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淝水之战两阶段示意图,仅供参考。
初冬深夜,寒风萧瑟,大地肃杀。
洛涧上空乌云密布,日月无光,伸手不见五指。
新晋升为广陵相的刘牢之率领五千北府兵敢死队,人衔草马衔枚,悄悄地下了水。
此时的洛涧水已过潮期,水势缓慢,水面下沉,从表面看依然如初,但陈望标出的河床较高地带的水面也仅仅高过马背。
这是不熟悉当地地形的梁成所不了解的。
一炷香的工夫,北府兵已经摸到了秦军设置的木栅前。
用了不长时间,拔出木栅,开辟了一条一丈多宽的通道,北府兵蜂拥而入,悄无声息地上了洛涧西岸。
刘牢之上岸后勒住马缰绳,看向半里之外灯火通明的秦军大营,不慌不忙地把湿漉漉的手在战袍上擦干,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军兵点起火把!”
待大家都点燃火把后,他把手中长刀在空中一举,大吼道:“将火把全部投入秦军帐篷里,随我杀!”
话音未落,刘牢之一马当先,手舞大刀第一个冲进了秦军大营。
北府兵骑兵也跟着杀了进去,一时间,火光四起,喊声震天,秦军大营一片大乱。
从睡梦中惊醒的秦军有的被烧死在帐篷中,出来的被晋军砍死,身上带着火苗逃命的秦军更是到处都是。
昨夜与手下众将喝得酩酊大醉的梁成刚刚睡了一个时辰,被喊杀声惊醒。
他刺鼻的烟火呛得睁不开眼,只觉大帐外通红一片,顿时酒醒了大半。
暗叫不好,遂从床上跳起,胡乱穿上鞋跑到了前面的兵器架子上拔出佩剑,顾不上穿铠甲就向大帐门口跑去。
刚刚跑了两步,只听大帐门口响起了隆隆马蹄声,一柄雪亮的长刀将帐篷和帐门同时劈裂。缝隙中一名晋军大将骑着高头大马从外面闯了进来。
梁成定睛一看,只见来将冷峻的紫色方脸上棱角分明,一身黑色铠甲在火光照耀下泛着金光,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梁成大惊,忙转身向大帐后方跑去。
但晋军将领马快刀长,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梁成的头颅从肩膀上落了地,颅腔内的热血喷涌而出,溅得老高。
与此同时,晋军三条战线齐发,洛涧沿岸火光冲天,一片大乱。
黑暗中也不知晋军有多少人马,成群的秦军败兵向北跑向了淮水渡口,但北线晋军在何谦的率领下早抢占了各个渡口。
南线桓伊和中路刘牢之合兵一处,继续向北赶杀逃命秦军。
秦军当中大部分都是骑兵,皆是纵横驰骋在黄河两岸的老兵,还有北方大草原上游牧民族的勇士。
如果在平原上两军对决,战斗力非常强悍,但是被赶到了河边,没有了去路,这战马就成了累赘,毫无用武之地。
大片大片的秦军无处可逃,哭嚎着跳进了冰冷刺骨,波涛汹涌的淮水之中。
洛涧西岸,从南到北,一望无际的战场犹如人间地狱,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尸体烧焦气味。
满身血污的晋军士兵士气旺盛,一边举刀猛砍,一边从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疯狂的嘶吼、呼啸,令秦军闻风丧胆,死伤遍野。
拂晓时分,战斗基本结束。
灰暗的苍穹下漂浮着一朵朵浓重的乌云,十几只秃鹫从参差的云层后悄然飞来,在低空盘旋着,发出阵阵高亢刺耳的叫声。
时而俯冲而下,落在半腐的尸骸之间,时而又受惊飞起,伴随着渐渐远去的鸣叫声,眨眼消失在了云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