了松软沙滩灰白色的特殊土壤。
要知道,这些灰白色的特殊土壤,并不是凭空而来,它们很是熟悉,正是它们这段时间最为重要的劳动成果啊。
是它们无数的老弱病残,喊着加油再加油的号子,手拉手,肩并肩,从那臭的没边的粪洞之中一点一滴扒拉出来的。
这场精心的准备,足足持续了数年的时间,才陆续铺满了这条小溪的对岸,前后也只是数米的宽度。
为了扒拉这些奇怪的土壤,它们可都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也是巨大的牺牲,而他们的领导者,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谨慎,哪怕是慢一点,每次扒拉的少一点,但一定要确保自身的安全,尽可能地将自己裸露的皮肤远离这些特殊的土壤。
为此,它们安排了特殊的防护手段。
但即便防护如此的严密,还是会经常的不注意,一不小心就被这种特殊的土壤所侵袭,从而发生让他们无比心悸的惨剧。
地洞之中,粪便和腐尸非常的难闻,让他们倒尽了胃口,但这种灰白色的松土,味道闻起来却是非常的清淡,除非是紧贴着嗅闻,同样闻不到太多异常的味道。
至于准备这些灰白土壤的真正原因,它们起初的时候并不知道,它们只是被命令式地告知,这种土壤是有特殊功效的,是能够保护它们的,而且一场场的好戏即将上演,敬请期待。
至于真正的好戏主角,反倒并不是任何的同类,也不是那些凶名赫赫的战蛇领导者,反而是这些它们从未见过的灰白土壤。
虽然将信将疑,但身处如此险境之中,它们没得任何的选择,只能是选择相信,相信相信的力量,也是相信奇迹终将发生。
如果没有那条河流,或许他们沾染全身的灰土还会少上那么一点,或许会少上很多。
即使沾染上了,或许只是需要多抖动几下,多移动几下,只要身体是干燥的,顶多在地面上多摩擦几下,多打几个滚,应该就能清除掉绝大部分。
剩下的,即使是最为坚固的牛皮癣,对他们的影响也是有限的,而不至于发生后面这样的天大悲剧场面,最起码不会丢掉小命。
但这条河流,恰恰就是刚才这条并不起眼的河流,也是它们看似最熟悉,实则最容易被忽视的河流,其早已不是当初的那条河流。
因为,在某个适当的时候,它们被做了手脚。
而能在蛇窟之中做出如此手脚的,没有被任何的发现,毫无疑问,必然是同类的凶兽,高明的圣贤。
其也必然有着几乎一样的气息,从而司空见惯不会被发现。
如果外敌的入侵,而且身处如此战场险地,想要不被这些嗅觉和味觉都异常灵敏的蛇类所发现,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而且,其必然对如此功效有着异乎寻常的理解,最为重要的体现,她已经具备了相当高明的智慧,最起码相比于普通的蛇类凶兽,其智慧早已经领先了一大步。
毫无疑问,这些灰土的安排正是小母蛇花花的杰作,其不仅是正儿八经的蛇窟凶兽,从小土生土长于此,而且她因为至幻梦境的缘故,更是从小不点的母蛋之中得到了天大的反哺。
要说,其相比于以往最大的不同并不全在于她的修为境界,也不是她的战斗能力,恰恰,是这最为缥缈,也是最不可思议的灵智打开。
异常巧合的,在她幼年的时候,那个最为风光的成长时刻,她无所事事的时候,早已经习惯了和各种稀奇古怪的药草打交道。
曾经的那些年,她深居闺中,对于这些药效奇怪的药草,也只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而已,并不能充分了解这些药草的具体功效,更不能理解他们排列组合,以及按照一定比例搭配后的变异功效。
自从有了灵智的加持,她懵懂而混沌的脑袋瓜子豁然开朗,而曾经的蹉跎岁月里,她只是一直在门外踯躅地徘徊,现在的她,却是悠悠然进的这扇门来,算是已经登堂入室了。
这种所谓的登堂入室,自是不可能和拥有着卓绝智慧的人类相媲美,但在这蛇窟之中,哪怕是在这无边无际的十万大山之中,也足以让她横着走了。
原本的青山绿水,依然还是那潭清水,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依然在微风的相互作用下泛起层层波澜,缓缓地流淌。
无论是黑夜,哪怕就是白天,如果不仔细地盯着看,并不会发现太多的不同,依然是清水一潭,最起码表面看来确实如此。
只不过这清水里面并不单纯,早就被掺入了某种特殊而大量的粘液,而且这种粘液很是特殊,其和水分之间并没有充分而彻底地融合,也是根本做不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极致包容。
它们更多的都隐藏在水面的下面,是用眼睛很难被分别的,也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现的。
只有下到水里,尤其是大量的凶兽同时下水,进入到这条小小的溪流里。
它们趟水而过,它们的身体必然会充当搅拌的作用,将水底的神秘沉淀粘液,和上面的水分充分地搅拌,搅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