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懵逼了,彻底的想不明白了,这蛇窟的江湖不仅变了,就连这蛇窟的运行规则也是彻底地变了,变得他不敢相认,变得他以为身处一个平行的世界。
天变了,彻底地变了,变得陌生,变得他无所适从。
他固有的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变迁和发展。
虽然蛇窟之中历经战争的洗礼,数十近百年的兵荒马乱,导致十屋九空的悲剧,最为明显的,这里生活憩息的蛇族生灵,它们的数量急剧减少,甚至十不存九只留其一。
而曾经的熙熙攘攘,也是随着战争的进行而逐渐变得荒凉,要么是大规模的死亡,要么就是躲在那些无从知晓的角落自生自灭。
但那场该死的战争早就已经结束了,又经过了数十年的休养生息,现在的蛇窟旧貌换新颜,即使绝对的蛇族数量仍然相比于巅峰之时有所不如,但也并没有天高地远的差别。
按照蛇王这十年时间不断的观察,以及有针对性的统计,现在的蛇族数量,目测已经接近曾经顶峰之时的八成左右,而且,还处于高速的扩展之中,增加之中。
相信要不了几年,这蛇窟的数量,又会恢复到当年那个熙熙攘攘异常热闹的时候。
虽然绝对的数量依然没有达到鼎盛之时,但让蛇王为之动容的,现在这处蛇窟,可不是善于之地,最为直观的变化正是他最为关注的战斗能力,几乎做到了全蛇皆兵的程度。
如果只是比较战斗能力,相比于鼎盛之时不仅是不遑多让,甚至还要强上两筹。
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现在的蛇窟,几乎每一个成年的蛇都是战蛇,最弱一个等级的蛇族生灵,哪怕它是老弱病残,都是具备一定的战斗能力,相比于蛇王那个时代的蛇兵,已经相差不了多少。
而现在的蛇兵,才可谓真正的蛇兵,却是比他那个时候强上了足足有两个层次。
凡事的发生必有其因果,之所以蛇窟的整体战力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得不归咎于现在的蛇窟拥有一套极其高效的蛇兵培养体系,几乎每一个来到这个世间的蛇族生灵,都会接受最为严格的培养和训练。
那些强大的,强壮的,可以往真正蛇兵的方向发展,而那些先天条件不好的,但毅力足够坚韧的,同样可以选择性的培养。
至于身体条件最弱的,意志条件也不是最坚定的,照样可以做一些后勤方面的工作。
天生我才必有用,基本上,做到了每一条蛇族生灵,都能够按照他们先天的条件,以及后天的努力,进行尽可能有针对性的选拔,也是最终发挥出每一个蛇族生灵的特长和潜力。
随着鼓励繁衍政策的实施,蛇窟生灵的数量必然会在未来快速地提升,迟早会达到一个空前爆发的程度,而这蛇窟的管理就显得尤为重要,也必然要跟上。
通俗讲,这就是蛇王所理解的给种族分等和分级的统治管理手段。
他在先辈的基础上,沿用并适当性地创新,将除他之外所有的民众分为三六九等,而每个等级对应的数量和群体也是大相径庭的。
毫无疑问,等级越高,数量就越多,也就意味着重要性越低,而享受的权力也是越低,义务却是最多。
这样一个群体的数量必然是最多的,它们就是整个金字塔底的基石,最终支撑起了整个金字塔的庞大体量。
比如九等,就是最末等,也就是对应着蛇窟之中的普罗大众,芸芸众蛇。
它们几乎没有丝毫的权力,只有无穷无尽的义务。
它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辛勤的觅食,和不停地生产劳动,也只是为了给上一层的管理者做贡献,并将自己所得贡献的一半,主动拿出来奉献给上一层的领导者。
在人类的世界里,同样是大同小异的管理模式,这种义务的奉献,有一个简单的俗语一言以概之,那就是税收。
通过向底层征税的方式,供养着上一级的各种管理机构,以及最终的君王。
为了增加税收,统治者会变着法子,从民众刚出生的时候就灌输这样的观念,纳税是非常光荣的,纳税多的也就是所谓的能者,或者能人,是要戴大红花的,并接受领导者的表彰,和所有劳动者的膜拜。
反之,如果他们违背了这样的权力和义务,那必然就是不道德的,也是要被唾弃的,甚至要被坚决打击的,戴高帽游街示众的。
其实啊,底层的民众哪有什么权利啊,他们就是盛世的牛马,乱世的炮灰,操劳一生只是无休止的劳动,直到生老病死了此一生。
它们就是韭菜,面对领导者的镰刀,不仅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还要磕头感恩,否则就是连带的责任,甚至是株连九族的血流成河。
至于一等,那自然是蛇王之下的最高等级,也是对他来说最最重要的帮手,最最亲近的奴才。
这一部分的群体必然是数量最少的,正常只有十个八个,甚至还更少,只有最为亲近最为信任的左右副手。
它们也是蛇王最直接的管理对象,负责将蛇王的各项指令明确无误地传导到下一层级。
平常的时候,它们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劳动,就能享受到蛇窟之中最好的福利待遇,也是最大的权利。
它们同样拥有着生杀予夺大权,仅仅次于蛇王。
见到它们,也就相当于蛇王的亲自出巡,也是亲自的施政。
如果看某一个不爽,或者一言不合就翻脸,完全不需要看其他任何的脸色,可以直接派自己的侍卫或者亲兵,简单粗暴地将对方擒获,甚至是通过各种手段处死,而根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因为他们就是代表了蛇王,代表蛇王行驶了日常的权力,如果是冒犯了他们,同样是相当于冒犯了蛇王的尊严,或者冒犯这个如蜘蛛网状结构的利益集团尊严。
即使闹得沸沸扬扬,即使事后的蛇王知道了这些破事,即使你再有理,而对方只是无理取闹,蛇王也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睁一眼闭一眼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至于无。
因为,他要维系统治阶层权力的威严,是绝对不会容许被任何侵犯的。
即使错,也会错到底,即使错,宁愿错上加错,而从来不会自我的反省,也是自我的救赎,更不会自我的革命。
也正是这样一种畸形而又变态的管理手段,甚至内部的所有生灵都知道存在有问题,很大的问题,都知道这样的模式不可能永远地持续下去。
偏偏,由于愚昧,由于底层的不团结,一直延续了无数年,也是历经无数个时代。
这种由上至下逐渐传导权利和权力的管理架构,在蛇窟中已经默认地运行了无数年,也是为每一个生灵所熟悉,所了解,所默认,也是自然而然地遵守。
从来没有过质疑,也从来没有敢于质疑,或许有,在这质疑声尚未提出的刹那,或许就已经身首异处,彻底地消亡。
从来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停止运行这种权力的运动,只要蛇窟存在着生灵,也就形成了团队,也就必然会衍生出组织,进而就是一套从上至下的管理架构,管理手段。
即使权力交替,因为战争的影响等等因素,也是不会有根本性的改变,无非是改头换面,换成另外一种表面形式继续循环下去。
所谓的新王上台,无论他有多么丰富的思想,多么响亮的口号,最终在现实面前,还是万变不离其宗,变成原先的老一套。
只是因为,这是每一个生灵骨子里的欲望,也是天下生灵骨子里就自带的罪恶基因。
这就和天道一样的虚无缥缈,却又是客观的存在,如果是人,那就是人性,如果是兽,自然就是兽性。
无论是人性还是兽性,本身就携带有罪恶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