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兴关上大门,跨上电动车,突然回头问道:“阿正,这姑娘是不是你新媳妇?”
季正笑道:“我们还没结婚呢!”
“那你要抓紧啊,你外公等着抱重孙呢。”
李梓兴说完就骑车走了。
林静气鼓鼓地说道:“你整日里和人家瞎说八道什么啊?”
“那不是做戏咱们做全套嘛,你别生气嘛,梓兴伯伯也是随口关心问问的,我也是随便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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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问他:“你真要去季家祖宅啊?”
“趁现在回自己老家还不要门票,和我一起去故地重游嘛!你放心,我认得那条小路的,小时候我经常骑自行车从小路来外婆家,闭着眼睛都认得。”
“那我来骑电动车,你坐后面,待会你告诉我路线吧。”林静说道。
“为什么呀?哪有女生骑车带男的呢,还是我来开!”
林静不依不饶:“不行,酒后骑电动车,也算酒驾呢。”
季正辩解:“我就喝了几口,再说现在都快四点了,酒气早就散了。”
林静不理会他,小心翼翼地坐上电瓶车后,脚撑着地问他:“你上不上?”
季正立马跨上车后座,笑道:“当然上,没有机会都得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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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男人的份量足,
季正一上车,车似乎往下塌陷了一下子。
林静旋开钥匙,转动把手,电车就开起来。
季正偷摸摸地抱住林静的腰,凑在她耳边说道:“姐姐开快点,你这骑车速度和走路没两样。”
“我要慢慢适应一下,好久没骑了,你别说话,还有......请你别抱那么紧!”
季正故意在后面喊道:“什么?我听不清,嗯......风太大了。”
结果他抱得更紧了,还把下巴贴在她头发上。
弄得林静浑身不自在。
“前面十字路口,往左......”季正在后座充当语音导航,他个子高,两条腿不安分地晃来晃去,遇到上坡路还用脚蹬地助力。
电动车开上一座崭新的大桥,宽阔的河面展现在眼前。
林静放缓速度,问季正:“这是界菁河大桥吗?”
“这是新造的大桥!原来那座日本人造的石桥前几年被拆掉了。”季正指着河对岸说道,“据我父亲说,之前日寇侵华的时候,日军骑兵就是通过那顶石桥来到我们镇上,一到镇上就放火把我爷爷家的一个纱厂烧了。”
“其实那石桥不应该拆,好歹也是日寇烧杀抢掠的证据......不过,时间久了危桥也是一种不安全的因素。”林静感慨道。
“界菁河,通长江,连运河,原是十分繁华的地方,以前下面就是米面码头集散地。”季正一边用脚蹬着地,一边叹道。
“现在也不懒啊,这附近的别墅也老贵呢,还是景观房呢。”林静笑道。
“那你要不要把电动车调一下速度呢,姐姐,你这么开,太阳下山都到不了。车把手上有挡位键,你现在是调在慢档上。”
林静这才注意到有调速按钮。
她把红色按钮往上一拨,电动车顿时像火箭一样窜出去好远,刚又是下桥路面,车速飞快,吓得林静叫起来。
这一叫不要紧,帽子也被风吹走了,林静忙着减速,想抓也来不及。
季正倒伸手帮她抓了,但也没抓到,
就这样,帽子就被吹落到桥下去了......
林静惊魂未定,回头却见季正嘴角还有笑意。
她气不打一处来,若非还开着电动车,真想跳下来打他。后面的路程,她默默地开着车,除了问路,不再理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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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祠堂门口,林静把车停好,忍不住叹惜:“可惜了,那帽子我挺喜欢的。”
季正忙问:“之前是在哪里买的?什么牌子的?”
“不知道什么牌子,是我舍友送我的礼物。”林静皱眉说道。
季正还想说些什么,身后有位老人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是三阿叔吗?”季正转身问。
老人也认出他来了,笑道:“你是卫鸣的儿子是吧?咦,今天你没去喝酒吗?不是秋逞回来办婚礼的吗?”
“我们中午去吃过酒了,三阿叔你怎么不去?”
老人往身后一指:“我要看守祠堂和祖屋啊,现在社区发我工资的,而且酒席上的菜我媳妇帮我带回来,香烟和酒也送过来了。”
“那我们先去祖屋看看,门锁了吗?”
“大门没锁,里面的有几间屋子锁了,就是你奶奶住的那几间,你等等,我去管理室拿钥匙!”
林静悄悄问他:“这房子后来怎么补偿你们的?”
季正笑着凑到林静耳边:“放心,我家分到的钱最多。”
没多久,老人拿了串钥匙扔给季正,笑道:“这房子你爷爷走后,其实就是你奶奶一个人住的,你奶奶就生了你父亲一个儿子,前面那么多孩子,其实都和她没啥关系,我上次和你父亲说呢,如果你奶奶活着,铁定要把房子留给你一个人的。”
“话虽这么说,但这祖屋毕竟是季家祖上留下来的,再说如今已经是国家的了,意义就不止这几间砖房那么简单的了。”
季正向来在外人面前说话滴水不漏,他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把上一代的恩怨带过。
老人点了点头,又问他:“这位,是你女朋友?”
“是的,阿叔,怎么样?漂亮吧?”季正问。
老人眯着眼睛,打量林静:“真好看!比秋逞讨的老婆要好看得多。”
季正乐呵地朝林静招手:“过来!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