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成随便吃了几口酒店送到客房的餐,就去洗澡了。
而林静已经洗过澡,便只能坐在床上等他。
成年人的睡觉不会只是睡觉那么简单,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了,可一旦涉及到等待,林静的心却砰砰跳起来。
她觉得自己像古代等着接驾的妃嫔,开始有了悦己者容的心态,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出门前没化个淡妆再上来。
徐致成洗完澡,穿着睡衣走了出来,看到林静穿着羽绒服,坐在床沿上,像张艺谋电影里的穿着东北布袄的女人,一种良家小媳妇的质朴憨气。
难怪宋楠说她长得像可以娶回去的女人。
想到这,徐致成笑了。
林静觉得他笑得有些古怪,站起来问他:“你笑什么?”
“我在想.......你应该很宜生养。”
林静脸红了,问道:“你一个大男人说这个?”
“我快三十了,我表哥在我这个年纪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我不能说?”
见她还站着,他拍了拍床,对她笑道:“别那么放不开,睡个觉而已,又不是没和我一起睡觉过。”
“我没穿睡衣。要不要回到房间拿?”林静问。
“不用,睡觉......不需要穿衣服。”
林静问:“真的只睡觉?”
徐致成反问她:“如果只睡觉,你会不会不满意?”
林静抬手噼里啪啦地按灭了大灯:“当然不会!”
徐致成没想到她会有这一通操作:“原来,你是害羞。”
林静又开了灯,把窗帘拉抿缝,问他:“我害羞什么?你要让我在你面前脱衣服,会......让我有点拉不下脸面,感觉自己被你包养了一样。”
“那我来伺候你更衣,不就行了?”他站起来。
“不用!现在男女平等,是我受封建思想荼毒太深了,只要我转变观念.......把你当成自动送上门的男模就行。”林静一边豪放地脱衣服,一边说。
果然,等林静\"放开\"了,徐致成反而愣住了。
在灯光下,林静散开了长发,她昂首挺胸地走到床中间,姿势如蹦床运动员。
对着他笑:“看够了没?好看吗?”
徐致成不得不承认,她的身材无可挑剔。
“我早就说过,任何衣服都不及你不穿衣服这样美。”他把她抱在怀中吻,一边伸手按灭了大灯,只留了床头灯。
他突然又有点舍不得她在这样光亮的大灯之下了。
古人云——明珠要私藏,置于暗室。
看来有些道理。
林静把手指插入他的头发:“女人的青春很美好,是不是?”
“对,你的青春,让我着迷。但前提要是你......”他一边吻她,一边脱去了睡袍。
林静觉得他天生是学理科的,这样的情况下,语言还是那么有逻辑。
“那如果我老了呢?”
“我比你大很多,老得比你快!”
“如果有一天,我看起来比你更老,怎么办?”林静伸手挡住了他的“进攻”。
他支着身子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要纠结这个问题?”
“青春是最值钱的东西,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每个人都有青春,而青春之后是什么呢?”
她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悲观的情绪。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徐致成试着安抚她:“那我来打个比方——如果每个有钱人都怀疑对方的爱是因为钱而来,那他就不会拥有幸福,毕竟钱财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钱财并不比美色有任何高明之处。”
林静看着他的俊眉俏眼,说道:“可你有钱又有色!”
“所以呢,还犹豫什么?好好享受吧!”他俯身去吻她的眼睛。
林静还想说点什么,但徐致成已经不给她机会。
他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嘴。
男人就是这样,说服不了的时候,他们往往寄希望于“行动”。
徐致成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一声赶着一声,像要吃人一样。
和他之前的温柔做派大相径庭。
林静有些害怕,试着想推开他一些,谁知弄巧成拙。反而激得他揽在她腰后的手用力一摁,把他们的身体合地更紧密了。
他闭着眼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吻下去,林静甚至觉得他吻得很虔诚。
她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哭,是因为这种“及时行乐”的快乐?还是虚无?
她想抓住点东西,可她的手只能被动地抓着他的背。
于是她把指甲深深地扣进了他的后背皮肤里......
酣畅淋漓的“战斗”结束,徐致成的后背已经“斑驳”。
他抓着她的手,笑道:“好狠的心,指甲也不长啊,为什么小爪子这么厉害呢。”
林静想要帮他用碘伏棉签消毒,他嫌麻烦,拉上被子,依旧抱紧了她:“小伤而已,有痛才有快,所以叫痛快......正好结疤掉痂,我应该从迪拜也能回来了,到时候你想抓的时候再抓!”
林静只得依着他躺下。
他把脸朝她那蹭了蹭:“迪拜塔附近有个餐厅,我知道那里看音乐喷泉位置是最好的。真想带你一起去。”
“会放什么音乐?”
“我上次在那边吃饭,正放着《梁祝》.......”
梁祝?
梁祝是个悲剧.......
林静有点不甘心,问他:“除此之外,还会放什么中国音乐吗?”
可他不搭话了,应该是睡着了,他的呼吸暖暖地洒在她脖子间,有些痒痒的。
林静一转头就吻到了他的额头。
他嘴角好像弯了一下,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林静睡意全无,不停地用手指,一边一边低去描他的眉毛。
浓眉俊目,这几个字仿佛就是为他创造出的词语。
真好看啊。
像他这样的人,从小就有很多人喜欢吧?
林静没见过他十四五岁少年的样子,但那晚林静做了个梦。
梦里是江南水乡,临街毗邻的一排排铺子,码头石阶上面是青砖铺成的街道,往前走有个卖豆腐花和大饼的铺子,对面是理发店。
再往里面走,路边是一盆盆君子兰,光影斑驳下,一个白衬衫少年正坐在窗户边练字。
林静走了进去,绕道他身后,似乎闻到了宣纸上淡淡的郁金香味。
可少年对她的存在仿佛浑然不知道,依旧挥亳洒墨,十分专注。
林静想逗逗他,便轻轻地朝他耳边吹气........
突然他搁下笔,转过身望向她!
这时,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