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展中心到了,司机在路边放下了吕美芳。
“brian、mats谢谢你们!”吕美芳站在路边,对车内的老板挥手。
可......徐致成是不能下车的。
林月只是一个实习生,而他的职级是比她高太多,太多。
所以,他并不能跟着吕美芳一起过去,那不合规矩,也不符合常情。
他今天若跟过去,不仅吕美芳、其它员工乃至整个l公司的人都会有压力。
吕美芳下车的时候,他欲言又止,但终究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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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ian,你似乎不太信任吕经理的能力?”mats问。
徐致成道:“没有,吕,她是一个比较成熟的经理!”
“但你看起来有些........有个中国的成语叫......!”
mats想打趣他,可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汉语老师教的那个成语。
“mats,我突然想起有一份要送人的礼物落在办公室了,必须要回去拿!让司机先送你回去,我就先在这里下车了!”
mats:???
“brian,是不是给女人的礼物?”mats八卦地问。
徐致成打开车门,对mats点头:“是。\"
“b公司采购那边,我现在就打电话和他们沟通,你赶紧去哄女孩子吧。”mats笑道。
“see u tomor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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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致成在黑夜中快步行走,风吹起他的衣角。
空旷的地方,风尤其大啊。
她.......很怕冷啊。
他收慢了脚步,掏出手机打电话给tracy。
“tracy,我是brian,你现在打电话给l公司的运营经理吕美芳,告诉她在今晚十点前,必须把第三季度的交付报表发到我邮箱;
然后,告诉吕经理——你知道她现在正在国展中心处理项目问题,那边不好打车,怕她赶不及发邮件,所以你已经帮她叫好了一辆网约车,二十分钟后就会到。
最后,你提醒她,让她把项目现场的处理结果告诉我,记住是‘你提醒’。”
tracy飞快地在脑中记住了所有的事,老板的语气难得有些急切。
是很重要的报表?
这么晚了?是总部那边要?
于是tracy挂完电话后 ,马不停蹄地给吕美芳拨电话。
吕美芳此刻正拿着图纸和唐纳德聊呢。
唐纳德虽然还拿着腔调,但态度却意外有些“软”了。
原来是刚才他们公司的采购总监给他打过电话,所以他同意继续开工。
但唐纳德说要l公司的技术员去隔壁展位协调改管道的事情。
吕美芳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之前林月不是说可以去隔壁展台协调吗,你偏不让!
明明可以早结束,偏要磨的晚!
吕美芳带着老谭他们过去了隔壁展台,用几句话就说服了隔壁那家中资公司的经理,让费晓栋过去用工具撬动了瓷砖,把软管位置挪了过去。
哎,看吧,还是中国人好说话。
这时,她接到了tracy的电话。
吕美芳很诧异,刚才在车里brian并没有说报表的事啊,十点要发他邮箱?
现在已经八点半了。
时间有点紧......
只听tracy又说道:“吕经理,我已经帮你叫好了网约车,正在赶来,你二十分钟之内走到东b门就ok了。另外,现场的事,您最好走得时候和brian回禀一下,当然这是我个人的建议哦!”
一环扣一环,吕美芳赞叹“大秘”的贴心。
并不知道这是徐致成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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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完tracy的电话,吕美芳走到b公司展位附近的长椅处,找到了林静。
薛强正站在她身旁,“叽叽歪歪”说着唐纳德坏话,可看起来却像是个大哥在哄“小妹妹”。
“吕经理,这小姑娘犟的,偏不肯去吃晚饭,一直坐在这儿等你呢!”薛强对吕美芳说道。
“林月,你别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老周他们已经在调整管道了,今天可能来不及调试机器了,不过我会让费晓栋明早点来调试。”吕美芳看林静欲言又止的表情,“千万别和我提辞职的事,没有人怪你,连大老板都没怪你,真的。”
林静站起来说:“太不好意思了,让这么多同事担心。”
吕美芳笑道:“互相关心才应该嘛,你看薛强像个张飞一样的性格,现在对着你讲话都温声温气,之前我还怕他们欺负你呢!”
薛强可不服气了,眼睛一瞪,大声说道:“林月,你和吕经理说——我欺负你了吗?我说话都没大声过吧!”
吕美芳捂住自己耳朵:“薛强,你说话阿好轻一点的啊?”
林静也忍不住笑了。
吕美芳一看手表,对他们说道:“好了,我还有别的事,要赶回酒店发一封邮件,你们待会去和老谭汇合,让其他工程师们都整理好工具,路上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吕美芳一边朝出口走,一边给徐致成打电话:“brian,项目现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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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致成已经在场馆附近等了几分钟,终于等到了吕美芳的电话。
他今天走的匆忙,没有带烟,
所以几分钟也很难熬。
总算,他以最快的速度“合理”地支走了吕美芳。
翻开通讯录,他拨打了“林阿姨”的号码。
对啊,她在他手机中还是“林阿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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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跟在费晓栋身后,慢吞吞地走的。
“林月,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费晓栋见她佝偻着身子。
“有一点,大概是冷风吹的。”林静答道。
“你坚持一下,车停的有点儿远。”
这时林静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按了接听键。
“林月,是我!在场馆里等我,先别走。”
“你........”
\"徐致成。”
“我......知道。”
“等我?”
“好。”
林静收起电话,对走在前面的费晓栋说:“我有个亲戚在这附近,他说送我回去!”
费晓栋奇怪地转身问她:“那你亲戚在呢?马上要闭馆了,这儿这么冷?”
林静说道:“他说马上到,我得等他。你先走吧!今天谢谢你。”
“那你注意安全啊,有事一定要打电话我,你的手机还有电吗?”费晓栋很担心地问。
林静点了点头,把手机屏幕给他看。
费晓栋说道:“那我走了,你别站在风口啊,去找个背风的地方,这破地方太冻人。”
林静忙对他说:“你赶紧回去吧,你明天还得七点前就赶到这调试机器呢,回去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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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转身朝着场馆走去,呼呼地穿堂风一阵阵地从侧面吹来。
仿佛吹进了她的骨头缝里。
彻骨冰寒。
工作人员已经在清场,准备闭馆。
她刚才忘记问他,他什么时候过来。
她还要等多久。
自己已经像风中的柳絮,风再吹一会,就要散了似的。
之前她全凭一口气撑着,现在突然感觉无力地像要瘫下来一样。
而且她小腹酸胀,似乎姨妈要来了......
自从成了“林月”,大姨妈就不准。
她把外套解下,系在了腰上,心想万一裤子被弄脏,也可以遮一下。
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喊她。
她站直身子,看到了前面的亮光中走过来一个男人。
他身上是一件长风衣,手里还拎着笔记本电脑。
他越走越近.......
身形便渐渐清晰起来,眉目英俊一如往昔,只是好像也有些倦色......
他要对她说什么呢?
说好久不见?笑话她傻?或者说他只是顺便来看看现场?
林静觉得自己身上忽冷忽热,
突然间又紧张起来。
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竟然是——“怎么.......穿得那么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