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正在向秦之柔问话。
刚从厕所里出来的薛绵,自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薛绵有些紧张,她赶紧开口:“警察同志,怎么了吗?”
女警察以为她只是单纯看到警察紧张,有很多人没做什么坏事,但看见警察都会下意识的紧张。
“小妹妹,别紧张,我们只是简单问几句。”
秦之柔也淡定回答:“她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还是麻烦你们问问她自己吧。”
男警察有些慎重:“不了解?不了解,你们还住一个屋?”
秦之柔没说话。
薛绵走到警察跟前:“我跟她是有共同认识的人,那个人担心今晚我没地方休息,便把我介绍给了她,和她同住一个屋。”
想了想,薛绵又补充:“他就住隔壁1205,也可以向他求证。”
女警察微笑,很和蔼可亲:“那小妹妹,麻烦你跟我讲讲你叫什么,今天为什么会来斯汀莱酒店。”
“我叫薛绵,临南大学外语系学生,今天来这里是因为,有一个学校里的项目,它启动仪式在这里举行。”
“有什么证明吗?”
“稍等。”薛绵向厕所走去,他十分庆幸,刚刚没有带着包出去,不然当着警察的面,一打开,就是染血的裙子,这怎么解释?
薛绵拿着学生证和邀请函回来,递给警察。
他们俩查验后,交还给薛绵。
“你在房间洗个澡,连包也要带进去吗?”男警察疑惑。
“哈哈哈。”薛绵尬笑了两声,然后眼神看向秦之柔。
显然,潜台词是,我又不了解她。
这下,男警察也没追问了:“你这小姑娘家家,防备还挺重。”
女警察打圆场:“女孩子嘛,多注意点,怎么了?”
然后她将他们两人的姓名和联系方式记在笔记本上,便打算离开。
“那个——”薛绵突然开口喊住他们,她在纠结,她今晚所遇到的一切事情,要不要和盘托出?
“怎么了吗?”女警察很有耐心地等薛绵说话。
可是她说出来之后,万一引起了那些坏人注意……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警察能做到二十四小时无缝隙保护她吗?
“我就是想问问,大概什么时候才能正常进出酒店呀?”
警察也是人,不是神。
“等我们都排查一遍,确认安全后,会让酒店方通知大家的。”女警察今晚已经回答好多次这个问题了,但依然没有不耐烦。
“哦哦,好的,麻烦你们了。”
关上门,薛绵甚至没有空理会,她与秦之柔之间“不了解”和“防备”的尴尬。
“秦学姐,我有些累了,先休息,可以吗?”薛绵勉强打起精神。
“当然可以,我也有些想睡了。”秦之柔关了灯,也上了床。
两人之间再无一句交流。
薛绵将头捂在被子里。
对于她没有和警察说完所有的事情,她的心里总有一种淡淡的愧疚感。
他们大晚上的,还一间房一间房的排查,她却因为担心自己安危,什么都不说,是不是太自私了?
薛绵脑子很乱,却不知道她愧疚的人,正在门外说着其他的。
男警察有些烦躁:“感觉这间也是没什么用的消息啊。”
“那可说不准。”女警察揉揉脸,面无表情,一整晚都要保持笑容,脸都要僵了。
凭啥女警察就得是温和的形象?她的搭档顾着威严就行了,虽然是她的前辈。
“行了,我要敲下一间了,笑容亮出来。”
顾言和顾淮的房间,氛围可就不一样了。
“哥,你在想什么呢?”
“想你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外公年纪大了,你——”
“不听不听,我不听,”顾言幼稚地捂住耳朵,“反正有哥你在,我这辈子吃喝不愁,才不要管这些麻烦事。”
“顾氏家具的名头总要你担当起来,我——”
顾言再次打断:“挂名可以,做事别找我,我一做,你信不信我就让顾氏市值蒸发20%?”
接着顾言还宽慰顾淮:“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哥你在这方面比我厉害多了,你一起管管顾氏怎么了嘛?我瞧着,爷爷也不反对的意思。”
顾淮叹了一口气:“顾言,你总得握着点东西在手里才行,即便是我,你也不能把什么都交给我。”
顾言打开桌上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几口,再次漫不经心地回答:“哥,你又不会坑我,给你比在我自己手里放心多了。”
真心劝不动。
顾淮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顾言有些危机感。
他揉揉眉心:“等你以后结婚了,想给妻子孩子买点东西,也要先给我打个申请,报备要取钱了是吗?”
“额……”这次,顾言是真的词穷了。
这样听起来,就好像是哥养着他老婆孩子似的。
再仔细想想,不止养着他老婆孩子,还养着他自己。
“哥,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顾言深思,“这样确实是不行的。”
顾淮抬眼,眼神里终于有了一点希望,语气也含着丝欣慰,鼓励道:“你能想通,就好。”
“哥,你说我现在努努力,还能进国家的运动队吗?”
“我觉得自己长跑还是不错的,投标枪也还行,”顾言越说越觉得可行,眼里放光,十分兴奋,“哥,要不我去搞田径吧,没准咱们顾家就能出个奥运冠军!多有面啊!”
疲乏感深深向顾淮袭来。
哪怕早十年,顾言能下定这个决心,他也是支持的。
顾言还在喋喋不休的输出,完全没注意到顾淮的沉默。
“顾言,你还是洗洗睡吧。”顾淮扶额,再一次总结。
“也是,哥,我们关灯了继续聊。”
“扣扣扣。”门被敲响了。
“谁啊?”顾言应声,大晚上谁会敲他门?难道是柔柔姐?
顾言和顾淮对视一眼,打开门,发现是警察。
简单地做了调查后,女警察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薛绵也是你介绍到隔壁住的吗?”
“是啊,我和她都是临南大学的新生,怎么了吗?”
听见“新生”一词,女警察终于反应过来,看了薛绵的邀请函和学生证后,那股违和感从何而来。