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摇头。
    评比的时候，他们一直都在场看着。
    周明的操作没有水分。
    其他人的反应也不是装模作样。
    周明的确表现的很好。
    但，评比的流程，又是可以有水分的。
    多一点，少一点。
    要不是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
    操作一下完全可行。
    而他们两个外人…
    看的自然不如懂的人来的精准。
    也就无从判定。
    “其实我想过，会不会是我的原因。”
    何东边走边说话。
    上官霖后面跟着，一头雾水。
    “关你什么事情？你只是附带的而已。周明才是主角。”
    何东回头来，知道他人是比较通透的。
    凝眉道：“从我离开军营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后来被关起来，这种预感越发强烈。到今天，周义和和周明说破，我才算安了心。
    毕竟是真的不能离开这里。”
    “可周家没必要为了你，把周明一起送回来。承认自己动用关系，干涉评比结果，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
    周家这样的家族，在上官霖看来，没理由承认这么不光彩的事情，让自己在整个军营中丢脸。
    偏偏周义和这么做了。
    百思不得其解啊。
    何东顺着他的话，想了想也觉得是。
    把他送回来军营的方式方法很多。
    毕竟他无权无势，没有依靠。
    只要周家愿意操作。
    不让周明知道也是可以。
    周义和却偏偏用重伤周明的方式，也要把他们一起送回来。
    虎毒不食子。
    说背后没有原因是不可能。
    只是那时候，他想的还是少了。
    没有多问。
    否则周隆可能是知道什么的。
    肯不肯说才是问题。
    毕竟现在的何东，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利益可图。
    也许，就是为了让周明成长？
    “你也很难过吧？临门一脚却出来这样的事情…心情一定不比周明差多少…”
    上官霖心疼周明，也心疼何东。
    两个人的努力，他一直看在眼里。
    变成这样，事与愿违。
    他觉得何东可能也需要安慰。
    何东能说什么呢？
    事已至此，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再陪我走走吧。”苦笑一下，继续往前走。
    北风呼呼。
    训练场上空无一人，十分萧瑟。
    上官霖跟着他的脚步，裹紧身上的军大衣。
    “我一直相信，只要心存希望，就一定会再看到希望，现在这句话送给你。”
    “其实不离开也没什么，不是还有你在这里，就是这个年，回不去了。”
    看着空中皎洁的月光。
    何东停下来脚步，无比的想家。
    想孩子。
    想媳妇。
    想他们在做什么。
    是不是在期盼着他回家团聚？
    眼角悄悄湿润。
    “就让我再想想办法，帮你把信寄回去吧。见不到人，看到信也是好的。我会很小心。”
    何东原本想着自己能回去，信的事情就不用继续做。
    一来怕惊动了樊上校他们，节外生枝。
    二来觉得见到人比看到信来的有意义。
    现在这样，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
    总要尽快让祝晴雅他们知道自己的一点消息才好安心。
    点头同意。
    上官霖让他回去写信。
    外面太冷了。
    何东没拒绝，转身往回走。
    医务室里安静着。
    不知道是不是周明发泄完了。
    他们放轻脚步进去。
    到布帘子外面能听到周明熟睡的声音。
    掀开帘子，果真看到人舒展着眉头，睡着了……
    相视一笑。
    动作小心的，各忙各的去。
    这一夜
    何东和上官霖都没有离开医务室。
    而是关上门来，抱着被褥，在手术床和办公桌上将就的。
    他们都不放心周明一个人在这里。
    而果然，周明半夜里发起来高烧。
    满口胡话。
    何东和上官霖被惊醒。
    也就没的睡。
    起来忙碌。
    斗转星移。
    当第二天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来。
    周家。
    周义和起了个大早准备回军中。
    这些天因为老爷子的关系，他请假回来。
    现在是该回去。
    打开房门看到自己的大儿子周隆，远远站在门口。
    他仿佛站了许久，脸上隐隐憔悴。
    军中多年练就的身体素质。
    让他笔直如松。
    屹立不倒。
    周义和走近了，看到了他头发被露水打湿。
    知道他的确站了许久。
    双手背后，面色深沉。
    “你这是做什么？”
    大冷的天，再好的身体也是怕冷的。
    周隆这般做，分明是有所用意。
    作为父亲，他哪能不心疼孩子？
    为周隆这般作贱自己而生气！
    “父亲说的不是真的吧？昨天我是和爷爷亲眼看着小明评比的，他没有问题。”
    “可你们有看到那天比他表现更好的也很多？”
    周义和冷声冷语。
    他那天没有在现场看过。
    但现场发生的事情，有人告诉他知道。
    周明几斤几两也就清楚。
    周隆沉默。
    那天他和老爷子说是在现场。
    但除了重点关注过周明的表现。
    其他人的就没多在意。
    老爷子身体不好。
    他也怕人冻着。
    说离开的时候，没有过迟疑。
    现在想想，他和老爷子看到的，的确不能作为周明表现出众的理由。
    因为没有对照性。
    这么大的评比，每个人都会努力。
    甚至比周明多努力十倍百倍的。
    他们连看都没有看过，凭什么否定他们，只给周明证明？
    这是不公正的。
    也不公平。
    身为军中人，他不该这么武断。
    一时间眼神微闪，多少愧疚。
    周义和知道并非周隆不公正。
    不过是关心则乱。
    亲情使然。
    毕竟比起周明，大儿子周隆是他亲手调教大的。
    带在身边长大的。
    周明不成才，他一度以为是自己不够上心。
    才导致两个儿子，大相径庭。
    所以才会对周明严厉。
    只是到底不是小孩子了。
    调教起来，比起周隆那会儿困难的多。
    单看昨天周明明知吃亏，还要硬碰硬就知道。
    周家老二还有的调教。
    他叹口气，抓着周隆的肩膀。
    “我知道你是来为小明鸣不平的，但，你要知道，他不是你，他需要成长的地方还太多太多。”
    “可爷爷呢？他真的还希望他回去军中？我觉得他…”
    “你奶走后，小明就是和你爷爷也不亲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把他送去军营…女人养大的，就是和男人养大的孩子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