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不一样的。”乌托收起了笑容,“没想到,你却同那些家伙一样,只是空长了一副神明模样,你浪费了上天赐予你的才能……”
‘亚伯老师说得对……不是神的东西,越像神,便越是恶。’欧格的忍耐也快到达了极限。
他之所以没动手,仅是因为把握不够。
非心像师没法进入乌托邦。
恶魔们想要来到这个世界,便只能通过‘非正规’的手段入侵。
欧格所起到的,便是那么一个‘坐标’的作用。
“若神明正至于此,也只会毁灭你这个家伙。”欧格的皮肤逐渐浮出了一层黑色‘淤泥’。
绝望的力量,可以助他隔绝干扰。
欧格已经做好直面乌托的战斗准备了。
“你要动手吗。”乌托看了欧格的意图。
“你会亲手毁掉你的希望吗。”
乌托并未动手,仅是抬手召出了一道虚影——那是欧格父亲。
“你以为,你还能骗到我吗,收起你那虚假的造物!”欧格提起了剑刃。
他的勇气之刃上已燃起了烈火。
“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感觉恶心、生气!”欧格的理智,已经快压不住他的怒火了。
“假的?”乌托再一次笑了。
祂将虚幻的人影向前推了一推。
“我在你的灵魂深处,找到了几抹不属于你的灵魂……你也吞噬过灵魂了吧——还不止一次。”
“你与我与那条绿龙。”
“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好好感受一下吧,感受一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剥离灵魂、意识,对我并不困难。”
乌托一直都很有把握。
因为祂的手上,有太多的筹码了。
只要拥有执念,那就有破绽。
“欧……格?欧格……是你吗?”
虚幻的‘父亲’在睁眼第一刻,便喊出了欧格的名字。
“我好像死了,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欧格的瞩目下,‘父亲’开始变的越来越真实。
“假的……这都是假的!”
父子相见本该相拥,但欧格这次却是后退了一步。
他颤抖,他不安。
欧格最不希望的场景,终究还是出现了。
“你不认意识与记忆,那也该认得灵魂的味道吧,要我拆下一块给你尝尝吗?”
乌托顶着艾尔的容貌,走到了欧格父亲身前。
嗞——
勇气斩过灵躯。
欧格未做回应,只是突然暴起,提刃斩向了乌托。
他杀死了眼前的‘艾尔’,将其斩成了两半。
“你应该意识到你的可笑。”
被斩的‘艾尔’消失。
‘神父’从一旁走了出来∶“你这样,不过是伤害自己而已。”
看样子,祂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欧格……”欧格‘父亲’也在这时看向了欧格。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欧格‘父亲’向着欧格微微一笑,“但能看见你变的那么厉害,我也就放心了。”
“父亲……”欧格持刃的手猛的一颤。
随瞳孔一张一缩,他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欧格,还记得我向你说的吗,能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父亲’依旧微笑。
“父亲,对不起……”欧格不再后退。
“你骗不了你自己……”对于这一幕,乌托似乎并不意外。
重来几次。
每一次,欧格都选择了他的父亲。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不要停下,欧格——向前走,就当是为了我……”‘父亲’张开手,催促起了欧格。
其口气,同欧格记忆中的样子,一般无二。
像曾经催促欧格离开一样。
欧格没有言语。
只是迈着脚步,在乌托注视下,走向了父亲。
“动手。”\/“对不起。”
‘父亲’的手伸向了欧格,伸向了他那握住剑刃的手。
有些陌生,却一样温柔。
“小欧格……”
“你没让我……失望……”
随着身躯破碎,‘父亲’再一次笑了。
“不可能!”
乌托怎么也想不到。
欧格居然会真的会放弃希望。
祂无法相信,困在过去一辈子的欧格会弑父。
“你居然杀了你的——!”在乌托不可置信的目光下。
欧格再一度向其斩出了剑刃。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欧格挥出的剑……已不再是勇气由而筑成的了。
“你知道绝望吗,乌托……”欧格松开了手中的剑刃。
他这一次挥出的剑。
便是以绝望铸就的。
“你没发现,你已经有情感了吗。”
在乌托呆滞之际,燃烧的火焰划开了界幕。
来自深渊恶魔的入侵——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